“我有时很好奇,乾陵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们大家似乎都很想念她,我的身上可是有什么和公主相似的地方,你们为何看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你们是透过我看到了公主的影子。”
她年纪是小了些,可是心智异常成熟,虽无法与宁雪飞他们想比,但也绝不是同龄的孩子能比的上的。
自小在主母与小妾的欺凌中,她学会察言观色,宁雪飞等人的反应,无不让她感觉到他们在她的身上寄托着某种异样的情绪,让人无法将其忽视。
这是她们认识以来,宁雪飞听虞子元说过最长的一句话,有些颇为受宠若惊的愣了片刻,然而触及到她所问的问题,使她的心情沉静下来。
盯着虞子元看了半响,从容貌说起的话,严格来说,宁雪飞不觉得她们有何相似之处,但乍一看,她又像极了乾陵。
“确实,你们两个有相同的地方,无关容貌,却让人在第一眼见到你们的时候,觉得非常相似。也许是你们给人相同的疏远,以及淡漠。”
她们眉宇间的神情太过相似,会让人有种她就是乾陵的错觉,两个人都淡淡的,不喜说话,似乎与生俱来就是不喜与人接触的那种人。
“那乾陵公主是个怎样的人呢?我很想知道。”虞子元再次问道,眼睛盯着宁雪飞看,一眨不眨,很是真挚,让宁雪飞无从拒绝,既然睿王不在说一下没关系吧。
“怎么说呢,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不过是宁府被人看不起的庶女,乾陵有事约见我,对我虽疏离,却没有半点看不起我,这点我至今记得仍然记得。”
乾陵对人的疏离不是高高在上的看不起,而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对他人的不信任。
宁雪飞至今为此非常感动,那时候她已确定是睿王未来的王妃,可改不了她是庶女的事实,而乾陵从未看不起她过。
“说她疏远人吧,其实她是个很孩子气的人,偶尔会撒娇,不过不多就是。她有着耗尽一生都想保护的人,并且为之努力着,是非常能坚持的女孩子,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她的意志力都非常难得。”
扪心自问,宁雪飞这不是对乾陵最好最贴切的评价,她想不出任何可以更好的形容乾陵的词语来,真正的乾陵,远比她口中描述的要好得多。
这么一说,宁雪飞觉得这点虞子元是很像的,外表的沉稳疏离,包裹着她们畏缩不想暴露自己弱点的内心,她们经历过许多苦难,所以她们比谁都了解,绝对不能向他人暴露自己的弱点。
可是原本的她们并不是那样的,真实的她们可爱非常,纯真无邪,要宁雪飞说乾陵一生最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她的一生都太过沉重,哪怕是走路都得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相比之下,宁雪飞的前半生过的太过安逸,不知人心险恶,最后才会着了历月凡的道,归根结底是自己没有戒心,怪的了谁。
宁雪飞觉得对虞子元有些不公平,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却要被当成其他人来看待,就是宁雪飞亦是不愿意的,被当做替身的事情,谁愿意呢。
“要我说吧,每个人都得有自己特殊的地方,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各不相同的,如果互相的人或事物之间一模一样,那样事物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罢。”
虞子元支着下巴淡淡的看着宁雪飞,让她有些冒虚汗,这眼神怎么像是在说她是胡说八道似的,天地良心,她可是在提醒虞子元,万万不可因为他人的目光刻意把自己改变成谁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乾陵是她的救命恩人,或许是因为她的个人魅力,宁雪飞感觉得到,虞子元不介意让自己变成第二个乾陵,而宁雪飞不赞同她的做法。
过了良久,虞子元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再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宁雪飞咳了两声不再说什么,她不问是最好的,不然再有什么问题,她多半无法回答。
她与乾陵虽是好友,可对乾陵不是全方面的了解,就怕自己说错什么,传到睿王的耳朵中去那还了得!
