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我也没认出他,他说那家是他的我才知道。”
“那第三次呢?”
“第三次是另外一拨人,他们人多,我一个人打不过。”
“你没招惹人家,人家为什么打你?”
“那谁知道去,我正跟踪宋云帆,哪想到他们从背后把我拽过去,对我拳打脚踢的,得亏我反应快,瞅得机会跑走了!到现在,我喘气都疼。哎—呦—”
“那第四次呢?”
“师父,没有第四次,我满打满算就被揍三次!”
“闭嘴!”
“好好好!”
我终于弄清了一直困惑我的问题,那就是他们是如何三番五次准确定位到我的位置的。我一开始以为是亢龙符,但是亢龙符在我从三界回来后就不在我身上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黑蛇暴露了行踪,他们是凭借黑蛇找到我的。这样算来的话,头伏的道行一定高过老乞丐,理由是老乞丐算不到黑蛇就在我身上,而头伏能算出来。也难怪黑蛇临走时说“现在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带来更多的灾祸”,原来说的是这件事。然而一件事明了,这里又出了另一件事不明白的事,就是刘赫被打的次数,我是打了两次,第一次在老乞丐家,第二次在我家,那第三次是被谁打的?没想到还有梁山好汉替我出这口恶气。
“站住!”这时吕思然跑几步赶过来,喊道,“我怎么听到这里有宋云帆的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和你们有什么过节?”
“过节是有,不过现在算是清了!”刘赫说道。
“什么意思?”
“那还能有什么意思,他死了呗,被丢到—”
头伏赶紧止住刘赫,骂道,“多嘴,快点走,冤有头债有主,跟她无关说那么多干什么!”
“不准走,这事不说清楚,你们谁也走不了。”
这事也只有吕思然敢做,换个人,也不敢在这样黑咕隆咚的地方和两个陌生的男人动手。然而,这也是我担忧的,我本不希望她卷进来,不料刘赫一时口快,竟然把事抖出来了,吕思然一听我出事了,哪里肯依,不拼命怪。
我一直让她走,可惜她根本就听不到,要是对付刘赫一个人她还行,但是现在加上头伏,只有吃败的份。我虽然看不到,但可以听到她已经挨了打,并且刘赫好像终于有机会报仇了一样,尽管头伏一再呵斥,他依然不肯走打得非常凶。我在一边手心都急出了汗,吕思然每惨叫一声,我的心都为之一颤,悔恨当初那一酒瓶子怎么没把他打死,现在虎落平阳也只能干着急。我想如果小老道能把我救活过来,我第一件事就把刘赫给剁了。
就在我无计可施之时,事情却发生了变化,远处冷不防一声音传来,“哎呦,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可不行。”
听声音我感觉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紧接着一串脚步跑了过来,场面又是一阵混乱,拳打脚踢的声音,不多会便静了下来,听意思是几个人过来把头伏和刘赫治服了。
会是谁出手相救呢?
“大哥,让你猜着了,果然有两个混蛋要对嫂子下手,现在被治服了。你看怎么办?”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听起来是在打电话给谁。这个人管吕思然叫嫂子,我心里就迷糊了,我当然知道这里的嫂子是道上的尊称,可是我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根本就没有接触,实在猜不到是怎么挂上他这层关系的。并且从他句话可以推测,他们似乎一直在关注我的事,难道这里面还有第三方的力量介入?
“什么?”打电话这个人似乎有点吃惊,然后语气一沉说道,“好吧!”然后又命令道,“那个什么,你们两个过去,一人扇他们三嘴巴子,哦,是一边脸三嘴巴子,要听声!”
果然,外面传来啪,啪,啪几声干脆利落的巴掌声,头伏和刘赫除了嫌疼发出几声外,一句话都不好说。
“大哥,现在呢?”
“啊?你没听见?好,你两个再过去重新抽嘴巴子!”外面又噼里啪啦打了一阵。
听到这里我心里就纳闷了,他们这是准备上哪出戏,哪位老大怎么这么节操,跟孩子似的?看头伏和刘赫平时玩弄小手段和旁门左道挺溜的,但是现在短兵相接,他们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是遇到了一群流氓。然而不管怎么样,吕思然没事就好。
“下面呢?”打电话人继续请指示。
“哦,好。”然后那人转过身问道,“你们把宋云帆的身子扔哪里去了?”
