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转眼间的变化速度实在太快,快到等到众人都才反应过来时,与摄政王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沐枭被怒火红莲的力量所击中,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在半空中,他眼角上缓缓滑落出两滴眼泪,刹那间,回顾了他这些年所过的生活。
席慕月怔怔,恍惚间想起缺德和尚曾说过的话,他说公子殇与沐枭的结局都是悲剧。
如今,公子殇已然死在她的面前,又轮到沐枭了吗?
席慕月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马上就给沐枭疗伤,不管是之前用小绿炼制好的丹药,还是神药,她都拿出来,更加干脆果断的是把神药给捣碎,直接给他服用。
炼制成丹药,没有时间,唯有这个办法!谁知塞进他嘴里的丹药和神药都给吐了,身体不断抽搐,席慕月施针让他稳定下来,然而……血很快就蔓延开来,再看去的时候,她身边都是血,抱着沐枭的手更是在滴血。
“你不能死!”
“你不能死!!!”
席慕月的瞳孔在缩小,一头白发看起来苍凉不已,在一旁,风语与小银它们俱是一脸伤悲,这不过才一天时间,他们就已经失去了两位伙伴。
风语虽不是医师,一看也知道沐枭现在这个情形怕是无药可救。
沐枭的手艰难伸到席慕月的面前,席慕月马上反握住,“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真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救活你,我是医师……”
沐枭摇摇头,张唇,“我……不行……”
“我是医师啊,你忘记了,你两次身负重伤都是我救回来的?”
沐枭闻言,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弧度,“遇见你,我很高兴……终于……我有了勇气去见明宁……可惜……”
他的话还未说完,剧烈咳嗽,咳出来的都是血。
沐枭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不舍之情,眼角上的眼泪滑落的更凶猛,嘴边还在咕噜着血,“我……舍不得……你们……”
他哭得像孩子般伤心。
席慕月沉默了,她并没有像刚才公子殇死去那样掉眼泪,她只是紧紧咬住牙齿,像是极力在忍受着。
沐枭哭着哭着,最后还是笑了,他说:“我虽然才活二十多年,可总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真的好苦好苦,若是能早些遇到你们该有多好……”
席慕月能感受到沐枭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的流逝,她想要出手施针,沐枭反抓住她的手,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不让她出手。
“我……已经那么苦了……就让我这样走吧……”因为痛苦,他的喉咙里微微哽咽和shenyin。
席慕月的唇色与脸色都惨白,惟独唇中央被咬破了口子,嫣红突兀,“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同公子殇一般?”
“没关系……真的……我已经有了勇气……若有缘的话……我希望下辈子也能遇到你们……到时,我做我自己,只是我自己而已,不是别人,不是替身……”
席慕月看着沐枭脸上的笑容看了好一会儿,那不是说假话,是由衷的真心话。
她没有说话,但沐枭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他眼角有泪,哽咽又笑着,“谢谢……慕月,谢谢让我遇到了你……”
当沐枭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瞳孔猛然放大,随后开始涣散,然后紧握住席慕月的手开始松开,眼眸渐渐合上……
“狗奴才而已,真把自己当做是个人?”讽刺而轻蔑的声音突兀响起,响彻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边。
语气里毫不掩饰对沐枭的嫌恶,此人除了柔颜还会有谁?
席慕月一双饱含戾气的眸光霍然盯住柔颜。
柔颜不为所惧,反而冷笑出声,“他那样的贱骨头,也只有你们才会把他当做朋友,恶心的要命,不仅连心都是让人恶心的,身体也一样……”
听闻柔颜这番话,风语自然而然就起张鑫他们把沐枭给捡回来的时候,沐枭一身的伤势。
那种伤势简直是非人的折磨,从种种疑点上看来,风语已经猜到不少。
他只觉这万皇朝的女皇更让人恶心,用变态来形容已经远远不够。
“像你这样的人,既然能成为万皇朝的女皇,难道这万皇朝是没人了吗?”风语还是忍不住。
他现在可什么都管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扭曲的心灵,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是你把沐枭变成那样,来替代那个人!!!”
当风语说出这话的时候,现场噤若寒蝉,安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碧柔的眼神闪烁不已,她用余光小心翼翼看着柔颜,不由咬了咬下唇。
柔颜的脸色漆黑,“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质疑本皇!”
风语冷笑出声,“一个是女皇,一个是摄政王,掌管着万皇朝,可是谁知道呢,这女皇竟然是个变态,喜欢上自己的哥哥,无奈身上流着血缘关系,所以才会把沐枭当做是他的替身!而且……你知道他与慕月的关系,所以才把沐枭派出来刻意的接近席慕月,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沐枭竟然那么痛苦,到最后背叛了你!”
“那个贱奴才,本皇会让他永不超生!”
“你敢!”席慕月霍然起身,眼神当中像是燃烧着一簇火苗,随后越来越激烈。
“本皇要做的事情,岂是你这个贱人能阻挡的?”
席慕月眼眸深深,却突然讽刺冷笑,“把你喊成变态,那简直是对变态的一种侮辱。”
柔颜闻言,怒火冲天,身上的盔甲就好似要冒火一般。
不等柔颜说话,席慕月又道:“不知道这万皇朝的所有臣民知道他们的女皇陛下喜欢上自己的亲哥哥,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碧柔与一干侍卫都是诚惶诚恐,就算是身穿黄金盔甲的侍卫长们,都是脸色大变。
唯有一人,脸色如常,那便是柔止,他用一双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席慕月。
然而,席慕月在对上他的视线时,是冷漠的,甚至是比他看她还要来的冷漠,就仿佛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