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漂浮的西门须眉被憋得说不出话来。小寒本想说鬼丫头几句,但是难得见鬼丫头再次恢复了本性,心中倒是长出了口气,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反正鬼丫头好像在某个时间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性情,变得怪怪的,如今见她似乎放开又回到了从前的本性,心中有几分的纳闷,但心底里还是很高兴的。
“喂,你管不管你的——”西门须眉对着小寒算是告状吧,大概好久不见人,他也难得这样有心情和一个丫头斗嘴。
鬼丫头本想再次逗西门老头的话,被这句挡回去了,她脸一红,偷偷快速瞥了一眼小寒,幸好小寒正看向趴趴熊,她的心中一跳,不知道小寒如何回答。
小寒也是闻听,不觉脸上有几分的发烧,空中的西门须眉一见,可抓到他们的弱点了,接着道:“看你们这么年轻,男的俊朗,女的标致,还不好意思,难道你们还没有——”
“死老头!”鬼丫头打断了他的话,再说我就把你点了油灯。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巴不得他再多得瑟几句呢。
西门须眉经过多少世事,对这些自然十分世故,心中暗想,要是哄好了这个丫头,那自己被他们救出去或者真给找恢复肉身的功法就真的有眉目了。想到这里他不退反攻道:“丫头,这样没有礼貌,不怕那个、那个——”
小寒觉得鬼丫头跟自己走南闯北,十分不易,这样难得的让她放开、放松一下也不错,可是想起此次前来为救欧阳寒雪,如今她人还没有见到,又听西门须眉硬是拉自己和鬼丫头,脸上一阵阵发热,猛然道:“她是我妹妹。”
其实是无意的,他只是想先暂停西门须眉的话,却在无意中伤到了鬼丫头。正一脸红晕的鬼丫头脸色突然变得更加怒红了几分,继而便悄无声息地化为了冷漠的清白。这个洞内,一时变得寂静了下来。小寒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想说什么,鬼丫头却已经默默坐到了一侧,呆呆地看向洞口的方向,外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
“你们、你们休息一下,我去弄点吃的来。”小寒起身,大步朝洞外走去,身后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
就在小寒跨出洞口的一刹那,鬼丫头想喊什么,可是没有张开口,就那样看着小寒闯入了雨帘中。
西门须眉等小寒走了,才仔细问了鬼丫头两个人的关系,为了得到鬼丫头的救助,他下赌咒说自己可以帮其达成好事,但是报酬就是鬼丫头想法弄到恢复肉身的功法。西门须眉之所以这样有把握鬼丫头可以帮上他,就是因为他听到了鬼丫头的身世,修行这么多年,他知道有时候正道的功法未必就比魔道的高,而且魔界向来以鬼魂为主,其中借尸还魂什么的大;;法,肯定多得多。
两个人在洞内又交流了一会儿,最后西门须眉问:“那个欧阳寒雪跟小寒是什么关系?”
鬼丫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西门须眉自然看出了几分,道:“丫头,如果让我说,要不你们就不要救她,要不你就做好心理准备,想小寒这般千辛万苦救她,他们之间的感情肯定不浅。”
“可是——”
西门须眉打断了鬼丫头的话:“据你所言,只怕那个欧阳寒雪在小寒心中的地位不会差你许多,而且甚至——”
“我知道,可是——”
“如果让小寒找不到欧阳寒雪,或者得到欧阳寒雪已经死了的消息,他不就死心了。”西门须眉道。
鬼丫头看了一眼飘忽不定的西门须眉:“是不是你知道那个欧阳寒雪在哪里?”
“不,不,我不确定,但是被抓到这里来的,一般都会被带到专门修炼的洞穴。”西门须眉叹了口气,“一旦进去了,就犹如进了阎王殿,不脱几层皮是出不来的。”
“专门修炼的洞穴?在哪里?刚才小寒问你为什么不说?”鬼丫头有几分的不解。
“我只是猜测,如果我说了,他一去没有,再撞上赶尸魔头自己小命搭上不就更惨了?”西门须眉看了鬼丫头一眼,“再说,你们刚刚遇见我,就真的信任我?不怕我是赶尸魔头的人?”
“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们是不知道,但是我们是不会看错人的。”鬼丫头很有自信地说,“等小寒回来,你带我们去找那个洞穴。”
“我?”西门须眉似乎有几分的紧张,“我不能去,那里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除非是赶尸魔头带进去,或者,或者自己分出魂魄进去,要是这样进去几乎九死一生。”
“为什么?”