那人一说完,吕思然哇啦一声哭了,边哭边吼道,“你们两个到底是谁,你们把云帆怎么了?”
“嫂子,我们老大自有主意,你稍安勿躁。你们两个快说,身子藏哪里去了?不说实话,别怪我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没……没见过!”刘赫颤颤巍巍说道。
“撒谎!你,过去继续抽他!”
这时头伏说话了,“各位好汉,这是我和宋云帆私人的恩怨,和你们无关,我们可得讲道理!”
“我呸,跟你讲道理?我知道你有两把刷子,还喜欢玩阴的,老子最恨你这一点!说,宋云帆的身子呢?”
“那你问我徒弟吧。”
刘赫这会都快哭了,“师父,我到底说不说,不说的话,他们真能把咱打死在这!”
头伏叹了口气,“唉,本以为事情可以结束了,没想到最后关头栽到你们手里,真是功亏一篑。你,说吧!”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被我埋在盘龙庙南边的工地里了,靠东边墙埋的!”
“撒谎,就知道你不说实话,给我继续打!埋了?你以为我们老大不知道,你们把他丢黄河里去了是不是,我们已经算出来了!”
“敢问,你们老大是何方高人,竟然能算出来这个?”头伏问道。
“哈哈哈,想知道啊,不急,等会你就知道了。把他们压上车,去盘龙庙!”然后一群人押着头伏和刘赫上了面包车(后来看到的),开赴盘龙庙。
在这里,我还得感谢吕思然,因为头伏在上车的时候把困住我的布袋扔了,若不是吕思然发现并好奇打开,估计我就醒不来了。
长话短说,短话不说,于路无话,车子在公路上跑得飞快,我就一路追着过去。不多会就到了郊区工地,一干人等进了一间屋子。因为不知道这些人来路,所以我也没有着急进去,就趴在门口朝里面观瞧。屋里没有照明设备,就是两根蜡烛,光线略显偏暗,尽管如此,我还能看见屋子中间站着小老道,头戴道巾,一身略显褪色的蓝青色道袍,高高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瘦削。看来昨晚,他下楼之后果然还是把那身行头捡回来了。
头伏前脚刚踏进门就惊诧道,“孙老前辈,原来是你!”
小老道没理他,不过他好像感觉到我在附近了,一眼朝我看过来,跟我碰了眼神,微微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他又看向旁边一行四人施了一礼,说道,“无量天尊,各位施主辛苦,多谢相助,接下来就无需烦劳各位,你们回去吧!”
我心里又犯嘀咕了,闹不清小老道怎么会和这些人有瓜葛,难不成他有双面的角色,不对,小老道不可能做出扇耳光的事,这里肯定还有另外一拨人。
小老道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想待十二地邪被镇住之后,再来调解你们之间的恩怨。可是没想到,宋云帆他不听我劝,中了你的招子。如今贼星冲地煞,地邪已经跃跃欲试出胎,希望你能为这一带苍生着想,交出地胆。”
“今天走到这一步,是我计划不够周详,让你钻了空子。”
“这个空子可不是我钻的,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句话你布的五行阵,且不说布得乱七八糟,就算是密宗正规布法也抵挡不了。我是出家人,不会乱说!”
小老道刚说完,就听见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孙道长,市内兄弟说河水上涨漫过长堤,上游波涛汹涌,滚滚而来,估计一时半会便会酿成水灾。”
我仔细一看进来的可不是别人,竟然是玻璃。这是我如何也想不到的,玻璃从我们自南方回来就回自己店里去了,连电话都没联系。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之前他对小老道有点成见的,为什么现在倒拧成一股绳,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小老道一惊说了句”这么快?”,然后拿手一指头伏,“贼星将至,地胆究竟在什么地方,你快点交出来,再不交出来,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刘赫现在也是一脸茫然,似乎没弄清楚小老道在说什么,于是把头一偏,靠近头伏低声说道,“师父,我们之前捯饬的那些玩意真不管使吗?你不说会万无一失的吗?”
我一看见刘赫就想上去狠揍他一顿,特别是那双三角眼跟三饼的王八眼一样招人讨厌,还有那个尖下巴,还有那个眉角凹陷颧骨高耸(相书称交游宫或驿马宫),活该你一生漂泊。但是我自知打不到他,只得吞下这口气。
头伏摸了摸脸,冷冷说道,“闭嘴,没看出他们抱成团,合伙欺负咱外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