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手里舞着一条黑纱,薄薄的纱衣挡不住衣内的春光外泻,胴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她嘴里吟唱着听不懂的异语,但曲调却是动听异常,手腕的铃铛轻轻晃着,一边围着韩尚飞起舞,腰身舞动着,眼神里散着媚惑的光芒来。
韩尚飞看得眼里也发着异光,回头笑看着他,“三弟,你去哪找来这么个女子,果然是个尤物!不错,这礼物大哥收下了!”
韩尚祁淡笑了声,又道,“她是我曾经经过南域时买回来的歌伎,本来是要留下给自己的,但今天便送给了大哥,只要大哥喜欢便好!”投其所好,这一点,他一直运用得很好。
“喜欢,太喜欢了!”
他还没有见过这般有风情,比起青楼女子还大胆,却又不显得低俗狐媚的女人,果然是极品尤物,说着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三弟,我可真是错看你了,留着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自己不用!哈哈哈……”
韩尚祁微微一笑,星眸一眯,看不出情绪来。朝那异域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点点头,倒了杯酒递给了韩尚飞,声如黄鹂般的婉转清亮。“大皇子,阿赛娅敬你一杯!”
“好好!”
韩尚飞被美色迷了眼,眉眼之间皆是得意的笑,一手搂着她半裸的腰身,一边一口喝下酒来,又朝他笑道,“三弟够意思,今天本来是想要来找你谈公事了的,但现佳人在怀,怎能辜负了这般春色,三弟,大哥便先行告辞,回府去了!”
也不待韩尚祁回答,直接弯下身抱起了阿赛娅,朝他挥了挥手,便大笑着往外而去。
阿赛娅随即攀着他的脖颈,眼睛却在看着韩尚祁,又朝他眨了眨,满含深意,韩尚祁点点头,伸手作了个古怪的手势,那阿赛娅笑意更深,又俯进了韩尚飞的胸膛里去了。
韩尚祁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这才独自一人握起了杯来,闭着眼轻轻吹了吹水波,嗅了嗅浓郁的酒香味,淡笑道,“这酒虽香,却是醉人得紧,美人虽美,却是有毒的很,皇兄,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一旁隐匿的管家王伯却是现身出来,摇头,有些不赞同的道,“主子,你这是在引火烧身,恐是不妥!”
“无妨。”说着又笑了起来,看着杯中的酒,荡起淡淡的涟漪来,又瞬间沉淀了下去。
明月轩里,秋霜正坐在床头看着方玉雪,门外的另一个小厮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她连忙接过,又朝他挥手,小厮退了下去。她轻轻的吹了吹,又细声喊着,“夫人,该吃药了……”
那床上的人陡然睁开眼来,一个挺身坐起,看了眼她,未语,只是一手接过那药碗,虽是苦得让要头皮发麻,却是眉头也未皱一下,整碗喝了下去。
“我想,静静,下去。”
秋霜人机灵几天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只是那嗓音依然让她无法适应。
方玉雪轻拧起眉头来,眼光扫过窗外,眼里有些冷意。缓缓的转动着杯子,又砰地一声被捏碎,这府里的女人,最好不要前来招惹自己,否则……
明月轩一旁的翡翠楼,里面两个女子坐在烛火下,旁边站着两个侍女,轻轻的摇着团扇,两个女子正在下着棋,却听那个白衣的女子道,“婉姐姐,今儿,这王府里可演了出
好戏,可惜了,你我都没有看成,可惜!”
那对面的粉衣女子却是轻哼了声,涂着艳红的指甲轻刮脸皮,笑道,“容妹妹,咱们这,也未偿不是一场戏呢,只不过,那新来的女人,倒是真是让我们小瞧了……”
说话的正是韩尚祁府里四个侧妃之二的容华和肖婉。
“容妹妹,你可没看见,那女人的姿色,可真真是人间少有,而且那气质,也非一个欢场中人所有,难怪王爷要如此垂怜了,看来,以后,这王府里不平静了……”声说着,手执一颗白棋,啪地放了下去,笑道,“得罪了,又吃你一子!”
“未必!”
那容华也是好强的人,面上微有些急,听她说了,有些坐不住,几颗黑子急急的拦截而上,却见肖婉眼里一亮,笑道,“妹妹,所以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不,你这不是撞枪口上么,自寻死路嘛!”
说着捡起几颗黑子,笑道,“妹妹,你与我斗了一下午了,还不认输?”
容华眼里有不甘,却不得不道,“容华棋技确实不如姐姐!”
那肖婉自是看到了她眼里的不甘,也是不气,目光看向那深夜处,有些迷惑,随即又转头。
低声道,“妹妹,今天大皇子来过王府了……”
“我知道!”容华冷哼了声,接过侍女递上的香茶喝了口,这才又道,“可那又如何,如今我现在是三皇子的人了,呵,和他,早已断了……”
“今天,王爷送了他一个女人,这事儿,你怎么看?”
肖婉轻问着。“哼,色中恶鬼,迟早死在女人堆里,还不是见了美色就迷昏了头!”容华嗤了声,眼底有些怨怼神色,似是想到了什么,隐隐闪着泪光。
“未必,王爷无故送女人给他,你觉得不奇怪?”
