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静了片刻,咬着下唇,死都不肯认错的模样。
丁全见状,知道白锦终于想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郡主聪慧,怪不得陛下总是疼爱有加。这些日子,嘴上虽然不说,但时不时就拐着弯的问起郡主。”更不要说时不时送往郡主府的那些物品了。
“丁公公,寻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是我实在是看不下那个女人。”白锦不顾身份像年幼时一般勾住了丁全的胳膊。撒娇道:“若非是因为她,我怎么会生舅舅的气。”
丁全轻摇着头,“往日里郡主也不是没有不喜欢的人,但郡主从没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对不对?同样的,郡主若是将……视为敌手,战术上就已经败了。”
白锦的眼睛快速的眨了两下,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丁公公这是在给她出招呢。她将自己对采妃的敌意放的如此明显的好处在于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对付她。但同样的,她的那些举动也会招惹到皇帝对采妃的保护。想要彻底的解决掉采妃这个隐患,关键点其实不在于采妃本人。
而在于,皇帝。
只是,她不满采妃的存在是因为姑姑。那么,丁公公呢?他是为了什么?谁是皇帝的宠妃与他都是无异的才对啊。
“丁公公也不喜欢那个人吗?”
丁全弓着身子,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极为官方的笑意,“奴才,永远是陛下的奴才。”
白锦顿时明白。
“舅舅身在局中,难免被人遮了眼睛。还请丁公公多加小心,万不能让那些小人钻了空子。”
“郡主放心便是。”
过了两日,白锦便带着白路遇住进了皇宫。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进宫便被一个极为不想见到的人拦了下来。
——刘贤妃。
刘贤妃的目光灼灼让白锦不得已的停下逗弄白路遇的动作,一脸的不耐和懒散。
“贤妃娘娘可否让个道?”
谁料贤妃一言不发,挥手斥退了身边的宫女,继而站定等着白锦。
白锦在四周打量了一番,知道刘贤妃这是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她呢。只好无奈的亲亲白路遇的小脸,轻声道:“遇儿乖,娘亲一会就回来。”
幽静无人的花丛中,白锦震惊无比的看着屈膝在自己眼前的刘贤妃。
这还是那个高傲自负,目中无人的刘贤妃吗?
真的不是有人易容假扮的?
她真是宁愿相信炎夏飘雪,都没有办法相信刘贤妃会用这么卑微的姿态行礼在她的面前啊。
“贤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让别人看见岂不是以为寻暖不知规矩,折辱长辈。”
“求郡主高抬贵手,放过大皇子。”
白锦不解的盯着刘贤妃,上手探到她的额前。
——没发烧啊。
“贤妃娘娘这话寻暖就听不懂了,大皇子贵为皇子,乃是陛下的亲生儿子。身份尊贵不说,朝堂上下又有那么多的追随者。说不准那一日就真的成了储君,荣登大宝。何来我放过他这一说。”
“事实如何,郡主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刘贤妃猛地站了起来,重重的一甩衣袖,语气中渐露浮躁。
白锦微微一笑,这才是那个心比天高的刘贤妃啊。即使说着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甚至是乞求他人的话,语气中也是满满的颐气指使高不可攀。
只是,她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刘贤妃甘愿放下尊严朝她屈膝。
“我还真是不知道。贤妃娘娘如果不打算开门见山的和我直说的话,那就容寻暖先告辞了。遇儿还等着我呢。”
“郡主是想否认教唆越郡王滥用职权,谗言陛下处罚瑀儿,挑拨贺刘两家,甚至在京都放出种种莫须有传闻的事实吗?”
白锦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渐露怜悯。
在她的印象中,刘贤妃不是这样愚不可及的人啊。这些事,别说她没有做,就算她做了也不会承认的吧……不对,砍断了大皇子的左右手的确是她干的。京师卫嘛,怎么能留着那些只懂得花天酒地的毒虫。
至于教唆,谗言,挑拨,放传闻,这些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呀。那
些,都是越郡王自己要干的,怎么能怪得了她呢。
“贤妃娘娘是被采妃的重获盛宠逼昏了脑袋?”
不等白锦接着说话,刘贤妃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恼羞成怒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受过良好教养的二品妃子,倒像是一个市场上不讲理的泼妇。
“白锦!”
白锦噗嗤一笑,哎呦,连封号都不喊了,这白锦二字都出来。看来刘贤妃是真的气得不轻啊。
“刘贤妃娘娘求情的诚意就这么一点吗?那我可真是有些失望,刚刚才被你不顾身份的大礼感动到,怎么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白锦不胜唏嘘的样子成功让刘贤妃原本通红的脸色变成了难看无比的青紫色,在阳光下透着难以言说的诡异。
“郡主因为贺轩崇的不轨行为生气,本宫也可以理解。但总归大皇子是陛下的长子,也算是郡主的兄长。郡主处置贺轩崇一人也就罢了,如此不择手段的对付大皇子怎么配得上一国长郡主的身份和气度。”
白锦不禁觉得好笑。
大皇子设下阴谋想让贺轩崇强占了她身子的时候怎么没想想自己的身份和身为皇族之人的气度;她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自己的委屈半点不剩的还了回去,就成了没有气度?
若真是如此,那她白锦要气度身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作何!
“贤妃娘娘,您有没有想过大皇子如今像个被痛打的落水狗一样是为什么?”
刘贤妃眼神顿露凶狠。
白锦接着道:“你该为他今日的情状感到高兴才对。毕竟,这件事我可还没有禀报陛下。你说,陛下要是知道大皇子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来,会不会大发慈悲放大皇子一条生路,让他不再狼狈而是直接去见阎王呢?”
“你告诉陛下又何妨,你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是大皇子主谋。本宫大可以说是贺轩崇私心作祟,不知廉耻才差点玷污了郡主你的身子。如此,大皇子最多是个办事不牢的罪名。”
白锦轻笑一声,无所谓道:“既然如此,贤妃娘娘你又在这里和我耗什么功夫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