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姑娘,您要这么说可就别怪本官不仗义了。”
李权忽然把脸一板。梅儿看得有些心惊,狐疑地瞪着小眼睛:“你……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别想唬人,本姑娘可不吃这一套。”
李权指了指桌上:“梅儿姑娘可是看到的,这一桌酒菜本官可动都没动一下,唯独就梅儿姑娘刚刚喝了一杯酒。你倒是说说,待会儿是本官走不了还是梅儿姑娘走不了?”
梅儿看着一桌完好的酒菜,再看一看面前还沾着酒水的酒杯,心知上了这狗尾巴狼的大当!
“你坑我!”
“嘿嘿,谁叫梅儿姑娘这么不讲情面?”
“你!”梅儿的气得是脸红脖子粗,小‘胸’脯一上一下的。
“梅儿姑娘有空瞪着我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要知道这儿可是妓~院,要是梅儿姑娘拿不出钱来被人家发现,可不是打一顿就能了事儿的。梅儿姑娘长得这般漂亮,要是稍加调教应该能接不少客人。至于是不是清倌人那样接客就不清楚咯!可怜梅儿姑娘成为清倌人的梦啊!”
梅儿脸‘色’煞白,想着自己要是沦为了那些卖‘肉’的姐姐还不如死了的好。
惊慌之后,梅儿稍稍镇定,赶紧在小荷包里翻了翻,‘摸’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五十两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梅儿姑娘大气!”
一个小丫鬟都这么有钱,着实让李权惊了惊。不过看到梅儿那放松的表情时又忍不住好笑:
“既然梅儿姑娘肯付账,那本官就开吃了。”
梅儿憋了一肚子闷气,接连喝了几口酒才算平静下来。
一时间,小脸蛋儿红霞满布,更显可爱。
看着李权在一边吃得津津有味,梅儿心想这桌才可是自己出的钱,也不管自己吃得下吃不下奋力地抢食。
大厅中人不多不少,因为曲溪县中不是每个人都出得起十两银子的。作为刚好坐满,其中不乏熟面孔,比如折扇青衫的韩风,比如搂着两个‘花’姑娘的王群。
“看来这诗诗姑娘引起的‘骚’动不小啊!”
场中略显耳嘈杂,无外乎是谈论今日诗诗姑娘会有什么表演,会出什么题,又是哪个幸运儿能成为诗诗姑娘的入幕之宾。
讨论未持续太久,随着一声惊呼,场面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二楼平台。
“诗诗姑娘!是诗诗姑娘来了!”
李权正在跟梅儿玩着抢东西的游戏,忽听周围惊声四起,也赶紧将眼神投向二楼。
李权也很想知道能引起这么大动静的诗诗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李权很快就失望了。
因为楼上平台只有一个身影,四周垂下的丝帘并未褪去。能看到的只有一个身影而已。
要说那个简单的身影的确出众,线条婉转,蜿蜒曲折间大起大落,曲线幅度极大,乃世间少有。观影便知其行该是前凸后翘的‘性’感尤物。
但是不管怎么美,那终究只是个身影而已,为何引得场面如此轰动?
“难道这些都是见过诗诗姑娘容貌的?看到身影便能联想到人?”
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心中的疑‘惑’了。
李权所期待的便是上面碍眼的帘子早点儿摘下,好清楚地看到上面究竟站着何等‘女’人?
李权的期待落空了。
过了好久,楼上帘子根本没有摘下的意思。李权按耐不住,探头朝邻桌一人询问:
“这位兄台,不知上面的帘子何时摘下?”
那人却是大笑:“这位大哥,想必你是的第一次来吧?”
“正是。”
“这也难怪。诗诗姑娘可是从来不摘帘子的。”
李权不解:“不摘帘子?那咱们看什么?”
“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诗诗姑娘天颜岂容我等凡人随意见到,只看诗诗姑娘身影在帘中舞动便如诗如画,我等也就满足了。再者,若有幸能听到诗诗姑娘仙音妙语那便是三生有幸。要说见到诗诗姑娘的容颜,反正我是不敢想的。”
“……”李权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
“这尼玛是脑残吧?‘花’十两银子进来就为看一个背影?”
再看其他人,表情近乎和邻桌之人相同。李权更加疑‘惑’。
“要说一个脑残就够了,怎么这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像脑残?难道全县的男人都脑残?只为了一个背影就跟疯了一样?”
正想着,邻桌客人拍了拍的李权肩膀,煞有介事地说道:
“大哥快看,诗诗姑娘要跳舞了!”
