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兄妹相见

一品农家妻

夜锦英立即敛起了笑容,也敛回了视线,不想看到欧阳易,欧阳易看到了她得意的笑容,虽说那笑有点得瑟,他也心满意足了,至少她是因为他而笑的。

深深地看她一眼,欧阳易上楼去了。

在他上楼后,一道白色的身影悠闲地晃了进来。

夜锦英一看到那身如雪一般的白衣,微微地拢了拢眉,随即恢复了正常。

元缺一回京,除了知道寒初蓝受伤一事之外,便是关于食福酒楼的。凡是他认识的,敢在他面前说几句话的人都告诉他,南城区新开了一间酒楼,酒楼名字也是与众不同,叫做食福酒楼。酒楼的东家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极少会露面,平时管理着酒楼的人是那个男人的女儿,一个长相平凡,但非常淡定的女人。

食福酒楼的酒菜都做得很好吃,而且价格也公道,还有点上四菜之后还会送例汤,据说例汤才是最好喝的,很多食客都是冲着每天的例汤而来,为了喝上那一碗例汤,都点上四道菜,或者直接占一份汤。

元缺想知道这间生意已经追上他管理着的那两间酒楼,酒菜是否真的很好吃。

进入酒楼后,元缺并没有立即找位置坐下,而是站在门口,先把酒楼的装修及结构先看一遍,觉得装修和结构都还不错,他才望向了柜台里坐着的夜锦英。

夜锦英也望着他,心里嘀咕着,元国舅怎么来了?

元缺很聪明,她担心元缺会察觉到这间酒楼是寒初蓝开的。也担心自己的易容术会被元缺发现,但她又不能回避,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她稍有点不对劲,就会引起元缺的注意。

“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宿?”

店小二看到元缺后,赶紧迎过来,满脸堆笑,客气地问着元缺。

元缺是国舅,因为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了权贵之外,平民百姓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长相。店小二便把他当成了普通的食客。

元缺简短地答着:“吃饭。”

店小二笑着环视一下楼下的桌子,看到没有了空位,便对元缺说道:“客官,楼下没有位置了,楼上还有厢房,客官要不要到楼上去?”

元缺瞟了一眼夜锦英,嗯了一声,“那就到楼上去吧。”

小二哥客气地迎着元缺上楼去,把元缺带到了一间精致的小厢房里,小厢房里的窗棂是开着的,窗口刚好又是靠着街边,站在窗前能看到街上的景况。

“客官请坐。”小二哥殷勤地把桌子擦拭干净,请着元缺坐下。

元缺在桌前坐下,发现桌子上面摆放着一本菜谱,菜谱是人工写上去的,字体娟秀,在每道菜的旁边都画着小图,让客人清楚地知道那道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图文并茂,需要用到很多纸张,菜谱便显得有点厚。除了菜谱,还有汤谱,点心谱,以有各种酒的名称。

一看到这样的菜谱,元缺的眼神就变了变。

会这样做的人,他只想到一个人,便是让他又爱又无奈的寒初蓝。

食福酒楼与寒初蓝有关联?还是食福酒楼就是寒初蓝开的?

“客官,我们酒楼点上四菜之后就会送一份例汤,今天的例汤是薏米冬瓜排骨汤。”

元缺拿起那本菜谱,慢慢地翻看着,听到小二哥的介绍,他随意地问着:“你们的例汤是每天都一样,还是每天都会变换?在下听说你们酒楼的例汤都很好喝,不知道是传言夸大了,还是真的那么好喝。”

小二哥答着:“我们的例汤是每天都会变换的,客官,不是小的吹牛,只要喝过我们酒楼的汤,都会夸好喝。客官,传言是不是夸大,耳听为虚,客官何不试试?只需要点上四菜,便能送一份例汤了。”

