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杨风一直在想为什么恶雕会突然出现,云溪风也在想为什么恶雕会出现在云都附近,难道真的是……想着想着,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也不愿相信,即便是真的,他不愿意相信。
花费半日时间,几人总算是平安到达了,为了能当日回都,他们没在云阳城停顿,直奔张家村,没有任何人提前知道太子要来,没有任何的仪仗,只是几人步行进了村子。
村名看到他们几人穿着华丽,气宇不凡,知是富贵人家,却万万没想到是太子亲临。
张侃虽一直是云溪风的贴身侍卫,寸步不离,但云溪风却不知他家的具体位置,张家村这么个地方,也是他与张侃聊天之时,无意间问道的。
迎面走来一位柱棍老者,云溪风快走两步,拱手问道:“老丈,请问这里有一个叫做张侃的人么?”
“什么?大点声,我听不到。”老者嘶声力竭地大声嚷道。
云溪风只好放声大喊般问道:“请问老丈,这里有一个叫张侃的人么?”
老者这次好像听清楚了,片刻后,又怒道:“砍人啊?你要砍谁啊?砍我你看行么?”
“……”众人无语,看来这老者不仅耳聋,而且糊涂。
云霏霏颇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小步走到云溪风身边,又颇没大家闺秀风范笑道:“六哥,你真是傻呆瓜,问路怎能找这么老的爷爷……看我的吧。”
云霏霏走向前面不远处,一位中年妇女面前,只见那女人双眼发直地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云霏霏,如果她是男人的话,肯定是一个色鬼。
不多时,云霏霏回来了,跟众人说了张侃家具体的位置,云霏霏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六哥。
几人低调地向张侃家所在方向走去,快到张侃家的时候,云溪风扫见一个人影快速进了张家,迅速关上门。
到张侃家门外,云溪风敲敲简易的木头门,透过栅栏向院内望去,只是看见几只鸡悠闲地踱着步子啄食,没有一个人影,而方才云溪风明明看到有人进了院子,难道是眼花出现的幻觉不成?
过了半天,屋内传出一个老妇颤颤巍巍的声音,屋中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看样子应该是张侃的母亲。
老妇人打开院门,云溪风恭敬问道:“请问,这里是张侃的家么?”
“你们是?”老妇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云溪风满面微笑,道:“我们是张侃的好友,去云阳城办点事情,顺便帮他给二老捎来些东西。”
“哦,请进吧。”老妇人并没有太大变化,更没有喜悦之色,平淡的很。
云溪风几人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在老妇人身后进了院子,进屋后,老妇人独自坐下,没有请他们坐,几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很,云霏霏没好气地瞪了六哥一眼,生气地站在一旁。
等了半天,老妇人一阵巨咳之后,沙哑地问道:“小儿近来还好吧?”
云溪风身为一国太子,不比平民百姓,气度大得很,笑道:“老夫人,张兄弟在宫中生活的好的很,衣食无忧,备受王子宠信,出人头地只是早晚的事情。”
“真希望我儿早日回来,我们母子也能早日团聚。”老妇人眼中期盼之色浓重。
众人默然,云溪风打破沉寂,递上早已备好的礼物,双手奉上,老妇人颤颤巍巍伸手接住礼盒,却并不急于打开,轻轻放于一旁桌上,问道:“小儿可曾带话与老妇?”
云溪风接道:“有有,张侃兄弟说,若是日后公务不忙之时,定会回来看望老母。”
“唉,只怕老妇等不得那天的到来了。”老妇人眼中暗淡之色更加凝重,似乎有什么难以抉择之事。
云溪风走到七妹云霏霏身边,耳语一番,面向老妇人躬身一礼,转身向外走去,云霏霏代六哥说道:“我家哥哥有些内急,想要方便一下,望老夫人见谅。”
云溪风出屋,径直向院子外面走去,小心翼翼地迂回向张侃家后,突然看见一个影子一闪而过,云溪风急忙跑去,看到张侃家后,厢房的位置有个刚好容下一人进出的小洞。
“张侃,你给我站住。”云溪风施展轻功,向着往长满玉米的地里狂奔而去的人影追去。
人影听到云溪风喝声,更是脚底抹油,想要溜走,云溪风脚下生风,速度越发快了,之间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张侃,回来吧,我们永远是兄弟,我从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回来吧,我们如以前一样,兄弟相待,诚心相对。”云溪风把憋屈在心里数月的话一股脑全都说出了口,希望张侃能够回心转意。
云溪风话音刚落,人影戛然而止,站在原地不再向前移动一步,云溪风心中大喜,跃身三四丈,赶到那人面前,仔细一看,正是张侃。
一掌拍在张侃肩头,随即两人紧紧相拥,无言间已在传递着各自心中的思念,张侃从小进宫,服侍云溪风,两人朝夕相处,寸步不离,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张侃泣不成声,自觉愧对云溪风,无言再见他,所以,他见到云溪风进村后,迅速回家,告诫母亲一番,云溪风来到时,他只好从厢房的破洞逃出,却没想到早已被云溪风发现。
“跟我回去。”云溪风放开张侃,真诚说道。
张侃险些便要应下,但终于还是忍了下来,说道:“不,我不能回去,我回去后,我们母子性命都将不保。如今,殿下被立为太子,想要置殿下于死地的大有人在。其实,我被迫叛于殿下,是有人拿母亲做威胁,我不得不为。殿下,我对不起你,今生今世,我无力偿还你对我的恩情,若你心中有气,便杀了我吧。”
看着张侃“扑通”归于地面,云溪风的心为之一动,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面对一个亲如兄弟的人,云溪风无法下手,更不愿下手。
“唉,起来吧。”云溪风心中矛盾的很,乱极了,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