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而。须臾之间,白驹过隙,便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佛说,人间有八苦。爱别离,得不到,怨僧会,求不得,生,老,病,死。所以出家人,苦苦钻研佛法,以期望能在茫茫的六道轮回之中,寻找那解脱的出路。而道家之人,轻死重生,修习道术,研习仙法,就是为了能彻底的摆脱死亡,羽化登仙。
而自古修道修佛者多,得道涅槃者又有几人?
那么普通人,他们的念想,无非是去世以后,能被亲人铭记,以证明自己这一辈子,并没有白来。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的话,子嗣会是他们最得意的作品。
所以每一个古风尚存的小村子里,都会有专门的祠堂。里面则专门供奉着历代的先辈。
楚门村也是如此。
这条主路不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从风水来讲,过于笔直通向宅子的道路,不利于藏风聚气。这条主路看似笔直,实际上只在缓缓的弯曲,盘成圆环的形状。
若不是公羊易常年在野外清苦修行,依据天上的太阳便可辨别方位的话,他也是分辨不出这路的走向。
从这方面来看的话,这件小镇子绝对不简单,祖辈建村的人,必定也是风水界个中的高人。造诣如此之深,他们会预料的自己的子孙未来会和这么一个有违天道的鬼禽门有瓜葛吗?
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身后来时的木门已经看不见了。而他们的面前,便是楚门村的祠堂。
祠堂门前的地面是村子中最平整的石路面。现在这里站满了村民。
这些村民都穿着黑色的袍子,帽子从背檐拉上来,盖住头,留给这外来的三人千篇一律的萧然的背影。
这么宽大的袍子,连体形高低都看不出来。身着如此统一肃穆的服饰,看来应该是有什么重大的活动了。
等了片刻,看到面前的祠堂大门里,走出来几个长胡子的老头。
其中走在最前面,长的却最矮的老者,步伐稳健有力,一看就知道是活动的主持。
“孩子们……方才我与村中的几位长老在祠堂中观香,结果并不乐观……”
公羊易和冷柯两个占卜的内行一听到这老头说是观香,就大概猜到村里发生了一些常人难以解决的事情了。
“这次的疾病,是有鬼怪从中作祟而已……不过大家放心,我和村中的几位长老自会处理,大家在家只需各自如常,不要有惶恐的情绪。走吧,散会!”
于是村中的所有村民弯腰作揖之后,向四面八方散去了。有些人看到冷柯三人,有些诧异,却也不打算驻足观望,只是冷漠的自斗篷下露出一双漠然的眼睛,然后走开了。
还是公羊易主动前去和村长打招呼。
“你好,您是村长吧?我们是户外爱好者,在这山间走散了……也不知道路要从哪里走,想在你们村子借住一两天,您看好不好?”公羊易说话客气的很。
那村长与常人不同,虽然穿着一样的黑色麻布斗篷,可是没有带着帽子。他说:“当然没有问题……”
公羊易从手里变出一张红票子,递给村长。
“你这是干什么?钱?!”他的脸色变得很严峻。
公羊易连忙把钱收回来,有些人的尊严并不能用钱收买,虽然这样的人不多,可是今天他们碰上了。
“呵呵,你看这不过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用不到!随我来吧,我给你找一间村里的空房子,没有电,吃饭你们也要自理。”
本来众人还以为村长要说吃饭要花多少钱,村长又说:“可以来我家吃,走吧。”
一阵心暖,真碰上好人了啊!