元缺嘴角微弯,一抹轻笑挂在嘴角的两边,点上四道菜便送上一份汤,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汤的钱必定算在菜单上去了。他虽然不曾细细地经营酒楼,但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情,他还是懂的。在清水县的时候,寒初蓝和杨庭轩的交谈,他也听过一些。寒初蓝就曾教杨庭轩腌制甜酸辣味的萝卜,免费送给客人们当成饭前的开胃菜,以杨庭轩的精明来看,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免费相送呀,早就在菜单里稍微地加了点钱,把萝卜的钱都赚回来了。

想到这些,元缺敢说食福酒楼绝对与寒初蓝有关系。

还有楼下那个坐在柜台里面的女子,估计便是食福酒楼的大掌柜,就算她很淡定,也不躲不避,他也是一眼就看出她是易了容的,易了容的人,神情始终有点僵硬,或许别人还发现不了,特别是粘着如同人皮一般的人面皮,很难发现对方是易了容的,有些人能顶着那样的人面皮生活一辈子也不被自己身边人发现呢。

就是不知道大掌柜人面皮下的真面目是谁了?

元缺对此没有好奇之心,反正他敢说大掌柜绝对不会是寒初蓝。

想到寒初蓝,元缺的心又微微地揪了起来,那个女人呀,完全牵扯了他最心头上最柔软的地方。看着她这一路走来,她胆战心惊,他也胆战心惊。他万分的怀念在清水县的那一段日子,看着她活得自由在的,也喜欢和她斗嘴。

如今再见,她已经没有那份想和他斗嘴的心情。

他,也没有了。

“小二哥,这几道菜都给我来一份。”元缺翻看过菜谱后,才指着几道菜,吩咐着小二哥,“还有,我要这份汤。”他要的汤并不是食福酒楼今天送的例汤。

小二哥欢笑着:“好的,客官请稍等,小的帮你到厨房里吩咐去。”

元缺微微地点头,小二哥又客气地替他送来一壶新鲜的茶水,小二哥才下楼去。

“小二。”

小二哥才下楼,夜锦英就低声地叫着,小二哥笑着走到柜台前,恭敬地问着:“大掌柜有什么吩咐?”

夜锦英望向楼上,小声地吩咐着:“刚才你带上楼那位一身白衣的客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地侍候。”

小二哥在食福酒楼工作也快有一个月了,觉得夜锦英虽然不多话,性情也淡冷,除了吩咐人做事之外,不太和他们这些工人来往,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夜锦英神色如此的谨慎,他好奇地问着:“大掌柜,那位客官是不是来头不小?”

来头不小倒是不怕,夜锦英是怕元缺来找茬。

“来头大小不管他,那个人有点难侍候,总之,小心侍候就是,有什么问题记得随时通知我。”

小二哥点头。

夜锦英挥挥手,让小二哥赶紧给元缺备菜去。

元缺在小厢房里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浅浅地喝着,觉得这里的茶水也准备得比其他酒楼的要好。其他酒楼的茶水一般都是普通的山茶,茶水苦涩。而食福酒楼用的却是绿茶,虽然茶叶低等,在茶行里也不贵,但比起其他酒楼的山茶要好喝很多。

看来食福酒楼的东家,在开酒楼之前必定走遍了整个帝都所有的酒楼,尝过了其他酒楼的酒菜及茶水。元缺又想起了在寒初蓝跟着夜千泽刚进京之初,夜千泽天天都带着寒初蓝四处游玩,而且天天都在外面吃饭,极少会回到王府里用膳。

“寒初蓝,是你,对吧。”

元缺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现在可以肯定食福酒楼的真正东家就是寒初蓝了。

而他刚才点的那几道菜,全是他在清水县金玉堂酒楼吃过的,是由寒初蓝亲手做的,但那次不是为他而做,而是做给杨庭轩吃的,他不过是沾了杨庭轩的福气,顺带地吃了一顿。她亲自为他做的饭菜,只有那次她来求他救李公公的时候,他要求她做一桌子的菜当作报酬,她才亲自给他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伸手入怀,元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然后轻轻地打开了小锦盒,不要以为他的锦盒里装着稀世珍宝,里面仅仅装着一块布,像女儿家丝帕子那般大的一块布,细看下,会发现这块布柔软如丝,属于女子的内裙布料,布块被洗得干干净净的,也被他折叠得方方正正的,摆放在锦盒里。

