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比我永远都老,你跟我比永远都年轻。”南宫爝说。
小念儿撇撇嘴,然后对着南宫爝说:“爹爹我扶着你起来吧,我们出去走走,让他们去备桌酒菜,你也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南宫爝点头,看着小念儿跑出去。
这孩子真的了不得了,以后谁敢要他。这真让南宫爝与影倾城头疼。
吃饭的时候,影倾城回来了,带回了两个人,小越儿与公子影。
小越儿的胳膊被包扎上了,小念儿取消他粗心大意。
公子影从来不客气,当然现在也不客气,他拿起快起就开始吃饭。还喊着今天的菜有点酸,是不是醋放多了。
影倾城没有搭理他,然后问南宫爝哪里不舒服。
南宫爝看着影倾城,直笑不语。
“我在问你,你倒是说话呀,不要让我在心疼了。”影倾城埋怨的说道。
南宫爝斜着眉眼,示意影倾城给他夹菜,影倾城还真老老实实的给他夹菜,然后南宫爝说:“我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担心我的时候特别感性,尤其是现在特别可爱。”
影倾城瞪着南宫爝:“让我担心很好玩吗?”
公子影抖了一地鸡皮疙瘩:“这里还有两个孩子,少儿不宜,你们两个人还是到此为止吧,不要没完没了了。”
南宫爝与影倾城才不搭理公子影。
晓风残月倒挂柳枝头,佳人疏影镜前梳头。影倾城卸了妆,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边的南宫爝,她想对南宫爝说我们很久没有亲热了,没有想得到话还没有说出口,南宫爝就翻身将影倾城放倒在床上,所以影倾城的话就变成了:“你现在对我有欲望?”
这句话打断了南宫爝,南宫爝说:“在忍忍吧,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等我解了毒,我不想连累你。”
影倾城感动了,也就忍了。
天寒露重,屋子里也有些冷,影倾城上了床,躺在南宫爝的身边。
她渐渐的合上了眼睛,困意渐渐席卷而来,她似乎在做梦,梦到了一个人,她开始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看清他的衣服,一袭白衣胜雪,脚上迈着优雅的步伐,衣摆随着步伐而摆动,他朝着自己走来。
她有点激动,他知道这个人是清影,她朝着清影喊:“清影是你吗?你现在怎么样了,我觉得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清影没有说话,突然在距离她大约二十步的地方停止了脚步,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她想挪动步伐朝着清影走去,可是无论她怎么走,他们之间总是二十步的距离,这一刻影倾城有些沮丧,她朝着清影喊叫:“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为什么不回答我。”
清影还是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影倾城有些着急:“你倒是说话呀!”
清影张了张嘴说:“无言相对,并不是不想说,而是有太多的话,不知道先说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在看你一眼。让我看一眼就好,我只想记住你的容颜,让所有的一切都结束
在这里,我想这边是所有人要的结局,虽然我依旧不舍,这也由不得我选择。”
凄悲的话语,任谁都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倾城的心缩在一起都忘记了跳动,看着面前白衣的男人,泪水在眼眶闪烁,影倾城挥舞着双臂,迈着步伐,想要在距离他近一点,哪怕一点点,可是没有人给他机会。
她知道清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燃逝。
影倾城说:“不,你到底什么意思?”
