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说,刚才你一直盯着石阶上的那个缺口看,以那个为原点,你这么走,就算把腿走断了也走不出去。
马程峰这次,又跟老瞎子学会了一招。这老东西,脑袋里的含金量是真高,总有那么多让马程峰学不完的诡异本领。
穿过这道虚无的石壁,前边又往下走了几道石阶,就已经到了尽头了,尽头处是一道拱门,拱门左右分别是一个石俑,石俑被雕刻成了面目狰狞的鬼怪。就与那块绝阳壁上所见的四个小鬼一模一样。
“瞎子,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壶口的风水若是多年前佟四喜帮乔迁破的,那他岂不是第一个进来的吗?这洞里边就算真藏着什么秦皇金鼎,估摸着也早就被人家拿走了吧?”
老瞎子好像并不在乎他所说的,冷笑一声道:“哼哼……那玩应怕是拿不走啊,就算能拿走,他佟四喜也不敢,这金鼎之尊贵绝非是它的价值,而是……而是上边记载的内容。”
石拱门修砌的稍有些低矮,也就是一米四左右,不管什么人闯入其中,想进去都得弯腰。
马程峰低着头第一个钻了进去。用手电筒一照,这石洞中黑漆漆的,远端高处,两个绿色光点幽幽的闪烁着。看起来这洞深最多也就是七八十米,不过比较高,两个绿点肯定是黑子的眼睛,黑子现在估计正趴在五六米的岩壁上呢。
“黑子乖,快下来!”马程峰召唤它说。
老瞎子跟在马程峰也钻了进来,这老贼浑身上下都是心眼,站在石洞前没敢往前动弹。
“猫这种东西阴气重,它又是月影乌瞳兽,寻常时候肯定喜欢居住在阴气很重的地方,你仔细瞅瞅前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老瞎子提醒他。
马程峰抬起手电一晃,只见洞内尽头处竟然耸立着一尊铜人,那铜人高大威猛,足有八米高,他身披金甲,手持蛇形窄叶矛,胯下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
这铜人雕工极为精湛,若不是比例大的出奇,第一眼看过去真要以假乱真了。只是矗立在石洞内有数千年的历史,洞内阴冷潮湿,铜人身上的铠甲早已布满了铜锈。
他面目威仪,双眸圆挣,下巴上还有一撮小胡子。怎么看怎么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大将军风范。
可说他是位大将军吧,这铜人头顶却带着一顶金樽羽冠,这东西有王者风范,绝不是普通将军能带的。黑子就蹲在他的金樽羽冠上,俯瞰着马程峰,虽然眼中有光彩,不过它到底还是只瞎猫,眼神中十分空洞。
“是……是……好像是雍王章邯的铜像。”马程峰答道。
“嗯,这就对了,雍王亲自镇守秦皇金鼎这才合规矩,你有没有看到金鼎?”
这石洞也不算太深,只是比较高而已,洞内四下除了一些石俑泥人外,却没看到有任何祭器。如果非要说雍王铜像前有什么明器的话,那充其量也就能把那张石头供桌算上了。
供桌上摆放着套瓦罐子,里边装满了白色粉末,估计这是当年祭祀之用,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器皿中的祭品早已化成了泥土。
铜像面前是供桌,铜像和供桌在石洞的最深处,下边应该是个石台,石台不算高,也就是一米来高,石台前有一大片空间是空出来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是少了点什么。因为这处空地上多出了四个凹陷下去的小坑。
“没有。”马程峰也有些失望。
“嘶……不可能啊?自从进入这石洞以来,种种迹象说明,里边肯定藏着的是秦皇金鼎,除非……除非真的是被佟四喜拿走了?”
可具野史记载,那秦皇金鼎是集合了象征着九州黄泉的九尊鼎所铸造呀!最起码少说也得有数顿重,轻易可搬不走。再者说了,就算佟四喜财大气粗,雇了上千人来偷秦皇金鼎,那么大的玩应,搬出去招摇过市,他敢吗?而且这里是乔迁的地盘,乔迁又不瞎,真要是传世之宝也不可能让他轻易拿走吧?
“不过……不过也许你说的没错,以前这里可能真的有一尊巨鼎,地面现在还有被巨重之物压出的四个凹坑呢。”马程峰走过去目测了一下,如果这四个凹坑真的是秦皇金鼎的四个地足的话,那恐怕它的直径足有两米了。
纯金打造的,两米直径的巨鼎那得多沉呀?
“罢了,罢了,还是你我与这宝贝无缘呀!老夫先给乔迁看看家中风水吧。”说着,老瞎子从包里又把它那香炉掏了出来。
“程峰,把香炉摆在供桌上,替我点一根香,记住,只要一根。”老瞎子嘱咐道。
马程峰接过香炉,摆在供桌上,又抽出一炷香,点着了后就插了进去。香烟袅袅,徐徐升起,看不出有任何古怪迹象。
“没问题呀?一切正常!”马程峰说。
“正常?呵呵……你若说这根香烧的正常,那就不正常了。告诉你吧,这石洞内点不着香。”老瞎子说凤鸣山的风水十分古怪,其实它原本就是一处大凶之所。洞内的潮湿之气全都是地脉中涌出的。当初,他用异术在壶口前改变了此处的风水,让风水逆转,由阴转阳,其实这手段是有年限的。
但就算限期不是永久的,也足以让乔家再挺上个一年半载,不可能这么快就拜了。如果佟四喜想动手脚,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把他那奇石阵给破了,然后再把壶口顶端巨石上的血咒给解了,这样一来,几十年前老瞎子就等于是白忙活一场了。
“想改变此处的风水格局,他肯定是在风水脉眼上动了手脚。”
地脉之眼是地气涌出地面的位置,可马程峰在石洞里已经转了一圈了,却也没见哪里有个风水地脉之眼,别说地脉之眼了,就连地下水也没有半点。
“等等,小子,你刚才说月影乌瞳兽跑哪去了?”老瞎子突然回想到了什么。
“在雍王脑袋顶上蹲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