拿出那块布,元缺像珍视什么珍宝似的,轻轻地抚摸着那块布,向来像深井一般的眼眸,此刻一片温情,柔得都可以滴出水来了。

这是寒初蓝内裙撕下来的布块,还是他救李公公时,他要求寒初蓝给他拭汗,寒初蓝找不到帕子,便从她自己的内裙上撕下来的布块,她拿着这块布亲自替他拭汗。这布块后来便落在他的手里了,他把布块用小锦盒装起来,时刻带在身上,这是她唯一对他温和过的见证。

楼梯下传来了脚步声,虽然轻微,元缺还是听到了,他立即把他的稀世珍宝重新折叠好,寒初蓝那块内裙布块对他来说,比珍宝还珍宝呢。重新把布块放进了锦盒里,元缺把锦盒塞回自己的怀里,又气定神闲地喝起他的茶来。

等了一会儿,他点的几道菜都做好了,小二哥用一个大托盘把他要的菜以及那份汤全都给他端上楼来,分别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元缺示意小二哥可以下去了,他不需要任何人在身边侍候。

小二哥退出小厢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元缺拿起筷子,带着试探,夹了一筷菜放进嘴里,细细地嚼食起来。

吃了一口菜后,他放下了筷子,这几道菜虽然做得也很好吃,但绝对不是寒初蓝的手艺。

“来人。”

元缺沉沉地朝外面叫了一声。

很快地,刚才那位小二哥又进来,走到桌前满脸都是堆出来的笑,客气地问着:“客官,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元缺指着满桌子的菜,吩咐着:“撤了,重新做过。”

小二哥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望着元缺。

食福酒楼开张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客人不满意要过撤掉重做的。

“客官……”

元缺又喝了一口汤,这汤倒是和寒初蓝做的汤有点相似,但他也可以肯定不是寒初蓝做的,那个人不过是得到了寒初蓝的指点,学了几分。

“汤也撤了,重做!”

元缺放下汤匙,指着汤又吩咐着小二哥。

小二哥总算回过神来,他依旧满脸堆笑,很客气地问着:“客官,小的能问一声,客官为什么要小的把菜与汤都撤了呢?是送错了菜,还是其他原因?”

元缺淡淡地挤出一句话来:“味道不正。”

味道不正?

小二哥看看那些菜,又看看元缺,想到大掌柜叮嘱的话,小二哥才明白,原来这位客官真的很难侍候。味道不正?怎么味道不正了?每天点这几道菜的客人多的是,还没有人说过味道不正的呢,小二哥讨教地问着:“客官,请问味道该如何才是正的呢?”

元缺撇了小二哥一眼,“你把这句话转告你们东家,他就会知道什么样的味道才是正的。撤了!”

东家?

小二哥只在酒楼开张那天见过东家一面,他哪有机会把这句话转告给东家?

他也不敢与元缺论理,明知道元缺这是在找茬,他也只能默默地把菜与汤全都撤走。

夜锦英在楼下一直留意着楼上的元缺,看到小二哥端着饭菜上去了,她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她又看到小二哥从元缺呆的房里把饭菜,原封不动地捧了下来。

“大掌柜。”

小二哥捧着托盘快步地走到柜台前,对夜锦英说道:“大掌柜,那位客官到底是什么来头,还真的让大掌柜说中了不好侍候,这些饭菜端上去给他,他才尝了尝,就让小的把饭菜撤走,要求重做,说菜和汤的味道不正。还让小的把这句话转告给东家知,小的哪有机会见到东家,大掌柜,依小的看来,那个人肯定是其他酒楼请来找茬的人。”

“他说味道不正?”

夜锦英轻声问着,心里飞快地活动着,元缺真正爱的人是寒初蓝,寒初蓝又精于厨艺,元缺是不是尝过了寒初蓝的厨艺?所以会说味道不正?噢!夜锦英又在心里低叫一声,元缺猜到了食福酒楼是寒初蓝开的?还是在怀疑?故意说菜与汤的味道不正,是想逼着寒初蓝现身吗?