西门须眉道:“听说那洞穴十分诡异,法阵可以将来人精气瞬间消耗殆尽,然后来人就被困在里面,成为赶尸魔头的猎物,只有魂魄进去不会启动法阵,出入相对容易许多,只是,只是魂魄离体后,本体会十分脆弱,就是渡劫高手如果此时本体被随便一个修真之人碰见,都有可能被擒杀,魂魄无所寄存,就成为了散魂。”
两个人又谈了许多,大概一个时辰过去了,小寒还没有回来,两个人有些着急了,这里可不是一般地方,危险到处都是。
鬼丫头在西门须眉劝解四五次后,还是执拗地冲入了雨帘中,去寻找小寒。临走留下一句话:一个时辰后就回来,如果小寒提前回来,就不要他出去找了。趴趴熊本想跟着,被鬼丫头挡回了洞内,雨天天气太不方便了。
这里地处高山阴暗之地,常年不见太阳,本就潮湿,现在又逢雨天,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许多不知名的高大灌木植物颜色各异,与平常所见大为不同。
小寒正走在一处幽暗的密林深处,刚才看见一只兔子模样的动物,小寒想打来回去烤着吃,所以就追到了这里,那兔子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小寒就是追不到,激起了他的倔强脾气,死命追,就追到了这密林深处。
此刻的雨比刚才又大了几分,小寒浑身已经湿透,本来以他的修为是可以护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憋闷,索性就让雨好好冲洗冲洗自己吧。一个柔儿,一个欧阳寒雪,自己到底更喜欢哪个呢?在心中连他自己都没有答案。小寒就这样心不在焉地追着一只兔子,突然,就见那兔子跳到了一棵非常粗大的树上。
“兔子上树?”小寒心中大为惊讶,这些颠覆了他以往的经验和认识,“看来这里真的有几分的奇怪,连一只兔子都这样。”
小寒快步跑向那粗大的树,心想:兔子到底是兔子,上了树,我看你还往哪儿跑?还没有等小寒抬头观看,突然,一滴血,滴在了他的手上。
“一滴血?”小寒一惊,随即抬头朝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真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尽管,尽管现在老天下着雨,天气有些微冷。
远处看,这棵树十分的粗大,枝叶茂密,可能是雨天的缘故,小寒也没有太注意看,但是现在在树下朝上看去,这才真正看清楚树上的东西——一个个尸体挂在粗大的枝条之上,看上去还没有挂多久,一滴滴的鲜血从各个尸体中滴下。小寒赶紧挪动了一下地方,避开那些滴下的血,四处看,发觉竟有几十具尸体,他的心中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再仔细寻找那只兔子,却不见了,小寒暗自运功,将身体护住,飞身而起,跳到了树上,就见那些尸体二目都已经没有,破烂的衣服上染出片片红彩。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死在这里?谁下了这么毒的狠手?”小寒突然想起了赶尸魔头,“莫非是赶尸魔头干的?”
小寒站到了树上,眼界放开再看,又是惊出一身冷汗,远处还有几棵高大、粗壮的树,上边也挂了几十具尸体,与这棵树不同的是,上边的尸体都是赤裸裸的,一丝不挂,有男有女,小寒不敢再多看一眼,直觉脊背发冷。
稍稍平静了一下,小寒才将注意力从那些尸体上移开,再看那些树,上边的枝条竟都带密密的锯齿,呈暗红色。突然,小寒就发现一个枝条竟无风飘起,搭在了一具尸体之上,似乎很随意的,又有几个枝条搭在了几具尸体之上,小寒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些枝条,起初没有什么动作,但是片刻后,小寒彻底被镇住了。
那些枝条上的锯齿竟然以小寒可视的速度瞬间长大了几分,开始在那些尸体之上来回拉动,发出细微的切割声,一滴滴鲜血沿着那些尸体开始滴滴答答。而那些枝条竟是随着切割尸体,颜色由原来的暗红色渐渐变成了血红色,越来越刺目,越来越醒目。同时,那些枝条比刚才更是粗大了几分,开始剧烈扭动着更深地刺入了那些尸体内,枝叶颤抖不已。
有些模糊的,小寒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呜呜”的哀号,又好像听到什么人“咳咳”的鬼笑,他四处看去,什么也没有,不经意间看见了树下,那些雨水已然被染成了红色,地上,就像是个红色的海洋。
就在小寒看呆的时候,凭借他的天眼,突然他就感觉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后背再起一股寒气,头皮都有几分发麻了。他没有回身,天眼悄然凝聚灵智,在自己的意识中,渐渐出现了一个亮点,那亮点开始慢慢放大、慢慢放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出现在了他的天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