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箱子里面的围裙拿了出来,系在自己的身上,又找了块黑布蒙在自己的脸上作为口罩。箱子里面还有一双皮手套,这东西让陆英满意的点了点头。
拿来清水净了净手,陆英笑着看了一圈,对一边的仵作和陈先生说道:“两位来帮帮忙怎么样?至于其他人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听了陆英的话,包括知府钱万里的在内的很多人都松了口气,不用想接下来肯定是十分的血腥。带着两个人走进停尸棚,让人将尸体放在地面上的席子上。陆英伸手从旁边拿过一把刀,握在了自己的右手。
“陈先生和仵作,这里有两个钩子,等我将尸体的肚腹刨开,你们拿着钩子将尸体的左右分开。”陆英将两对钩子交给陈先生和仵作,面容严肃的说道。
仵作和陈先生点了点头,两个人伸手将钩子拿了过去,等待着陆英下刀。
没有过多的犹豫,陆英用左手才尸体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右手的刀子便按在了尸体的胸口。沿着尸体的胸口刨开,一直到肚脐的上面才停了下来。一边的陈先生和仵作连忙将钩子搭了上去,将尸体的肚腹向两边分开。
暗黑的血液沿着尸体流淌到了地上,陆英却没有停手,将一边的锯子拿了起来。看了一眼仵作和陈先生,道:“两位按着尸体,我要将尸体的胸骨锯开,这样才能看到里面的内脏!”
仵作还好一点,陈先生此时已经脸色苍白,眼睛发红了!头转到了一边,显然是不敢再看了。
陆英可不管那么多,用脚踩着尸体一边的木板,将锯子架在了尸体的胸骨上。一时间血沫子、肉沫子、骨沫子齐飞,让人牙疼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听到的人都觉得一股凉气从后面窜了起来。
停尸棚外的周天武此时双眼血红,双手紧紧地握着,瞪着眼睛看着停尸棚。身子不住的颤抖,如果不是知府钱万里在一边拉着,此时周天武恐怕已经冲进去了。
声音停了下来,陆英将锯子放到一边,伸手将死者的心脏拿了起来。与正常的心脏不同,此时死者的心脏已经严重的收缩起来,形状就像是长大了的桑椹一样。看了一下心脏上链接的血管,十分的粗大,看起来就像涨起来的猪肠子。
将心脏放了回去,陆英将目光看向了死者的胃,按照人的消化时间,昨天晚上吃的东西应该还没有被消化掉。拿起一边一把比较小的刀子,陆英直接将胃给刨开了。
没有去看里面的东西,陆英将里面的消化物抓了一把拿了出来,放在一边早已经准备的好的盆子里。看了一眼死者,陆英沉声说道:“两位,可以了,将钩子放开吧!”说完端着盆子当先走了出去。
“公子,有结果了吗?”周天武第一个冲了上来,目光炯炯的看着陆英,咬牙切齿的说道。
将口罩摘了下来,让人将围裙解下来,又将手套扔到一边的水盆里,陆英缓缓的开口道:“还要进一步验证一下!”说完将目光转向一边的知府钱万里,道:“知府大人,麻烦你让人牵一条狗来,把这个东西让狗吃掉!”