一曲琴音入场,无甚引人之处,却也算得动听。
所有人目光都望着二楼身影,李权亦跟着大众眼光随之望去。
拥有完美曲线的身影在纱帘的遮蔽下翩翩起舞,时而跨步,时而欠身,时而藕臂高抬,时而柳腰轻扭。虽不见其行,但凭这一道背影却足够惊‘艳’,足够‘诱’人,就像嫦娥在月上起舞,而月光照着她投在地上的影子。
这真是一曲美妙绝伦的舞蹈,堪比凌凤、秦绵。李权渐渐理解众人的为何的如此痴‘迷’了。
但对李权来说,这样的舞蹈虽然经验,但也仅仅是跟凌凤秦绵相媲美而已。况且又看不到形貌,当做表演欣赏欣赏还行,若要像众人那般痴‘迷’是不可能的。相比之下,李权觉得还是在香园跟弥雅姑娘在一起更有乐趣。
琴曲依旧,身影的舞动继续。
每一个人都被舞姿所吸引,就连梅儿也放下了筷子,痴痴地望着楼上。
随着时间推移,舞姿变换。李权渐渐感觉到这并非一支简单的舞蹈,舞步配上琴音,这不仅仅是视觉和听觉刺‘激’。
空气中,似乎还带有一丝幽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味道,不细细体会难以发现,不知不觉中便让人感觉如临环境。
李权发现了这种味道,他也很喜欢,像身在挂满的鲜桃的桃园,像走过野‘花’漫野的草地,又像睡在陈年的美酒中。
吸一口不够,还要吸第二口!
李权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能让内心愉悦的东西。
但李权的感觉错了!
淡淡的香气无处不在,也不知吸了多少在腹中。不知何时开始,李权体内真气有了反应!
金‘色’的河流开始出现涟漪,涟漪渐渐变成‘波’‘浪’,再相互撞击形成‘浪’‘花’。
经脉中的阳气就是李权内心的写照,任何一点儿动静都能引起李权情绪变化。
心中的‘波’‘浪’让李权变得有些烦躁不安,享受似的闭眼缓缓睁开,眉头也微微皱起。
李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之前的香气不再香,反而有些刺鼻,有些恶心。
烦躁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让李权变得冷静了许多。当他回神时,愕然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再看周围,所有人也都跟自己刚才的表情一样,站着闭眼,一脸的沉醉。
“这有什么好的?凌凤和秦绵谁不如她?要看回家看去,我在这儿犯什么痴?”李权以为是自己定力不够,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随即坐回座位,连喝两杯酒。浓烈的酒味儿冲淡了心中的烦躁,让李权放松不少。
所有人都站着,只有李权坐着。
如此景象让李权显得很突兀,但周围没人注意到他,反倒是楼上的身影有了些许错‘乱’,一支舞没有跳完,诗诗姑娘突然停止了。
随着舞蹈停止,场中众人才先后回神。每个人一开始都有些呆滞,随后的便是痴‘迷’地开始鼓掌,叫好声四起,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诗诗姑娘刚才那一点儿错‘乱’的步子。
“诗诗姑娘舞技‘精’湛,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是啊是啊!”
议论间,诗诗姑娘突然开口了:“多谢各位谬赞。”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像带有魔力,众人无不痴‘迷’慌神,仿佛听到诗诗姑娘一句话就是上天的恩赐。
声音的确柔媚,让人遐想,似泉水叮咚,又似暮鼓晨钟。
但跟舞蹈一样,同样只是好听而已。
声音让所有人都痴‘迷’,却让李权皱起了眉头。
不知怎么的,诗诗姑娘的声音让他很不舒服,很烦躁!
比之前更烦躁。
甚至是有些讨厌。
有了这样的情绪后,李权对那位诗诗姑娘便有了些排斥之感,心中生有去意。
此时,诗诗姑娘再次开口了:“感谢各位恩客的捧场。想必诸位也都知道,今日是诗诗挑选幕宾的日子。诗诗从未单独与人相处,所以对诗诗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日子。诗诗的入幕之宾一定要符合诗诗的心意,要诗诗喜欢的客人才行。故设有几题,以便诗诗挑选有缘之人。还望给位恩客见谅。”
“诗诗姑娘不必如此,别说是几题,就是一百题都可以,只要你问,咱们就答!”
“对对!”
场面沸腾了!
所有人都想成为诗诗姑娘的入幕之宾,因为成为入幕之宾便有机会能得见诗诗姑娘的真容!没有一个人男人能阻挡这样的‘诱’‘惑’。
楼上传来诗诗姑娘的轻笑:“既然诸位体谅,诗诗也不再‘浪’费大家时间,诗诗准备的第一题是表心。”
“表心?何为表心?”
“表心即为给位表达自己对的诗诗的心意。只有发自内心喜爱诗诗的,诗诗才会与之‘交’心。所谓郎情妾意,两人独处自然要相互喜欢才行。谁的心意更真切,诗诗便会优先考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