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狂妃
清晨的朝阳如同一盏扁圆的宫灯,冉冉升到了空中,裹着薄云,喷射出暖暖的万道金幅,给万物罩上一层金色的霞辉。
今日的天气,是这个冬天里难得的好。
木清寒可没有忘记,昨日和东方颢约好的,今日要进宫,所以她一早便起了身准备完毕,看着稍稍暖和的天气,她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少主,秦王的马车,已经在外等候了。”冬天手中拿着火红的貂毛披风,温顺的站在木清寒的身侧。
“告诉秦王,我先行一步。”木清寒红唇一勾,转身取过冬天手中的披风,动作优美的往身上一披,便如同一阵风般,消失在冬天的面前,那神清骨秀的模样,让冬天竟有片刻的痴了。
她们家少主,怎么的能这般好看!天理何在啊!
木清寒到了马厩,牵了不二,脸上一抹嫌弃的神色,摸着不二的脑袋,摇头叹道,“不二啊不二,几日不见,你怎么的胖了几圈?”
不二在听到胖字时,十分不爽的甩了甩头,前蹄还忿忿的刨了几下地上的泥土。
“狗东西,说你胖还不承认了?”木清寒一拍不二的脑袋,想着这只黑马脾气是越来越大。
“吁——”不二抗议的嘶叫起来,长长的尾巴一甩甩的,炯炯的马眼中带着点怨恨,它在愤怒,它在控诉这个不靠谱的主人!它是马,有着黑色性感肌肤的小帅马!不是什么狗东西好不好!怎么的,你就不能说马东西么……
木清寒柳眉一竖,眼一瞪,手扬起,作势就要打不二。
不二马脖子一缩,立刻很怂的乖巧下来。
木清寒拍了拍不二这匹很不识相的怂马,才抓住了马鞍,翻身上马,勒了缰绳,便往府外奔去。
马车那玩意,她不喜欢!
木清寒策着马离开郡主府不久,便听到了身后匆匆的马匹哒哒声。
那马匹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快逼近她,木清寒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定是东方颢追了上来。
“木清寒!”东方颢带着点不悦的低沉嗓在木清寒的身侧响起,伴随着点磨牙的声音。
“嗯哼?”木清寒一个挑眉,心情甚好的看了东方颢一眼,嘴角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那笑容让东方颢一滞,差点乱了马步,回过神来的时候,木清寒已经策马离开了许远,他摇头一笑,才稳下心神策马加鞭的追了上去——
——
慈坤宫乃当今皇后,纳兰皇后的住所。
木清寒和东方颢一同前来给纳兰皇后请安,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莫说木清寒还是契王妃的时候,都从未踏足过这慈坤宫,如今契王满门被斩,且她也被封为安平郡主了,倒是有这个请安的心思了。
慈坤宫内的皇后,自然是诧异的,但是诧异之余,也唯有立刻请两人入殿。
如今的安平郡主和秦王,不容小觑,就算她身为皇后,明面上也是不敢担待的。
“王爷,郡主,请随奴才来,皇后娘娘和穆澜候夫人正在后院里赏花呢。”来带路的小太监柔柔的笑着,十分恭敬。
木清寒和东方颢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便跟着那小太监走。
小太监带着他们二人绕过兜兜转转的迂回复杂宫廷廊道,终于在某处停了下来,这一停,木清寒和东方颢就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前面花园里传来的某个熟悉的声音。
除却纳兰皇后和穆澜候夫人慕雨珊的,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兰莲。
那么巧,她也在宫中?
“你姨母,不是受伤在床?”木清寒朝着东方颢投去一记疑惑的眼神。
“照理是。”东方颢淡漠的神色中也带着一丝的不确定,他姨母若是出府,为何没有人向他禀告?但是从这交谈中传来的声音听来,确实是兰莲没错。
“走吧,一探便知。”木清寒也不多问,反正已经到了门口了,还愁找不到答案?