看来这个小镇,并不如原先想象的杀机四伏啊。
七拐八拐,都迷失了方向。冷柯有自己的主张,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就连公羊佐当初在南山让他去送林月他都不情愿。
“这村子的路可真难走啊,要是我们迷路的话怎么办呢?”冷柯装作无意的问。
“你随便问一下村子里的人,村长的空房在哪,所有人都能告诉你路怎么走。我们祖上在建造村子的时候,当时正是动乱的年代,为了避免外贼入侵,我们的祖先依据河图洛书的旋转之理,建造了这个村子,村中人来是会迷路的。”
正说话间,房子就到了。这间房子和其他的房子一样,都是狭长的石头房,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宽敞的很。
门口是火炉,冬天的时候可以在室内生火取暖,而火炉的上方当然是一个烟筒,直接天花板上。火炉堆周围摆着几个垫子,可以坐在地上。而地板也全是木质的,想必冬天来也不会冷。
“山间的晚上格外的寒冷,等会儿你去我屋子里取点儿木炭来。在外面城里跑山货的楚松也该回来了,晚上去我家吃鱼好了。”
看来这一间小村子有其自给自足的生态圈啊,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村长走后,几个人围坐在火炉边休息。这古香古色朴素无比的地方,让这几个疲惫不堪的人都有些兴奋。
估计经常有人来清扫灰尘维持整洁。所以几人一入住,稍微一打扫就可以安顿下来了。一楼的摆设都很简单,一些必备的椅子垫子,以及矮木桌,只有围棋的棋盘大小,仅仅二十余寸,只有跪坐才能用到这个桌子。毛毯,水杯,木盆,浴盆等都有……
在众人的头顶,一半是天花板,还有一半是一个木板。一个木梯子通向木板之上,爬上去之后才发现这里就是二楼,睡觉的地方。地上的塌上面铺着软软的木头,木纹都清晰可见。村长走之前吩咐,被褥之类都在二楼的衣柜中。
还真是够体贴的,估计就算是住到了五星级宾馆,都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当然,当初在龙城市的时候,几个人住的只是三四星级的,还真没有住过五星级的。
坐在一层的垫子上,冷柯就第一个开了口:“村子里有疾病?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这场病来的不太寻常啊!”
公羊易则正好推开窗口前的木板,用木棒撑开挡板,并且卸下那层窗户纸,屋外的风肆无忌惮的席卷进物种。一股大自然的味道。
公羊易的头发被这风吹动,他陶醉其中,悠然的说:“万事开头难,幸好我们现在是开了一个好头,起码这村子里的一村之主对我们并没有敌意。”
冷柯说:“那也不应该存有善意,现在谁还会那么慷慨,把自己的善良分撒给好不认识的人呢?给钱还不要,莫非另有所图?”
马克忍不住了:“你总是喜欢这样揣摩他人吗,说不定对方真的只是推己及人为我们考虑。如果这样的好心人被我们如此的设想,那这个世界上真没有好心人了!”
冷柯反驳道:“什么是好心人?好心本身就是好心人的所图,我说错了?你别跟我抠字眼!”
马克感觉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了。
冷柯更不想跟马克辩论这个问题,赶了这么久的路,都很疲倦了,而且还很饥饿。拿出包里的压缩食物食用的时候,冷柯和马克同时望向窗外。
马克也循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正看到窗外,一个人影伫立着。
这是个满脸痘痘的人,隔着这么远都能清楚的看到痘痘里面的脓,可见其痘痘之大,程度之重,简直恶心极了。
而这个人也是长得满脸的猥琐,看起来就让人不想接近,生怕沾上了一身的晦气。
他穿着那黑色的斗篷,正是刚刚公羊易三人在祠堂那里所见到的众人的打扮。这人看了看公羊易一干人等,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表情,而是避开公羊易的视线,转身离开。
这个人有问题,必须查清楚再说!
公羊易连忙追出门外,那个人并没有走远。他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上了这个长得很难看的一个人,拉着他的肩膀把他扭过来。
“朋友,你怎么了?”公羊易问道,可是那个家伙回过头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自己和他说话呢,他怎么这个态度,难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懂得礼貌二字怎么写吗?公羊易这几日的不悦全部都发泄到这个家伙的身上来:“喂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你哑巴了!?”
从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说的不错,他正是个哑巴。怎么,你还想硬逼着哑巴跟你讲话不成吗!?”
听声音,应该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只要也应该有着苗条多姿的腰肢。公羊易回过头,发现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还是一袭的斗篷,那宽大的黑色的亚麻布,去掩盖不住那正在发育并且成绩斐然的胸部。她的脸上没有施以粉黛,但是架不住天生丽质,加上这个姑娘本身特有的一股神秘的气质,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欲罢不能。
可惜,公羊易从小就跟随公羊佐学道,早已经参悟了色相之迷。这女人在他的面前,无非是一堆皮囊而已,何来的冲动一说?公羊易的视线并没有在这个姑娘的脸上停留,说道:“哦,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朋友他有些不便。刚才我看他鬼鬼祟祟的在我们窗前观望,我还以为……”
那女子说:“他看你们,我知道是为了什么。你别以为你们自己有什么好看,其实你们住的房子,是楚主他过去的家!”
看来这个哑巴叫楚主了。不过这个姑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公羊易问道:“他的家?村长跟我说这里是空房子啊!”
姑娘冷冷地说:“你说的不错,这里确实是空房子。那是在楚主他的父母去世之后的事情了,在此之前,他就一直和父母住在这个房子里!”
看来,这房子还是个死过人的凶宅啊!马克听到这儿,浑身就有些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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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