寒初蓝前天晚上遇袭,受了重伤,此刻还在摄政王府里养伤呢。

绕出柜台,夜锦英伸手就从小二哥的手里端过托盘,扭身就往厨房重地走去。

小二哥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跟着她走。

“你忙去吧,那位客官交给我来招呼了。”

“是。”

小二哥求之不得。

又过了一会儿,夜锦英亲自端着重新做过的几道菜以及那份汤,上楼去,走进了元缺所在的那间厢房里。元缺看到她进来,眼底微微地泛起了嘲笑,不是寒初蓝,就算大掌柜亲自做的,在他吃来,也是味道不正。除非这个人是寒初蓝的分身,否则是做不出寒初蓝的那种味道来。

“客官,你要的饭菜,请慢用。”

夜锦英把菜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站在一旁,一副等着元缺尝过了,不会再找茬,她才肯走的样子。

元缺又瞟了夜锦英一眼,才慢腾腾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的菜放进嘴里,细细地嚼食着。吃完了一口菜,他又拿起汤匙,滔了一口汤喝。

“客官,敢问这回味道正了吗?”

元缺不说话。

夜锦英以为他不会再找茬,客气地说一句:“客官要是没有意见了,请慢用,小的就不打扰客官了。”说着,她扭身就走。

“大郡主。”

元缺忽然叫了一声。

夜锦英的心狠跳一拍,元缺竟然能认出她来?

“大郡主别忘了,元缺见过大郡主,也听过大郡主的声音。”元缺还在喝着汤,这一次的菜,味道比刚才的要好,有几分寒初蓝的味道了。汤也是,他今天是无法喝到寒初蓝亲自做的饭菜,因为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还在长风苑养伤呢。

“客官认错人了。”

夜锦英抵死不承认自己就是大郡主。

她快步地走到门边,伸手就要拉开门,元缺一甩手,一枚银针朝夜锦英飞去,稳稳地钉入了夜锦英去拉门的手背上,虽然一针没有完全没入她的手背里,但也让她痛得低叫一声:“啊!”

手里拿着的托盘应声掉在地上。

拉门的动作被迫中断。她扭头望向那个还在喝着汤的元缺,再看看盯在自己手背上的那枚又长又小的银针,忍着痛,她伸手把钉入她手背上的银针拔出来,如果元缺再用力一分,银针就会穿过她的手掌心,死不了,但能让她痛苦难忍。

血液随着针口慢慢地冒出来。

夜锦英才想把那银针扔掉,元缺又是一甩手,两枚银针又朝夜锦英的手背上钉来,夜锦英根本就看不到银针飞来,她只觉得手背上再次传来了钻痛,痛得她又一次低叫起来,等她定神一看,手背上又被钉入了两枚银针。

“大掌柜,发生了什么事?”

在房里的欧阳易忽然听到夜锦英的接二连三低叫,立即寻声而来。

“大掌柜,你的手……是谁?”欧阳易看到夜锦英手背上的两枚没入了她手里的银针,顿时怒火狂炽,一把捉过夜锦英的手,飞快地把那两枚银针取出来,暗运内力于手中,再一扬,两枚银针就朝元缺的后背钉去。

“不要!”

夜锦英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元缺不好惹,惹了元缺的人都不得好死,她不想欧阳易因为她而招惹到元缺。

元缺会残忍地用银针钉她的手,意思就是不让她开门出去。他可以叫住她的呀,可他偏偏就喜欢用特别的手段。

两枚银针哪能伤得到元缺,元缺连看都不看欧阳易一眼,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只是随意地一伸手,就接住了两枚银针,再一扬手,那两枚银针又飞出,欧阳易出手如电,想接住两枚银针,可没想到元缺的速度太快,他未能接住银针,银针又一次钉入了夜锦英的手背上,夜锦英痛得紧咬牙关,不再叫出声。

该死的元缺,想毁了她的手就明说,用不着一次又一次的拿针来钉她的手。

欧阳易更怒,也心疼夜锦英再遭银针之痛,就想扑向元缺,夜锦英这一次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低叫着:“欧阳易,你别惹他。”