“嗯。”东方颢颔首,同木清寒一同走进花园内。
一早便有小太监上前通传他们二人前来了,所以木清寒和东方颢一出现在,纳兰皇后等人立刻笑着朝他们招手。
位于花园正中间的凉亭中的石桌旁,正做着三个女人,其中一人是雍容华贵的纳兰皇后,一人是巧笑嫣兮的慕雨珊,一人则是坐在轮椅之上的,挂着满满笑意的兰莲。
“寒儿和颢儿,这边坐,本宫方才还在和妹妹谈起了你们。”纳兰皇后秀丽的脸上染满笑意,微微眯起的眸子里也满是和颜悦色,看不出异样。
“颢儿。”兰莲看向东方颢,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慈祥笑意。
慕雨珊的视线在触上木清寒的时,有些害怕的缩了缩,她如今对木清寒,总有一种恐惧,脸的事情她可还未忘记,那些日子里的痛苦,简直是记忆犹新!
虽说她恨不得将木清寒抽筋扒皮,但是比起恨,惧怕更多,慕雨珊觉得,像木清寒这种恐怖的女人,还是避而远之,才是明智之举。
木清寒和东方颢的出现有些突兀,就好似叨扰了老一辈的人谈天说地的气氛一般,但木清寒却是一脸的坦然,她脸上挂着浅笑,自然而然的在慕雨珊身旁坐下,不顾身旁慕雨珊的浑身一颤,笑着看向纳兰皇后,问道,“不知娘娘和这几位在谈起了我们什么?”
东方颢在木清寒的身旁坐下,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悦。
纳兰皇后低声吩咐了下人给他们二人奉茶之后,才笑呵呵的看向木清寒,“本宫在说你们二人都到了适婚的年纪,都该行婚配了。”
东方颢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澜,眼神不自觉的,就落到了木清寒的身上。
不过,东方颢和木清寒这两个被顾忌的人,纳兰皇后是决计不可能将他们绑在一起,因为那结果,只会让她和某些人,更加顾忌。
“是啊,颢儿,姨母在和皇后娘娘说着,你整日和安平郡主在一起,怕别人说了闲话,若是你有了婚配,就不怕招人口舌了。”兰莲附和着纳兰皇后的话,两人相视一眼,如同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友般,气氛融洽。
“前日,礼部尚书的夫人进宫之时,给本宫提起了这事,不知道颢儿是否知晓此事……”纳兰皇后见两人不说话,便继续试探道,看着东方颢,欲言又止。
木清寒一挑眉,这礼部尚书之女,是含梨?那姑娘,对东方颢怎么还是心心念念,不曾放弃?
东方颢闻言,眸子中闪过一丝厌烦来,抿了一口茶,淡淡应了句,“不知晓。”
“不知晓不打紧,本宫听闻,这礼部尚书之女知书达理,品行端正,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乃雍都第一才女,本宫看着,和你倒是良配,不知颢儿……”纳兰皇后继续悠悠的说着,可话还未说完,东方颢已经断然拒绝。
“这是儿臣的事情,皇后无须费心!”东方颢对纳兰皇后向来没有多客气,这话还未让人说完,已经赤裸裸的表态了。
纳兰皇后显然早有心理准备,被东方颢这么生生的驳了面子也没有多大的不悦,只是笑着摇头,“罢罢罢,本宫老了,说的话已经没有人听了,那本宫不插手就是。”
“颢儿,皇后娘娘这是好意,只是想着给你找个秦王妃,毕竟这安平郡主曾是……你们走得太近,姨母怕人言可畏。”兰莲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唉声叹息说着的同时,还拿出了小手帕,拭了拭眼角。
木清寒坐在东方颢的身侧,已经很明显的察觉到身旁男人的气温急剧下降了,她双手环胸,挑眉准备继续看好戏。
这很明显的是一出演给她木清寒看的戏码,是要告诉她,她曾是契王妃,一个丧夫之妇,一双破鞋,不该成日里和如此纯洁高贵的秦王厮混,免得破坏秦王殿下的好名声,影响他的婚配!
若是寻常女人,大概会羞愧得无地自容,然后捂脸遁逃,最好再识相的远远离开秦王,从此不再见他等等等的烂俗剧情,但她木清寒,偏偏不是这样的寻常女人,这些所谓的言语攻击在她听来,基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这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木清寒向来不会较劲。
东方颢的剑眉微拧,浑身的气息冷了下来,对这些话语感到十分不耐,又十分恼怒,任何对木清寒不好的话,他都不想听,就算说这些话的人,是他的姨母!
