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脑袋浆糊状,他拍拍头,清醒了些,一切都记起来了。记起了胸口不断喷涌鲜血的爹爹,想起了自刎而死的娘亲,小杨风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似的,目光涣散。
看着屋内的布置,完全不是自己家的模样,房屋是用竹子做成的,微微的青黄色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屋内只摆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旁的地上放着一个盛满清水的竹盆。
杨风穿上鞋子,下地,小心翼翼的向门走去,轻轻推开一条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纤细幽绿的竹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宛如婀娜多姿的美人儿翩翩起舞般让人陶醉。
一个小女孩正在竹林中和一只鸟儿嬉戏玩耍,杨风定眼一看,女孩长得清秀俊俏,格外可爱。
在云山时,终日里,杨风最有一个玩伴,那就是他影子。从小没有见过同龄的孩子,现在见到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杨风的童心或许被激发了,他推开竹门,向女孩跑去。
出来后,杨风发现,共有三间房子,其中一间似乎正在做饭,缕缕青烟直冲青天,却在半道被风儿戏弄,吹得支离破碎。
一个女人推门出来,杨风认出她便是那个逼死爹爹的可恶女人,杨风似乎一切都明白了,快速向女孩跑去,到了近前,一下子把女孩推倒在地,尔后把飞在空中的比翼鸟抱在怀中,恶狠狠地看着女孩。
女孩冷不丁被杨风推倒,呜呜哭了,杨风并不以为然,站在一旁,看着女孩大哭不止。
林香茹听到哭声,慌忙向这边来,三步两步来到女孩身边,把她扶了起来。女孩虽不是她亲生,但却是她亲手带养大的,与亲生女儿并无不同,女孩哭的如此伤心,她心里也不好受,却不能说什么。
“你是坏人,为什么打我?”女孩边抹眼泪便指责站在一旁满脸恨意看着自己的杨风。
杨风反驳道:“哼,你们才是坏人,我爹爹,娘亲,就是被你们害死的。我恨死你们了!”
林香茹无话可说,孩子还小,很多事情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林香茹默默地给女孩拍着粘在身上的泥土,听着杨风说恨自己的话。
“娘亲,他欺负我,我不要他住在咱们家。”女孩哭闹着,要林香茹赶走杨风。
不知何时,竹灭出现在了一旁,呵斥一声:“竹儿,不许胡闹!”
“你们都是坏人,我才不要住在你们家,我要去拜师学艺,杀了你们,为爹爹娘亲报仇。”说完,杨风怀抱着比翼鸟,向竹林中跑去。
竹灭那能让他就这样走了,追了上去,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每每听到杨风懂事的嘟囔着要为爹爹娘亲报仇时,竹灭的心就搅在了一起,痛不堪言。
杨风走出老远,却没能走出竹林,这竹林就如绿色的汪洋大海,似乎没个尽头,杨风走着走着感觉特别的累,昏昏沉沉的,或许与这两日一直昏睡,没有吃饭有关。
四周的竹子不断摇晃,一根变成了两根,两根变成了四根,露面也开始变得崎岖不平了起来,忽高忽低,杨风不时的摔倒在地。
每次摔在地上,杨风都会记起爹爹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杨风强忍着眼泪,不哭一声,不留下一滴泪水,撑着走啊走,美丽的比翼鸟在他身边盘旋,保护着他。
终于,杨风累的实在是走不动了,仰面躺在地上,望着竹林上方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他似乎看到了爹爹娘亲在冲自己笑,小家伙露出了憨憨的笑脸。但,随后仇恨再次挤满了他的心,复仇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个时候,疲惫不堪的小杨风没有发现一条大青蛇正在慢慢的向他逼近,而比翼鸟此时正依偎在杨风的身边,给予他温暖和力量,同样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渐进。
青蛇忽的发起进攻,凌空的身子笔直的向杨风扑来,瞬间,就在蛇头即将碰到杨风身体的时候,寒光乍起,蛇头被一剑斩下,青蛇的身躯软软的落在了地上,却依旧在抽动,恶心的蛇头竟然还在一张一合。杨风惊的忽的坐起身来,只见竹灭手中长剑还在滴血。
“风儿,走吧,还是跟我回去吧,我教你武艺,待你艺成,要杀要刮,我随你处置。”竹灭脸上透露出一股歉意的笑。
杨风紧紧抱着比翼鸟,不相信竹灭的话,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杀父弑母的仇人,自己怎么能够拜在仇人门下?别看这杨风年纪虽小,心思却是要高于实际年龄。
见杨风不回话,竹灭也无话可说,只能是默默站在一旁,等着杨风回心转意跟自己回去。
杨风思量再三,决定暂时跟竹灭回去,待自己摸清竹林的情况后再逃走,就不至于像眼下这般的狼狈。
回去的路上,杨风执意不肯让竹灭背着自己,倔强的自己走回去,这一来一回走了不下二十里的路程,回到了竹房,杨风觉得脚底疼得厉害,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竟是磨出了数个大水泡。杨风却一声没吭,咬牙忍着,表现出来的忍耐力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少见得。
到了晚上,杨风脱去鞋子,轻轻揉着双脚,疼的他呲牙咧嘴的,但就是不叫一声。
这时,落在一旁歇息的比翼鸟忽的飞了起来,悬在杨风脚上空,全身渐渐散发出柔和的淡紫色光芒,一道紫色光束散下,笼罩着杨风的双脚。
杨风的双脚被若有若无的温暖包围着,舒服至极,疼痛感渐感趋缓,比翼鸟的光芒渐渐的弱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闪动着翅膀飞到一旁,疲倦地站着。
杨风看到脚上的水泡竟奇迹般地好了,一点都不疼了,杨风抱起累了的比翼鸟,略带一丝忧伤地说道:“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哎。”
鸟儿似乎听懂了杨风的话,清脆的鸣叫着,转动着头在杨风的身上磨蹭着,宛如是在安慰杨风说:“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