欧阳易以为夜锦英是觉得他不是元缺的对手,在他喜欢相处的女人面前,他堂堂恪王爷怎么能那般的没用?再说了他和这个男人交过手的,他记得。

夜锦英不知道两个人见过面还交过手,她飞快地附到欧阳易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他是元缺。”

元缺这个名字既让人向往,因为他是神医,有病能求得他医治,至少多活好几年,甚至几十年。这个名字又让人胆战心惊,因为这个人脾性不好捉摸,虽是神医,却毫无医德可言,还擅长使毒,传言中他身上什么毒都有,招惹了他,随时都会死于非命。

而且他国舅的身份又让人趋之若鹜,所有权贵都对他礼让三分,深得少帝的信任,又是元太后嫡亲弟弟,就连太皇太后都视他如子如孙,不,是比对子孙还要好。

一般人,听到元缺的名字,没事的,都是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青衣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元缺这时扭头撇了欧阳易一眼,欧阳易认出他来,他也认出了欧阳易。在临川城外的十里亭下,如果不是欧阳易刚好路过,让寒初蓝抢了马逃走,那天,他一定能把寒初蓝……欧阳易不仅坏了他的好事,还意图抢走寒初蓝的画像,那是他画的,他的女人呀,欧阳易也敢抢!

好吧,寒初蓝其实是夜千泽的女人。

可他就喜欢把寒初蓝说成是他的女人,他也只能在口头上占占便宜,夜千泽却是真真实实地拥有她,他嫉妒夜千泽!

欧阳易哼着:“是呀,又见面了。”

对元缺,欧阳易以前是想着见一见这位传言中的神医,但在刚才看到元缺那般对待夜锦英后,他就对元缺没有任何的好感了。只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元缺笑着问欧阳易。

当着欧阳易的面才用两枚银针扎了夜锦英的手,现在又笑着问欧阳易,这个男人做了坏事,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欧阳易伸手就拉起夜锦英那只没有被银针扎着的手,把夜锦英拉到元缺的身边,然后又轻柔地把夜锦英那只被针扎着的手轻轻地捧放在桌面上,瞪着元缺,要求着:“元国舅,请把你的银针收回!”

元缺呵呵地笑着,“又没有穿手而过,这点痛也承受不了吗?”

闻言,欧阳易再怒,倏地帮夜锦英拔起银针,然后飞快地就朝元缺的手上扎去,让元缺也尝尝被针扎的滋味。

两个人在桌前交起手来。

“啊呀!”

欧阳易正和元缺斗得兴起,耳边再次传来了夜锦英的痛叫声。

“大掌柜。”

欧阳易连忙收手,心急地看向夜锦英,然后他整张脸都青了,就像他身上的那袭青衣一样青。只见夜锦英的手背上扎满了银针,每一枚的银针都扎入肉里,几乎要穿掌而过。元缺和欧阳易交手的时候,还能轻轻松松地朝夜锦英撒针,让欧阳易又是气怒又是心惊,但更多的是对夜锦英的心疼。

“大掌柜。”

欧阳易心疼地捧着夜锦英那只被扎满银针的手背,心疼地就要替她拔针,一只大手却比他更快,飞快地伸来,大掌一收,所有银针被那只大掌全都收走了。夜锦英痛得又低叫一声,她这只手快要被元缺毁了,她不过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想开门出去,元缺就这样对她!

怪不得别人都说这个男人很无情。

是神魔,神与魔的合体。

“元缺!”

欧阳易呼出一掌,元缺连避都不避,又要扬手,欧阳易顿时明白过来,他要是再出手,夜锦英的那只手还会再被银针扎。他低叫着:“别!”然后倏地收掌。

元缺掌中的银针才没有再一次撒出。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在欧阳易和夜锦英身上打转了一圈,又自顾自地盛了一碗汤,优雅地喝着汤,欧阳易被他这副欠扁的神情气得,真想与他厮杀一场,可又怕元缺拿夜锦英出气,他也未必是元缺的对手。只能瞪他一眼,便心疼地拉着夜锦英要走,想替夜锦英上点药。

那么多的针眼,都在冒着血丝,表面看着不是什么伤,其实很痛。

“食福酒楼与寒初蓝有什么关联?”

