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如风吗?怎么?星琪让你走你是没听见吗?好啊,那随我一起来吧。!”说罢,阮老太爷一手一个拽住了曾孙女和花如风的手。
今夜的阮老太爷简直与平时判若两人,不但脸写满了自信,而且这双打手也变得孔武有力。任凭如风怎么使劲儿也挣脱不开。
“你!你怎么那么傻呀?为什么不走?”阮星琪怒道。
“我……”
“哎!这都是命!看来你这采花贼这次只能做阮家的门女婿了!”阮星琪低着头叹了口气。
见他们要靠近后殿方向,时而也有马程峰的人过来阻拦,但又被那些花女门徒前仆后继地冲来挡住了。如风到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花女门真正的掌门人可不是天童圣君呀!而是这位阮老太爷!这一切都是他处心积虑布下的局!
如风自以为有些小聪明,又善用美色勾引女人,可这一切都被阮老太爷看在眼里。恐怕连他和广尘仙子之间的那段缘分也是阮老太爷设下的毒计。
也不知为何,等他们三人走到后殿门前的时候,天轰鸣的闪电竟然停了下来。
“袖儿,为夫来晚了,让你受苦了。”阮老太爷站在后殿门前轻声说道,语气充满了对昔日之情的憧憬和怀念。
呼啦啦……一股狂风猛地从后殿里吹了出来,直把两扇腐朽不堪的大门给吹散架子了。
佛殿正,八个女孩呈圆弧形围坐着,她们身分别穿着八个不同颜色的长裙,每个人双手都托着一根红烛,红烛早已被点燃,蜡油滴滴答答地顺着她们白暂的胳膊流到了手掌,可八个女孩竟没有一个被烫出动静的。她们闭着眼睛,面色安详,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是在进行某种邪法仪式。
不是只有七个吗?哪里来的第八个呀?可他再仔细一瞅,八个女孩,坐在东南角落里的,竟然是广尘仙子。
广尘仙子依旧如从前那般冰清玉洁,身体也并无大碍。
如风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如果面前的是广尘仙子,那昨夜被三护法打回原形的又是何方神圣?自己为此哭的稀里哗啦,差没自杀了。
“仙子?你……”
“哼哼……你不用喊了,她是听不到的,小子,你可够有眼光的了,这广尘仙子在花女门可是花魁呀!可惜,她并非人身,你别惦记了。”阮老爷子迈步走进了佛殿,也不跟增孙女打招呼,伸手到阮星琪脖子把那半块定情玉佩给拽了下来。
他把这半块玉佩放在了香案前,然后默默念诵边的那段诗。
咔嚓嚓……咔嚓嚓……随着他口念诵的情诗,红袖儿的泥像竟然开始出现了裂纹,而且越来越多,布满全身。
“星琪,快给你太婆跪下!”
“太公?这……你……你在干什么?不行!绝对不行!”阮星琪诧异地看着太公,眼前的太公好像早已不是把自己示弱掌明珠的慈祥老人了。他脸写满了贪婪与欲望。
“傻丫头,这是你太婆!她回来了!回来了!哈哈……从此之后,整个姑苏,不,整个国都是我们阮家的!”他笑的有些癫狂痴傻。
整座无色庵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好像外边的拼杀已经结束了。
红袖儿泥像的裂纹越来越多了。眼看着裂纹已经露出了红袖儿那惨白惨白的皮肤,泥像的双眼不经意地眨动了下,随后,眼渗出了空洞的神魄。
“哈哈……袖儿……你醒了?六十年了,我阮从足足等了你六十载的光景啊!你的容颜还似从前一般青春永驻,而我却早已是古稀之年,可你还是醒了!哈哈……”
如风大梦初醒,可已经晚了。
“要不是这傻小子,我阮从还不知要等你多少年呀!好在有生之年还能见你最后一眼!值了,值了!”阮从抱着红袖儿泥像双腿喃喃着。
这时,听后殿外,一串脚步声传来,众人回头一瞅,却见两男两女缓步走来。
“老阮,枉你聪明一世呀!不了这么大的局,怎能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呀?”无双嘴里叼着小烟,带着墨镜说道。他身边站着的女人是那日,花如风在天女宫地牢见到的美少妇。她叫美夕,乃是无双的妻子,玉格格的亲娘。
美夕嫣然一笑,张开手掌,手掌多出了一个小挂件,正是那剩下半块定情玉佩。
“阮从,你只有半块玉佩,如何能唤醒红袖儿呀?”说罢,美夕高高举起手的半块玉佩要砸。
“别……别……别摔别摔!”阮从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马程峰说你这老东西也算精明了,按说你为了自己一生所爱能做到这些,实属不易。可你知不知道阴阳相隔的道理?人死不可复生,若你强行要她复活,恐怕只有肉身是她的,她的魂儿早被打入阿鼻地狱了。算活过来又如何?她除了吃人肉喝人血外,你还以为她真会与你再续姻缘吗?
书暗表,其实今夜本该是晴空万里的,算红袖儿起死回生,也不会招来天劫。这天雷滚滚可是吉新征早早在无色庵布下的萨满结界引来的。但也不知道他与红袖儿这块定情玉佩是个什么来头,阮从拿着半块玉佩刚一靠近无色庵,天雷赫然而止。
啪嚓一声,美夕手那半块玉璧应声落地摔成细碎,碎的不仅是这半块定情玉佩,还有阮从的心。
阮老太爷听到这清脆的声响,双眼圆瞪,体内气血涌,一股气没喘来,竟当场昏了过去。
无双和美夕几步冲了进来,抱起自己的宝贝闺女,给她口塞了一枚小药丸,然后轻声呼唤。吴玉格终于睁开了眼睛,恢复了神智。
众人本以为此事此终止,可耳畔,那咔嚓咔嚓的动静依旧不绝于耳。再抬头一看,半块玉佩已经被美夕砸碎,却依旧无法阻止泥像的红袖儿肉身挣脱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