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守岁的习惯是从远古的时候就开始的。
夜已经很深了,不是黑店里的人却没有睡觉的意思,依然嘻嘻哈哈的靠在一起,打麻将的打麻将,斗地主的斗地主,不亦乐乎。
在外面的街道上,不时的传来爆竹的声音,实在是很热闹。
说道这个爆竹,一开始拓奈奈还真的以为是现在的烟花鞭炮之类的东西,可是,真正上了街上一看才知道原来最古来的爆竹就是把干的竹子用火烧热以后,往地上一敲就会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当时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爆竹的时候,拓奈奈忍不住惊呼,原来真是的爆竹,是爆开的竹子。这也着实给她上了一节中国古老的民俗课。
不是黑店里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扒拉着指头算算,不过四个女人,五个男人外加一个小屁孩,和普通的人家也差不多人数。不过就这么几个人,却实在是战斗力强悍,那实现满满的两桌子菜外加一桌子的饺子居然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
酒过三旬,诸葛亮这小孩也晕晕乎乎的睡死过去,剩下的人自然是发扬国粹精华。
打麻将要四个人,貂蝉、太史老太太、太史慈、赵云。四个人各占一边,手起牌落,好不热闹。斗地主要三个人,甘倩、典韦、诸葛瑾,你来我去,十分激动。这样的两桌子一开。剩下的只有郭嘉和拓奈奈两个人窝在火炉旁边闲话家常了。
隔着那锅子上不断飘起来地氤氲,郭嘉凝视着所有人的欢笑,他脸上的坚硬不知不觉的柔软了下来。将手放在炉子旁边轻轻的烘烤了一下,他冲着拓奈奈说:“我记得,好像小时候,家里也没有这么热闹过。”
“是吗?”拓奈奈回头看了看那一群几乎闹翻天的人,忍不住笑得连眉毛都弯了起来:“我小时似乎也是这么多的人,不过,可是熬不到这么晚,早早的都去睡觉了。”
“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拓奈奈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现在她主动说起,倒是让郭嘉有些讶异,很自然地问了起来。
稍微顿了一下,拓奈奈想了一会,才对着郭嘉露出了一个淡淡笑容:“我小时候是很多很多没有父母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有专门的人照顾生活,过年的时候也会有好吃的,不过,到了睡觉的时候就准时去睡觉。”她说到了这里以后就着郭嘉的话问了下去:“我还从来没有听见你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可不可以。方不方便说下?”
“我的小时候吗?”郭嘉似乎并没有想到拓奈奈会问自己小时的事情,在她开口地时候,微微的有些惊讶,他的嘴角轻轻的张开。似乎陷入了遥远地回忆。
也许他也是和自己一样,需要慢慢的去回想。拓奈奈只是笑着看着郭嘉,并不去打扰他的回忆。
并没有过了多少时间,郭嘉缓缓的开口。他的声音很好听,而在这样地一个温暖欢喜的夜晚里拓奈奈只觉得他的声音里还多些什么东西。那是一种怎么也没有办法去看清楚。平时里藏得牢牢的东西,可是,在这个时候,那个东西又这样不经意的流淌了出来,似乎带着一种让人很容易就沦陷的赶上流淌了出来,眨眼之间,满屋满房。
“我的小时候似乎也是热闹的。”他这样说,可是眉宇间却多了一些烦恼的样子:“可是,我却忘记了怎么热闹地。我的父母是不会这么……”郭嘉顿了一下。认真的思考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样对比:“不会像是你和店子里这样,没大没小。”
“哈!”拓奈奈初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倒是接受不了,可是,转念一想又笑了出来:“什么没大没小,我们本来就差得不多,何谈大小?”她这样说着的时候。目光又朝着那一堆打牌打到忘我地人瞟了一眼。轻轻地笑出了声音:“在你的心里,我和他们应该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吗?”可不是吗?”郭嘉微笑:“不光是他们。就连我不也是你地仆吗?”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倒是真像一个少年该有的动作:“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我可是给你写下了二十年的卖身契呢。”
这回轮到拓奈奈大笑起来:“要知道,写了卖身契的人可是只有你一个,他们可不会像你这样不好招呼。”她顿了一下,抬眼瞅着郭嘉,意有所指:“这个世道上可不是人人都盼着天下大乱,老百姓毕竟想的只是好好过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郭嘉微微一怔,随后他的眼神里微微有些迷茫:“可是,不是不破不立吗?如果不乱,又怎么能破?”
“郭嘉,你并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拓奈奈低头倒了一杯温酒,捧在手心里,浅浅的喝了一口。她眯起了眼睛,一副很是满足的样子:“如果说在这个世道上有九成九的人是不希望乱的,那你一定是剩下那一点点希望乱的人里的。”
郭嘉的脸色突然就惨白起来,他目光锐利的看着拓奈奈,好像是自己被隐藏得最好的心事统统被人看穿了一样。那刚刚才浮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温暖也因为拓奈奈的话瞬间就变得藩篱高筑。他冷冷的一笑:“老板娘,这个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是啊,是啊,祸从口出。”拓奈奈似乎有些醉了,她放下了酒杯,靠在椅背上,脸上有着淡淡的酡红,眼神迷离,让人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只是陶醉在这样温暖之中。“郭嘉,你知道老百姓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国泰民安。”郭嘉看着拓奈奈很久,才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答案。
“你看,你看。”拓奈奈摊开了手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你这不是也知道吗?”
“可是,国泰民安是要一个明君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对着自己微笑的女人后,他也倒了一杯酒,用这杯酒送下了自己所有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