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热闹的街道萧条了起来,除了更夫偶尔走过,大街上再也看不到一个人了。
杨风悄然落在木府之内,杨风小心翼翼地潜行,方才没有进来的时候,从外面看,感觉木府气势宏伟,到了里面,杨风才发现,只有稀稀疏疏的几间房子而已。看样子木府的人丁不是很兴旺啊,一路行去,竟是没有看到一个人,甚至连仆人都没有一个。
杨风很是惊奇,他实在没想到像木易龙做到了相帅位置上的人能够如此的简朴,就冲这一点,杨风就不相信他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只有几间房子,这下不用太麻烦了,杨风蹑手蹑脚行到一间房外,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仔细一听,正是木易龙。
这也太顺利了吧?哪里有师尊说的那么夸张?说什么保护木易龙的高手如云,可从自己顺顺当当的进来到眼下,哪里有一个高手?
“老伙计啊,跟了我几百年了,一直过着清淡的日子,真是苦了你了。”木易龙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杨风环顾四周,依然没人,这才悄悄的伸手蘸了蘸唾液,在窗户纸上轻轻捅出一个洞来,凑上前去,向屋内望去,看到木易龙正侧对着自己站在屋子中央,正抚摸着一头狮头虎身的不知名的怪物。
只见那怪物浑身上下泛着淡淡的红光,一闪一闪的,如同跳跃的火苗一样。怪物慵懒的眯着眼,喉间“呼噜噜”作响,看样子很是惬意。
怪物浑身上下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息,似乎是傲气,那种藐视万物的傲气。
杨风不由得看的入了迷,今夜他来木府,本是来探路的,却没想到如此的容易,一时间没了戒备之心,入迷地看着屋内臣服在木易龙身边的怪物。
怪物沉吟着,目光射向杨风所在之处,杨风感觉它仿佛看到了自己,心跳不由得加快起来。
“呼噜噜……”原来这声音并不是怪物睡觉的呼噜声,而是它的叫声。
怪物站起身来,发着怪异的叫声向杨风所在的方向缓缓走来,杨风强作镇定,屹然不动。
怪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杨风所在之处,突然,叫声震天,扑了过去,破窗而出,肥厚的爪子拍向杨风。
杨风大吃一惊,忙抽身闪躲,拔出后背的饮血剑,仓促之时散出剑气,暂时抵挡住了怪物的进攻。
“你还是来了。”木易龙此时面向杨风,脸上没有惊恐神色,甚至没有丝毫的惊异之色,很平淡,平淡的就宛如是在看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杨风没有理会他,他也没有闲工夫去理会他,只能专心的对付着面前张牙舞爪,步步为营攻向自己的怪物。无论杨风怎样的躲闪,都无法躲开它的进攻,它就像是一个附体的鬼魂,寸步不离的伴在杨风左右,时刻威胁着杨风的性命。
叹息过后,木易龙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杨风与怪物之间的对决,时而微笑,时而双眉紧蹙,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了,到此为止吧。老伙计,你回来吧。”木易龙目光平淡,轻轻挥手召唤怪物,怪物撇下杨风不管,径直向木易龙走去。
没有了怪物的抵挡,木易龙手无寸铁,亦没有兵士碍手碍脚,正是除去木易龙的好机会,若是能早些除去他,便能早些与竹儿远走高飞了。
想到这儿,杨风冷不丁出手,向木易龙斩去,本以为怪兽会以身当剑,正好可以将之斩杀,但杨风的如意算盘却落空了。
只见木易龙袍袖挥处,一道炽焰飞起,轻轻松松的将杨风剑光抵住,杨风大为诧异,他本以为木易龙是一个文官,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功夫,而且是修真中人最为上乘的功夫,看样子仿佛比逍遥子等人的道行还要精进。
有了新的发现,杨风更加的迷茫了,对木易龙迷离的身世也是更加的感兴趣了,很是想知道师尊为何非要他的命不可,更想知道师尊为何要自己这个无名小辈前来刺杀道行如此精深的前辈,真的是匪夷所思。
心里虽然是一个个疑问冒出来,但杨风已是没有功夫去揣摩了,只能尽心尽力的去抵挡木易龙看似轻飘无力实则苍劲醇厚的进攻。
杨风越战越是心惊,按照木易龙的功力来看,击败自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为何迟迟不肯擒获自己?难道是想要羞辱自己么?若是如此说来,那他还真是个卑鄙小人了。
就在杨风胡思乱想之际,木易龙剑光逼在他的脖子上,可以感觉得到他手中剑光的炙热,但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甚至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要杀便杀,休要如此羞辱与我。”杨风见木易龙迟迟不动手结束自己的性命,以为他要羞辱自己来寻开心,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厉声说道。
木易龙依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呵呵笑道:“你这孩子,跟他的脾气真是像极了,你叫什么?”
杨风倔强的闭口不说,目光与木易龙的眼神抵在一起,毫不退缩,手中饮血剑依然顽强的隐隐发光,似乎想要反击一般。
“很是越来越像了,呵,算起来,我们已经百余年没有见面了,你既然是前来刺杀我的,就一定是他的徒弟,看来,他还是不肯放下当年的怨恨。呵……呵呵……”木易龙目光略有些黯淡下来,手中剑光渐渐失去了方才炫目的光彩。
木易龙缓缓放下手臂,与其手臂相连的剑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手中并没有宝剑,杨风更加的诧异。
他曾经听师尊说过,能身剑合一,将剑术练就的出神入化的人没有几人,然而,眼前这位,竟是师尊口中那几人中的一人。愈发对木易龙感兴趣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杨风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木易龙,甚至忘记了自己尚且“身处险地”……
他,到底还有多少迷?若是说师尊是这世上第一个自己看不透的人,那他便是这个世上第二个自己看不透的人,且比师尊还要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