看着盆子里黏黏糊糊的东西,钱万里有些反胃,捂着自己的嘴跑到了一边,挥手示意捕头去办,自己则跑到了墙根底下大吐特吐。
陆英不管别人,将盆子交给了捕头,让人准备地方,自己要洗澡。
等到陆英洗完换了一身新衣服,外面的人都在等着它,地面上那只被拉来的狗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对自己的死十分的不甘心,可以用死不瞑目来形容。
摇了摇头,这个时代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陆英看了一圈,见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一边的老丈人还有一点迟疑,更多的则是激动。所有人都明白,陆英这是验出东西来了。
“周大人,知府大人,周公子是死于中毒。刚刚喂狗的东西,乃是学生从周公子的胃里面取出来的。喂狗之后,狗已经死了,这便是证据。另外周公子的心脏萎缩的很厉害,血管扩张,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乌头中毒。”陆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孟氏之前说过的植物毒,用银针验不出来的植物毒。
一边的人都是一愣,钱万里略带疑惑的说道:“据本府所知,乌头乃是一种药材,有回阳、逐冷、祛风湿的作用。治大汗亡阳、四肢厥逆、霍乱转筋、肾阳衰弱的腰膝冷痛、性寒爱冷、精神不振以及风寒湿痛。本地的山上便有很多地方生长,你说的可是这种乌头?”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讲究不为良相,便为良医,陆英此时对这句话有了更为清醒的认识。自己只说出了一个乌头,钱万里就能解释的这么清楚。
“是,大人说的不错,大人博览群书,对岐黄之术有如此高的造诣,学生敬佩不已。”陆英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拍着马屁。
钱万里顿时觉得身心舒爽,将腰杆挺直了一些!如果说只是一个单纯的学子拍自己的马屁,钱万里肯定嗤之以鼻。此时的陆英在他的心里已经不一样了,这是一个高人,被高人怕马屁,钱知府还是很受用的。
“这种乌头是一种好药材,不过从山上采下来的野乌头需要经过很多道工序的炮制,才能够作为药材入药。没有经过炮制的野乌头是有剧毒的,很少一点便能致人死命。乌头能够让人的心脏加快跳动的速度,心脏的跳动也是极为不规律。能够让人四肢发麻,昏迷,在不知不觉中死去。”陆英看了一圈,声音沉重的说道。
周围的人此时全都用敬畏的目光看着陆英,谁都不敢在小瞧这个年轻人,单凭这一手断狱绝技,这个年轻人的成就就不会低,说不定会名留青史。无论是包拯还是宋慈,都是因为刑狱之事而垂名史册的。
“那你查出什么线索了吗?可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一边的钱万里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陆英问道。
“昨天我们是一起与周公子吃的饭,喝的酒,周公子吃的东西,喝的东西,我们所有人也都用过。”陆英目光在一边的纨绔子弟脸上扫了一眼,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一句话,周围顿时响起了无数的干呕声,所有人都面色大变。
“我们这些人都没有事情,那就说明周公子不是在那个时候中的毒!”陆英扫视了一圈,缓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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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用幽怨的目光看了一眼陆英,你这不是大喘气吗?把大家都吓得半死,你有成就感?
“所以周公子一定是吃了与你们不同的东西,这个东西是谁送来的,那么谁就是凶手!”钱知府顿时举一反三,把脸一沉,清了清嗓子,道:“来人,把**子和那个**带上来!”
**子和那个**都在一边,被衙役压着就走了上来,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大人,大人,冤枉啊!不是我们做的,真的不是我们做的。”
“不要叫嚷,本官且问你们,昨日你们款待周公子,可给周公子吃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前知府把脸一沉,守下意识的一拍,不过没有声音,这才想起来手里没有惊堂木,看来是以前拍习惯了。
“大人,没有啊!诸位公子都是在大厅里喝的酒,吃的菜,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周公子回到房间之后,也没有让人再送东西。”**子一边磕头,一边大声的说道。
那个**已经抖成一团了,听到钱知府的问话,连忙道:“大人,大人,周公子进屋之后就和奴家上床了,没吃过什么东西啊!”
真的是这样?一边的陆英把把眉头皱了起来,没有吃东西嘛?脑海中一闪,陆英忽然发现自己疏忽了,茶壶!在周公子的床头有一把茶壶,当时自己发现里面没有茶水,以为没有什么嫌疑,没想到可能是周公子将茶水喝干了。
快步的走到钱知府的身边,陆英压低了声音在钱知府的耳边道:“大人,不光是吃东西,喝东西也能中毒。”
深深的看了一眼陆英,钱万里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这个小子还挺会做人!目光在**的身上看了一眼,道:“本官问你,周公子进了你的房间可曾喝过茶?”
“大人,奴家想想!”**努力的稳定这自己的情绪,良久才道:“大人,想起来了,奴家想起来了!周公子的确喝过茶水,是在和奴家欢好过一次之后,周公子说口渴,便将茶壶中水全都喝了。”
钱知府心理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案子终于破了!伸手一指跪在地上的**,大声的喝问道:“是不是你在茶水里下的毒?你和周公子有何恩仇,居然下此毒杀死你的恩客,实在是罪不可恕。快快给本官如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完了!陆英心道:“这又是一个不会断案的糊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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