小小的凉亭中,气氛一瞬间有些冷凝,尴尬下来。
东方颢紧抿的唇松动,就要叱喝兰莲之时,木清寒悠悠一笑,转了话题,“皇后娘娘可真是待人热情,热情都连兰老夫人有伤在身都要请到宫里来叙上一叙,这莫不是相见恨晚?”
“本宫听说了这件事情,知道兰荷妹妹和她姐姐长得相似,对兰荷妹妹溢出了几分相思之情,才一大早差人请了来和本宫说说话罢了。”如此气氛,木清寒的一句话无疑是最好的转话题的机会,纳兰皇后立刻接下话来,化解了一时的尴尬。
“今早走得急,未告知颢儿一声,是姨母不对。”兰莲扯着笑脸,对这个侄儿的脾气也是十分的摸不准。
“嗯。”东方颢话未多说,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本浑身森冷的气息也有些缓解下来,斜眼看向身旁的木清寒,眼底立刻换上了满满的柔意。
他是否可以把木清寒方才的行为理解为是关怀?因为不想他与姨母冲突,所以才开口转移了话题?
不管是不是,东方颢都愿意相信,就是。
“可否在此逛逛?”木清寒的眼神在纳兰皇后和兰莲二人之间扫过,二人均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看不出异样来,但直觉却告诉她,这两人定有关联,绝不简单!
“自然可以。”纳兰皇后点头,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木清寒得了应许,立刻起身,很没有礼貌的,直接转身就要离开,东方颢拉住她的手腕,朝着众人丢了一句,“本王亦然。”
于是,两人就这般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凉亭,在这花园中逛了起来。
凉亭内的三个女人,在两人离开之后,都纷纷松了一口气,面色各异。
“你跟着一起来做什么。”木清寒甩开东方颢的手,不忘瞪了一眼身后紧紧跟着的奴仆。
“做你想做的事情。”东方颢挑眉一笑,怡然自得的跟在木清寒身旁。
木清寒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便只顾在花丛间闲逛了起来,看似无意,唯有东方颢注意到,她是在细细的,闻那些花香!
逛完了花园后,两人在慈坤宫并未停留过多的时间,便和纳兰皇后道了别,出了宫。
木清寒骑着不二,慢悠悠的走着,她搓了搓极为不舒服的鼻子,残留在鼻间的花粉刺激得她又打了一个喷嚏。
“像小狗一样闻遍了之后,可找到了什么线索?”东方颢笑意盈盈的看着木清寒,早就猜出她那些行为的目的来。
昨日她曾说那些字有味道,那些字有味道,自然就是墨里面有味道,想必是那墨的香味是某一种花香,所以今日木清寒才会到处闻花香,是在确认那味道是否是这里所有。
此时,木清寒的鼻子因为闻了太多的花香,被她自个揉得发红起来,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东方颢越看,越是顺眼,越是欢喜。
“佛曰,不可说!”木清寒没好气的斜眼瞪了东方颢一眼,便夹了夹马肚,弃他飞奔而去。
东方颢失声大笑,这女人的模样,真是更加可爱了。
“我会派无鸾继续盯着,这些事情你便不要操心了。”东方颢快马跟上了木清寒,在她身侧不紧不慢的跟着。
“这事情与我有关,为何不操心?我会让雷鸣继续调查的。”木清寒很显然的,不接受东方颢的建议。
木清寒想起皇后今日的话来,这次宫中之行并没有什么收获,但至少得知一个消息,皇后与兰莲的一个共同点,就是极为反对她和东方颢在一起!
若说是顾忌他们二人合力夺位,可皇后膝下无子,更无亲近的皇子王爷,争来算来,又为了谁?所以这反对的理由,到底是——
难道纳兰皇后,真的和传言中所说的,为了旧爱——穆澜候?
若是穆澜候,那么,一切便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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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我这个坑货,有没有可能,来个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