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在座诸位惊诧得起身四顾,全没想到县令大人会在场中。
李权悠然自得玩得好好的,没想话题会扯到自己身上。尴尬起身,朝众人抱拳。
在座的都是年轻男‘女’,李权起身,众人才发现不知何时园中‘乱’入了一个老男人!
看那黄不拉几的脸皮,真是太老了!原来是县令,难怪能来参加这赏梅‘花’会。换做普通人,就是收到请柬,也没那脸皮来呢!
亭中,韩雪心头一紧,她知道韩风的心思,分明就是因刚才的话题怀恨在心,故意刁难李大人,想让李大人在倩蓉姐姐面前出丑!
李权对韩雪有恩,韩雪自然不会看着李权出丑,见李权起身后,韩雪也立刻起身想要帮李权说几句。
可韩雪刚有动作的时候,手臂却被李倩蓉拉住。
“姐姐,我帮李大人说两句,不然李大人要出丑的。”
李倩蓉轻轻拍了拍韩雪手臂,莞尔一笑:“放心,他呀,应不会出丑的。”
韩雪惊疑地看了眼李权,急忙坐回李倩蓉身边,连声道:“姐姐,你是说李大人会作诗?”
李倩蓉笑道:“不但会作,而且作出来的诗不见得会比你哥的差。”
“啊?”韩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至于吧!别的不说,我哥作诗可是真有一手的,放眼大庆,少有人能在诗词一途胜过他的。李大人不管多有才,也不过一县令,一个县令能有……”
“好了好了,咱们拭目以待吧。”
两‘女’不再争执,静观李权行动。
而李权朝众人抱拳之后却是轻松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吟’诗作对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本官若是出口,抢了年轻人的风头怕是不好。”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齐齐大变,尤其是那韩风暗自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忽见李权没脸没皮地打着哈哈:
“哈哈,本官不过跟大家开个小小的玩笑。不用这么紧张,所谓‘吟’诗作对,本官向来不熟此道,就不用丢人现眼了吧?”
众人表情一松,随即轻笑起来:“哈哈,李大人当真风趣。”
韩风眼角一跳,折扇开了又合,合上又开,极是不爽,忽的抱拳又说:
“李大人不用自谦。李大人能位居县令,以前定也是饱读诗书,身负功名的才子,何来对诗词一途不熟之说?在座也有在读学生,按辈而论,李大人当是在座做人的先生。大人何不试作一首?也算给我等学生们做个表率?”
“是啊!是啊!”
众人齐声附和。
韩风所言不错,在座青年皆是立志考取功名的书生,他们人生目标便跟李权一样,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官,不求官职多大,只求能造福一方百姓。
而李权现在的身份正是他们努力的目标,经韩风一说,众人看向李权时尽是投来崇拜的目光。
李权很纳闷儿,心道这韩风不是没认出自己吗?怎么莫名其妙地揪着自己不放?
见众人目光急切,李权也不好再拒绝。
但自己一出口,这些后生晚辈们的信心还不被彻彻底底地被打击得全无?
李权深知先辈们大作杀伤力,于是拱手含蓄地说道:“既然是盛情难却,那容本官先想一会儿?”
韩风见这么李大人肯接招,终于是满意地笑了,放松地朝众人道:“那大家就让李大人思考片刻,心中已有诗作的可先诵读出来让打大家品评一二。”
众人相顾无言,场面再次变得尴尬起来。
全国闻名的韩风给这些乡村学生的压力着实太大,无人敢当众献丑。
见此情况,韩雪急了。
这可是她一手‘操’办的诗会,怎能如此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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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蓉知韩雪心思,轻笑道:“此处可有纸笔?”
“有啊!姐姐要纸笔作甚?”
疑‘惑’归疑‘惑’,韩雪还是依言叫人去小楼中取来了纸笔。
只见李倩蓉提笔在纸上从容地写下几个大字。字算不得太好,但也绝对拿得出手,字迹干净又不是委婉,娟秀中又不失高贵。
李倩蓉将笔放下,走到停外朝众人说道:“诸位,今日就算没有比韩公子的作品,没人能赢得那珍贵的三‘色’梅树。只要是本郡主觉得最好的作品,我便将亲手所写的一幅字赠予他。”
韩雪一听,知道倩蓉姐姐这是在帮自己,兴奋地将李倩蓉刚才写好一幅字亮在众人面前:
“诸位可看好了。这可是蓉郡主亲手所写,上面墨迹未干呢!”