正当两人安静下来,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时,睿王忽然从外头走进来,宁雪飞手里的医书险些就要掉在地上,睿王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她们说的话不会都被他听了去吧!“王府的事情正好处理完,近来事情并不多,左右没什么事情可做,便过来这边了。信雅手上的伤怎么样,今早没来得及问。”
信雅这些年虽然任性,然而不可置否帮了他很多,睿王从来都把她当做妹妹看待,位置不及乾陵,却也心疼她受了那么多苦。
“王爷有空正好,有一件事情妾身有些在意,主要关于太子妃,不知王爷可有注意到?”
这件事情宁雪飞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历月凡身上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不是历月凡身边较为亲近的人倒不会在意这些,而和历月凡相处了十几年的历香寒对此是非常清楚的。“从何说起?”
今日见宁雪飞看历月凡的神情他就有所怀疑,不说他还把这事给忘了,宁雪飞自己说出来正好免得他问。
“王爷有所不知,以往历月凡虽说争强好胜,但却是个城府极深之人,她千回百转的心思,我可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懂,可以说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所计策。而如今历月凡,总给我过于浮躁的感觉,让人感觉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宁雪飞没有抬举历月凡的意思,而是被她害的怕了,曾经的历香寒可是被她糊弄了十多年,死到临头才发觉事情的不对劲。
历月凡的可怕,不是如今她十分之一可比,原本宁雪飞对这件事没过多在意,直至今日历月凡的言行举止,不正常的让人怀疑。
“人性情大变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因人而异,也许遇到什么事情,性情就来了
个大转变,不知飞儿想借此表达什么?”人都是善变的,就连睿王自己都不例外。
宁雪飞摇摇头,一个人就算性情大变,不至于在短时间内性格发生如此大的转变,这未免太过不正常,就算是长久形成的习惯都得一段时间才可以更改,更不用说性格。
自小就形成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就说改就改,历月凡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宁雪飞感觉不太舒服,虽说以前也是不喜欢历月凡,讨厌接近她。可是这种不舒服和讨厌是截然不同的感觉,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王爷可还记得琉王先前与历月凡发生冲突的时候,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伤痕,听闻当时琉王下手不轻。就算历月凡的医术再厉害,也不可能让那么深的伤疤消失的无影无踪。”
医术可以让伤口愈合,却难以消去疤痕,尤其是脸上的肌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疤痕……性情烦躁……宁雪飞脑海忽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历月凡不会是用了那个法子……
“等等,我似乎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历月凡脸上的伤会好的那么彻底,不禁让我想到历家有一邪术,可以用改变人的容貌,并且效果是永远的,只是要那蛊虫要以人命来炼制,而使用蛊毒的人,会因蛊虫的戾气受所影响。”
宁雪飞无法对睿王把这件事说的太清楚,历月凡极有可能用的是历家禁书中的邪术,从小历正文就禁止历香寒打开房中黑色的匣子,说里面关着吃人的恶鬼。
为此历香寒被吓得不轻,之后长大了些,好奇心盛,对那个匣子有太多的好奇。一次趁历正文不在,偷偷的打开了黑匣子,她可是连死的准备都做好了,可里面只是放了一本书。
宁雪飞粗略的翻了一下,发现里面记录了历家先祖研制出来的功法,每一项功法都有惊人的作用,但是无一例外,修炼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最后这本书就被列为历家禁书,由历家家主收着,多年过去,这本书已经被人忘记。
看了那本书宁雪飞才明白,历家历任家主会精挑细选的原因,能力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历家不为人知的秘密太多,由家主掌控的东西诱惑非常大,那个人如果无法抵住诱惑,赔上的不止是自己,还有整个历家。
没想到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到历月凡这里,居然再次被她挖了出来。之所以那本功法会成为禁书,可不止因为对个人的影响,要修炼里头的邪术,多半都要搭上人命。
宁雪飞那时没有细看,对于历月凡修炼功法唯一的了解便是得以人血为药引,而且必须是把蛊虫值在他人体内,蛊虫会不断吸食那人的心头血,破体而出的时候就是那人死亡之时。
母蛊的炼制便是让它蚕食吸了人血的蛊虫,到一定程度就可使用,其间还得不断用人血来维持。此等功法戾气太重,人心杂念太多,脾气会变得越来越暴躁,在思想上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