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难道忘了我说过的话。”周越站在不远处,冷声说道。
“哈哈哈……”朱欢突然放肆的大笑,因为笑的太厉害以至于眼中都呛出了泪水。“是啊,我有没脸再叫你一声师弟,我不配当这个师兄。越王殿下,我承认,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是我设计陷害与你,是我派人刺杀你想要夺取你的性命,是我让死士去挑拨你们关系,是我枉顾人命,是我,都是我!”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满你偷走了蓉儿的芳心,你偷走她的心就算了,为什么却又不懂得珍惜呢?你知道她因为你为了躲她离开江州,又因为同样的原因离开京都,她有多伤心吗?当她在我怀里哭的晕过去的时候我有多伤心吗?心痛,这种感觉你懂吗!”
周越一动不动的听着朱欢对自己的控诉,一直到最后一句他才突然红着眼睛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朱欢的衣袖狠狠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懂,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人深情吗?朱欢,你给老子看清楚了。当你掳走她的时候,当她因为你的阴谋落泪的时候。这里,”周越用指尖指着自己的胸口,“痛到无法呼吸。”
朱欢看了一眼站在边上镇静沉稳不动声色的白锦,苦笑一声,“可是她那么聪明,那样能干果决。蓉儿却是那样的娇弱,需要人保护。”
这样的话,落在白锦耳中只觉得悲凉,就因为自己聪明有能力,所以就活该被陷害?就因为刘颂蓉看起来更弱,所以就应该被保护。这是什么样的道理啊?!
“嘭”的一声,周越一拳砸在了朱欢的脸上,他蹲在已经倒在地上的朱欢面前,讥讽的说道:“朱欢你从什么狗屁地方得到的结论,我的暖儿是聪明,是机智,可她就应该被陷害吗?你以为你的蓉儿有多柔弱,你给老子擦亮眼睛看看清楚,一个能将人活生生掐死的人,你告诉我她娇弱,她应该被保护?”
“不,你撒谎,蓉儿那么善良,她连一朵花都舍不得糟蹋……”朱欢已经顾不上自己流血的嘴角,他满心想着的都是他善良纯洁的蓉儿。他不是没有见到过蓉儿打骂丫鬟,但是他一直到告诉自己,那都是因为那些丫鬟不懂事惹了主子生气,蓉儿才会教训她们一下的。
白锦拉住周越,低低的喊了一声,想要安抚住他。朱欢此人已经
是必死无疑了,但是却不能死在他们手上。他犯下的事情,会有国法惩治。若是真的让周越动手取了他性命,那才是脏了自己的手。
她从木丹手里接过一张方巾,递到朱欢的手里。便拉着周越往外走,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甚至还有了意外之喜,这个地方已经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噢,对了。”临走之时,白锦突然停下脚步,其实这些话她本来是没想说的,但是朱欢方才那番她聪明就活该被陷害的话却让她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他,“朱公子是不是以为漕帮还会倾尽力量来救你?”
本来已经呆坐着的朱欢闻言又抬起了头,他不明白白锦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朱公子大概不知道,老帮主已经回江州了。而且,他给你带了个兄弟回来。”也就是说,老帮主不只有他朱欢一个儿子,现在的漕帮也已经不止他一个继承人。既然有了更好的选择,那么老帮主这个本质上的生意人会作何选择也就不言而喻了。
谁让朱欢聪明一世,却陷在一个女人身上无法自拔。这样的人就算继承了漕帮恐怕也只会毁了这个屹立在大周的第一大帮。更不要说,现在谁不知道朱欢得罪的可是越王府和白家两个权势滔天的家族。
几天过后,张弘传了消息过来。经过查证,朱欢刺杀皇亲,虚抬物价,诬陷亲王,藐视国法走私贩卖等罪名属实,但是念在漕帮为江州做出的巨大贡献,所以朱欢被判了流放漠北,永不得返回江州。
白锦听到消息也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朱欢此人让她觉得可怜又可悲。恐怕流放不是最惨,对他来说永远不能回来永远不能再见到刘颂蓉才是最大的惩罚吧。
听说,朱欢被判刑的消息一传出来,刘家可是立刻就极力和他撇清关系。就连朱欢临走之前想要再见一眼心心念念的蓉儿也被刘家人无情的拒绝。刘颂蓉更是对他嗤之以鼻,毫无怜惜之意。真是让人止不住的心寒。
“吩咐张弘那里对朱欢多加照顾了吗?”
“主子放心,早就嘱咐过张大人了。”其实,漕帮虽然没有倾尽全部力量救他,但老帮主也并没有将朱欢弃之不顾,即使是流放漕帮在各地的分舵都会沿路对他多加照顾。而且,就算到了漠北,也是有漕帮的商铺的。至少能保证
他衣食不缺。
“殿下还在书房?”
木丹看了一眼外面,点了点头头。自从那日从监牢回来,越王殿下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谁都不见。偶尔晚上,她们守夜会看见越王殿下出来看看熟睡中的主子,其他情况下都是呆在书房。
白锦叹了口气,朱欢这件事情对周越的伤害实在是太大。恐怕他一时半会真的是缓不过来。“算了,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对了,木丹,你之前说王府东边的梅花开了?”
“是,前几日下雪的时候就开了。”
正在这个时候,在一旁收拾茶具的小丫鬟也嬉笑着说道:“王妃可要去看看,往年都没有这样好的景象呢。”显然是对梅花盛开的景象十分的好奇喜爱。
白锦扔下手里的书,想了想左右自己闲坐这儿也是无事。倒不如去看看这江州的梅花,是不是和京都的有所不同。当下便吩咐了木丹收拾了东西,前往梅园去。
“落尽琼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无香。”白锦遥望着白雪皑皑中盛开的娇艳赤红的梅花,不禁低声吟道。而随着她一同来的乃是木丹和方才那个小丫鬟。但两人皆不是喜好诗书礼乐之人。
白锦微凉的指尖拂上梅花花瓣上的一抹不曾掉落的晶莹剔透的雪花,接着说道:“梅花虽颜,但是却不敌飘雪之白。雪花虽净却要输给梅花一抹香。由此可见,凡事都是难以兼得。只是这样的道理,多少人懂得,却无法做到。”连她自己有何尝不是呢。
木丹凝望着眼前清丽雅致站在梅花树下轻嗅香味的主子,心中不免一动:主子一直在赞叹梅花之香,雪花之美,但是不知在她的眼中,唯有她才是这时间最美的一道风景。
“木丹,你们去挑几支开的好的。剪下来放到屋子里去,也算是增添一点颜色。”
“是。”木丹应声,有左右看了一圈这里仍旧是越王府的地方,因此主子的安全是不必担忧。这才带着几个已经等不及的小丫鬟四散开来。
白锦瞧着她们欢天喜地的样子,沉闷了几日的心也终于活散开来。正要向前也去摘上一支梅花,冷不丁的眼前就是一黑。身后想起了一道强忍着笑意的声音:“猜猜小爷是谁?”
白锦心头一跳,这个声音不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