在座之人顿时‘骚’动起来,蓉郡主的一幅字虽不是价值连城,但摆在家中亦是彰显身份的最好物品。而且不用比韩风的诗作更好,每个人都有机会。
韩风轻摇折扇大声念道:“梅开三‘色’‘花’易得,三世三生情难求。好哇!好哇!蓉郡主当真是名‘门’之后,短短一句便比韩某所作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李倩蓉脸颊带笑,微微欠身:“韩公子言重了。”
韩风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奉承机会,摇头晃脑地连声说道:
“不然不然,世间众人以梅开冬季而心生敬佩,韩某所作立意亦是颂梅之德。而蓉郡主却另辟蹊径,以梅寄情。韩某与蓉郡主相比,从这立意来看,便是落了俗套。看来这珍贵的三‘色’梅树当由蓉郡主收下了!”
“这个……”李倩蓉看了眼三‘色’梅树,的确很喜欢,犹豫着,“这是‘花’会奖品,如此赠与我怕是不妥吧?”
韩风大气地拍着‘胸’脯:“无妨。三‘色’梅树虽然珍贵,但此园中并非只有此一株。来日韩某差人送一株至王府。蓉郡主就勿要推辞了。”
李倩蓉淡然回答:“那……那便承韩公子的美意。”
有李倩蓉亲笔字幅为引,在座的才子们开始跃跃‘欲’试,很快就有人起身高深诵读自己的作品,摇头晃脑,一副陶醉模样。
虽不是很好,但第一个站出来,单凭这份儿勇气,亦获得了满堂喝彩。
有第一人便有第二人,会场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李权却一直沉默着,没想到这儿还能遇上李倩蓉,本想打断低调行事的,看来计划得改一改。
李权没忘记自己对付靖王爷的计划,要吸引李倩蓉的注意力,看来得高调一点儿才行。
打定主意,李权正准备起身借古代先贤的诗作来卖‘骚’。不料同桌的男子突然起身,摇头晃脑地说着:
“某忽地灵光一闪,得诗一首,诸位且静听!”
同桌那位姑娘碍于形象不知给这男子倒了多少杯酒,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可恨这家伙还洋洋自得地要在众人面前炫耀才气!
见其昂首‘挺’‘胸’一步一摇头地诵读诗词,‘女’子悄悄伸脚……
“砰!”
男子是诗没念完,却是一跟头摔了个狗吃屎。
还好是栽倒种有梅树的土里,若是摔在青石路上,一张小白脸怕是要破相了。
不过,摔进土里的后果便是起身之后一脸的泥土,狼狈不堪的样子引得哄堂大笑。
“谁!谁!”男子暴怒。
使坏的‘女’子却是嘤咛一声,捂着小脚摔倒在地,撞出一副剧痛难忍的模样:“哎哟!哎哟!你走路不长眼啊?我的脚!”
男子气得差点儿一口血喷出,自己出了这么大的糗,这婆娘还反过来装可怜!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身为男子又怎好跟‘女’人一般见识?
男子感觉有根儿鱼刺卡在喉咙,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一身污垢,此处也是呆不下去,遂悻悻地朝‘女’子拱了拱手,没留下一句话便急匆匆地走了。
男子一走,‘女’子便喜笑颜开地坐到男子的位子上,望着慕晚晴,楚楚可怜地眨着眼睛:
“公子,小‘女’子的脚扭到了,好痛。”
慕晚晴无奈地擦了擦细汗,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听到。
‘女’子还想说什么,韩风此时却走了过来,关切地朝‘女’子询问:“姑娘,你还好吧?”
“还好啦。”‘女’子随口答了一句便不再理会韩风,继续纠缠慕晚晴。
韩风不爽地瞥一眼慕晚晴,愠‘色’一闪即逝,随后微笑朝李权拱手:
“李大人,在座诸位都有作品了。您是不是也该想好了?”
李权起身,‘骚’包地捋了捋不长的胡子,摇头晃脑地答道:“时间仓促,本官只想好一句。不知可否献丑”
“无妨无妨!”韩风爽快回答,心想你一个县令不管作出什么样的诗句,只要没自己的好,倩蓉姑娘就知道谁才是有实学的。
李权不经意地看向亭中,发现李倩蓉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这才清了清嗓子说:
“诸位,本官就献丑了。诗只有半首,曰之:冰雪林中着此身,不与桃李‘混’芳尘。”
“冰雪林中着此生,不与桃李‘混’芳沉。”惊愕中,众人喃喃自语,一时间园中变得安静了。
亭中,韩雪吃惊地捂住嘴,白皙地小手耳轻轻抖动着。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与桃李‘混’芳尘。天!这是李大人想出来的?这……这未免也太好了吧?区区半首便已甩开大哥的诗作不知多远。要是一整首……”
李倩蓉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这半首倒还可以。但要说整首,我看他是作不出来的。”
韩雪好奇:“为何?”
“他呀……”李倩蓉含着手指微笑沉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作不出来,以后我就叫他诗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