肖婉又轻笑着,伸手拨了拨窗边怒放的杜娟花,眼里闪过什么。“有何奇怪,我不也是大皇子送给王爷的?”
容华说到这里,已是咬牙切齿起来,还带一股悲凉之意,那个日日对她甜言蜜语的人,却是将她送给了别的男人作礼物,呵!那今日王爷礼上往来,又有何奇!“王爷不傻,大皇子更不傻,一个送得有古怪,一个接的有古怪,呵呵,有趣了……”
肖婉目光忽地转向那笼中的画眉鸟,小小的身子,在跳下跳下的吟唱着,看似欢愉,但人非鸟,又安之鸟之乐,她打开了小窗口,伸手进去,握住了小鸟,拿了出来,伸手一阵一阵的摩挲着它小小的头,一边问着,“容妹妹,你说,这两个王爷,在做什么,玩捉迷藏么?”
“为什么,婉姐姐你说的话好难懂,容华一句也听不明白!”
又转头问着两个婢女,“洗春,染秋,你们听懂了没?”
“回主子,婢女们愚鲁,听不懂主子的话。”
“呵,不懂没关系,妹妹只要知道,这鸟儿呀,就不能让他太放松,松了,可就会背叛,可就是会逃跑的!”
肖婉端庄典雅的模样,面上笑意盈盈,握着画眉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那两具婢女瞪大了眼,看着她手里的鸟拼命的挣扎着,却挣扎不了,两只细细的脚慢慢的伸直,她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袭上了脖颈处。
刚以为那只画眉死了,却又听肖
婉咯咯一笑,松开手,那只垂死的画眉锰然扑翅飞入了空中去。“看吧,要松驰就度,人的关系也是如此,就好像两个王爷的关系,彼此猜疑,互不信任,却又彼此需要,有趣,有趣……”
“姐姐,你说的话好难懂!”
容华皱眉着,又看着那空荡荡的鸟笼,似想到了什么,看向她,惊声道,“姐姐,莫不是,还在想着那人,天……”她怎么忘了,这只画眉,是那个人最爱的东西,她和她,一样的命运啊。
“呵,傻东西,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既然忘了,又何必再自寻烦恼的去想起,我现在是庆王府的侧妃,过去,只不过是人生的一段插曲罢了……”
手心里一根细细软软的羽毛,她看得怔神,想起了种种过去,眼泪啪地一声坠落而下,眼神又是一变,有些冷,“容妹妹,你只要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王府里,实则每天都暗潮汹涌,而你我,必要毫发无伤的活下去。明白么。”
容华年纪尚小,又从小被保护的好,便是在王府里,也有闺密的肖婉一直保护着她,是以心思较为单纯,虽是似懂非懂,但也明白她是为自己好,这府里的女子看似个个面色和善,笑意盈盈,却会在下一刻你未有防备时捅上一刀,这已缕见不鲜了。她点了点头,眼神又落大肖婉手里的羽毛上,若有所思,但未表现出来。
“唔……”魏涟漪缓缓的睁开眼,却是眼前一片的漆黑色,想要站起,才发现自己手脚皆被束缚,心里一惊,大吼道,“小屁头,你把我弄到哪了!”
“闭嘴!吵死了!你怎么这么聒噪!”
那小鬼头脆生生又冷冰冰的声音在附近响起。魏涟漪凝神细听,分辩着他的方向在十点钟的地方,咬了咬牙,在黑暗中一个急冲撞了过去,接着便听见砰地一声,小屁孩没想到她都手脚被傅了还这么有精神,差点被她撞到,身后桌上的苹果滚落了一地。
小鬼一脚踹在她胸口处,魏涟漪哎哟叫了声,在黑暗里倒了下去,后脑勺撞在了桌角边,疼得她呲牙咧嘴着。
小鬼瞪着那个双眼被蒙,手背反绑在背后,脚也被绑的女人。
魏涟漪怒火蹭蹭的直往上冒,发誓要是自己有幸不死,定要把这小鬼抓起来抽死他丫的。刚刚被那小腿一踢,虽是小孩的力道,依然让她的胸前剧痛一阵,呻吟了声,这小子,害她从珠峰变成华北平原了,要是成了飞机场,可饶不了他。
“臭小鬼,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只要我讲故事给你,就会放了我吗?”
魏涟漪气冲冲的说着。小屁孩子这么小就会骗人,长大了可怎么办。
那小鬼转头,看向那个坐在虎皮垫椅上的墨衣男子,朝他眨了眨眼,那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龟裂,只是朝他淡淡一笑。
小屁头得了示意,跳下了身去,两只短短的胳膊抱着双肩,冷声道,“女人,本少说了,给你一次生的机会,只要你讲的本少喜欢,那便饶你不死!”
“我,我,你要听什么?什么样的,故事,童话?儿歌?”
魏涟漪一边说着,一边动用着快要生绣的脑子,现在她是人家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啊,为了小命着想,她拼命的搜索着,啊了声道,“那,那我给你讲个白雪公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