现在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清影在对她笑,那温柔溺爱的眼神充满整个梦境,周围都羽化成白色,甚至连清影的白衫分辨都有些困难,可是她还是想要抓住他,哪怕一下,她觉得握着他便踏实了。
她说:“清影,你不会消失对不对。你还能活到明年开春对不对,魅邪不会让你死的对不对,你更不会放弃生命的,你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
清影还是在笑,笑容中包含太多不舍与爱恋,清影说:“我在这世间除了你再无别的留恋,因为我不知道,除了爱你还能做什么。”
又是这样的话语,影倾城听了多少遍。
多么真诚与珍贵。
影倾城现在的意识是清楚的,就是醒不了,她知道梦到这样的清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件不好的事情,是她死都不想承认的。
清影的人在她梦中慢慢消逝,影倾城依旧在半空中挥舞着双臂:“清影不要,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在最后看你一眼,哪怕一眼,即便死都要记住你的容颜,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魂飞魄散后在也记不住今生。
因为他不想遗忘。
神秘幽地,魅邪守在清影的床边,流下两行清泪,清影虚伪的看着他,对着笑了笑:“没有想到陪我到最后的人是你,你也会为了我哭泣。”
听到这样的话魅邪早已泣不成声,他打开清影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抬手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痕,却哽咽的说不出话。
清影对着他笑:“魂飞魄散并不可怕,我们相识几千年,这份情谊说耗尽了,还是说增进了,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料,其实我觉得你现在看着很顺眼,一点都不妖媚,更像个勇士,但是勇士不会哭成你这样的。”
魅邪说:“你都要死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还真感谢你夸奖我,其实你最令人讨厌,你说你死就死吧,可以死在没人的地方,就是那个破御寒山,更你做了千年伴的白孔雀生活在一起,不对是死在一起,那样我也不会知晓,因为我不会主动找你,永远不会,你死在我这里,还不马上死,还要有咽气的过程,一个活人看着一个死人死去的过程,那是多么可悲与可怜的事情,你不觉得我会令人悲悯吗?”
“我们的开始便是相遇,所以我们的结束也只能在一起,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以身相许给你,如果你是女的,我一定会迎娶你。”清影的手压着胸膛,他的脸色接近他衣衫的颜色。
这时门响了,进来的人是寒梦霜,魅邪看了她一眼对着清影说:
“我先出去一会,你们先聊聊,等事情处理好了,我马上来看你。一定要我看着你,你才能死了,否则我一定鞭尸。”
“很早就被你鞭尸了,现在只能是魂魄,也魂飞魄散了。”清影讨厌的对话。
魅邪脸色一沉:“我就说你这个人最贱的就是那张嘴。”
清影笑了,看着魅邪走出去,对着寒梦霜说:“请坐。”
清影没有起身,是没有办法起身,他的身体他最清楚了,活不过一时三刻。
寒梦霜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惊讶,昨天还看他好好的,今日便不行了:“为何?”
他知道寒梦霜说的什么:“迟早都是要死的,死之前不能殃及池鱼,这样为人不厚道。”
“让别人牵肠挂肚就厚道了。”寒梦霜说道,她看的出来,魅邪很在乎他。
清影说:“有些人就应该这样惩罚他,否则我找不到最合适的方式。”
“你在赌气,在说给影倾城那个女人听吗,她可不再这里。”寒梦霜听到这话,都觉得清影像是在为了让影倾城愧疚一样。
清影咳嗽两声,笑了笑:“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对于城儿我无怨无悔,对于爝,我也无怨无悔,他们在一起,我安心,我也早已放弃,不是我的注定不是我的,不,城儿应该说就是我的,有一件事情你也许不知道,清影就是南宫爝,南宫爝就是清影。这根本就是一码事情,他拥有我所有的记忆,以及所有的毛病,他就是我,可是遗憾的是,我没有拥有他的记忆,感受不到他的痛苦。”
寒梦霜的脸色猪肝色,她想不到清影会说这样的话,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爱就应该去争取,否则那就是不爱,那个女人能够允许自己的男人不爱自己,她们会发疯的。”
“就像你吗?我们都能放弃,几年前的思念,你不过区区一点时间而已,人生就是这样,爱上了便忘不掉,相思痛苦。”清影试图想要说服寒梦霜,他知道也许不可能,寒梦霜这样的女人,还是由他自己选择的好。
果然不出他所料,寒梦霜说:“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是永远都不会放弃南宫爝的,还有那些他对我造成的耻辱。我要一件一件的讨伐回来。”
“你根本没有那样的实力,你打不过他,也斗不过他,如果换做原来的他,一定会杀了你,可是他拥有我的记忆,他知道是我找你看守神秘幽地,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杀你,如果你一再执着,保不齐也活到了尽头。”清影说的话一点都不假,南宫爝就是这样的想法。
寒梦霜也吃惊:“你说是你找桑思拉来找我的,苍灵之珠也是你给我的,这一切的主宰原来都是你,我说为什么你能够通过结界进入神秘幽地,原来都是我自己庸人自扰之。”
清影笑了,不在说话。
寒梦霜也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只知道是他自己放弃了自己的爱情,去成全别人,她并不像得利,只是觉得爱就应该争取,不死不休,一直都天尽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