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见他, 却还是得见他。她心里没鬼,怕什么?只不过,再见到他时, 她却还是心里别扭。
让欧阳春将公孙先生和展昭请进屋里坐下, 阳子莫看都不看一眼。
“杨胜问你们好。”阳子莫两眼望天。“问你们全家好。”
杨胜在一旁唯唯诺诺地小声嘀咕:“我可没这么说……”
阳子莫瞪了他一眼, 他赶紧噤声。
公孙策干笑:“多谢阳姑娘了。”
“谢我干嘛?又不是我问你们好!”阳子莫翻了个白眼, 进入正题:“你们要问他什么?”
公孙先生很想说:问他全家好……
展昭看向公孙先生, 对方向他点点头,他才开口:“杨公子可是用左手写字?”
清朗的声音温润如玉,阳子莫有些晃神。杨胜急急地唤她, 她才回神过来。“嗯,右手长寒碜了, 只能用左手。”
杨胜无语……他明明只答了个“是”……
展昭听着阳子莫的话语, 嘴角略勾, 又问:“那那封血书可是杨公子用左手写的?”
“血书?”杨胜奇怪,“杨某没有写过血书啊……”
“杨胜怕疼, 不敢咬手指,没有写过血书。”
杨胜:……
展昭和公孙策对视一眼,公孙先生问了一句:“可有托人写?”
“那时死的冤枉,还没清楚缘由,就被砍头了……”说到这儿, 杨胜的眼里都是悲惨之色。
阳子莫玩着自己的手指, 漫不经心地回:“他死的不明不白, 冤字都没有喊出, 人就被咔擦了。”
“这么看来, 现在首要的是查出给杨大娘血书的人。”展昭淡淡说道。
听到自己娘亲,杨胜悲从中来, 大哭了起来:“都是做儿的连累了母亲……”
阳子莫突然想到杨胜听到自己母亲逝世时接近发狂,满脸的煞气似有不甘。也是,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就算了,结果还要白发人陪葬……本来正经地做着生意,却不想一场灾祸什么都没有了……“早些帮他破案洗冤吧。”阳子莫突然说了一句。
展昭一愣,阳子莫难得说这种话……
“我好快些完事。”突然又没心没肺。
公孙策笑笑:“这是自然。公孙还有一事想问杨公子,在牢里时可有人来看他?”
阳子莫回他:“他店里的掌柜,柳青青。”
公孙先生点点头,说道:“多谢阳姑娘和杨公子,我们暂时没有什么要问了。”
“那就散了吧。”阳子莫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指。
“子莫,展某想与你单独谈谈。”
清朗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心神一颤。想起了在汴梁时他说的单独谈谈,她抬眼看他:“怎么个单独法?”
“只你我二人。”他缓缓说道。
欧阳春无聊了半天,听得此言,赶紧说道:“那公孙先生,我们去用午饭吧。对了,那个杨胜,也别在这里碍眼哦!”
说着便拉扯着公孙先生出了门,正关门时又问:“阿秋,那鬼出来了没?”
阳子莫斜眼看他:“在你身后对着你耳朵吹气呢。”
早已飘回灵堂的杨胜身子不稳,显些倒地。
欧阳春则是一阵恶寒,关上门,与公孙策相携离开。
几人离开后,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阳子莫见展昭迟迟不开口,心情有些浮躁:“展昭,要谈什么你说啊?就一会儿的功夫被毒哑了?”
不在意她的恶言,他在她身边坐下,说道:“子莫,我虽应下随先生早些去贵州,却还是放心不下你。”
“怎么?我难不成生活不能自理?”
展昭脸色沉下,说道:“子莫以后不要这么说自己了。”
阳子莫见他认真,扯了扯嘴角:“为何不放心?”
“怕你跑掉。”
阳子莫一愣,随后又自如道:“我会去贵州的。”
“我知道,却还是不放心。”他眉头微皱,眼里尽是温柔。
阳子莫起初的违和一扫而空,心里一阵柔软。她调笑着看他:“难不成我还会失踪?”
“子莫。”一脸正色。
阳子莫翻了翻白眼:“好好好,我不说。有欧阳春在,放心吧。”
展昭点点头,摸了摸鼻子,问她:“子莫,你可有怪我?”
阳子莫不看他:“当然怪。”
“子莫……”他欲言又止。
阳子莫站起,伸了个懒腰,继续:“怪你长的好看,比过了我。”
展昭怔怔看她,然后笑了。“比不过你子莫。你灵动如水,我却刻板如木。”
“嗯,算你有点自知之明。”阳子莫点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他也站起,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去吃东西吧,我饿了。”说着,阳子莫便向门口走去。
手刚挨着门,身后便传来他清朗的声音。
“子莫,我在贵州等你。”
她没有回头,勾了勾嘴角,轻声应了。“嗯。”
门打开,阳光扑面,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