元缺忽然问着,是问夜锦英。

夜锦英不答。

元缺冷笑,还没有吸取到教训吗?她以为她不说,他就查不到吗?

“夜锦英,元缺没有什么耐性,你最好就是实话实说,否则……后果自负!”元缺又喝起汤来。

抿了抿唇,夜锦英答着:“酒楼与蓝儿没有任何时关系!”

元缺转身,还是坐在桌前,却是面对着夜锦英与欧阳易,欧阳易听到元缺叫夜锦英的名字,立即把他追问了将近一个月都没有问出来的芳名记在心头,看到元缺转过身来了,他连忙把夜锦英护在自己的身后,冷冷地盯着欧阳易。

“你以为我会信吗?”

“信不信是你的事。”夜锦英无所惧地对视着元缺的眼神。

“经营方式像她的,菜的味道也有几分的相似,食福酒楼就是寒初蓝开的。”元缺不相信夜锦英说的话,他瞟着迎视自己的夜锦英,笑得很温和,“你没有那个本事自己开酒楼,但你是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把酒楼交给你打理,她才会放心。”

“你想怎样?”

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元缺,夜锦英不答反问着。

就算酒楼是寒初蓝开的,又如何?元缺难不成要把食福酒楼夷为平地吗?

站起来,元缺笑着上前,欧阳易眼里的防备更浓了,元缺又撇他一眼,笑着:“看来,你很紧张她。”他再看向夜锦英,吐出一句话:“如果食福酒楼与她无关,不出十天,就会自南城区消失。”

说着,他越过夜锦英与欧阳易,潇洒地离去。

“元缺,你别太过份!”

夜锦英咬牙切齿地低叫着。

楼梯上传来了元缺飘缈又放肆的声音:“元某人向来喜欢过份。告诉她,想让食福酒楼生存下去,五天后去找我。”五天后,她的伤也好转,可以出门了。

“无耻!”

夜锦英骂着。

元缺喜欢寒初蓝,是想趁着夜千泽不在京中,借着酒楼来逼着寒初蓝去找他吗?

“要不要我追出去揍他一顿?”

夜锦英看欧阳易一眼,说道:“昊儿都未必是他对手,你……还是不要去丢人现眼了。”

欧阳易低叫着,“我未必是他的对手,但也不差,过十几招还是行的。”

说着,他扭身就走。

“喂,欧阳易,你不要闹了,你……蓝儿。”

夜锦英忽然看到寒初蓝带着彩月进来。

而那个本该不见踪影才对的元缺,又在一楼抢占了一张桌子,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那双深井一般的黑眸却恶狠狠地瞪着寒初蓝。

真不该替她重新清洗伤口,换上他最好的创伤药,才多长时间,她竟然就下床走动了,有什么事让她这般牵挂?

不,他不应该再送她一瓶止痛药的,她是吃了止痛药,感觉不到痛意了,就自以为好了,所以随意走动。

元缺瞧着寒初蓝进来,真是又心疼又懊悔呀。

瞧见跟着寒初蓝的彩月手里拎着两包药,元缺才明白寒初蓝亲自去元记药铺抓药,什么时候起,她连她身边的人都不信任了?他不在的时候,她都经历过什么了,让她的防备之心如此之重。还是她带着其他目的出门?

看到元缺在,寒初蓝微愣一下,却不说话,也没有和元缺打招呼,只是望了一下楼梯口上的夜锦英与欧阳易,然后对彩月说道:“彩月,我们回去吧。”她是出来了,就顺道来看看的,没想到会遇到元缺。

扭身,寒初蓝带着彩月离开。

彩月赶紧扶着她走出酒楼。

“姑娘请留步!”

在寒初蓝走出酒楼后,欧阳易却像一阵风似的飞跃下楼,追出了酒楼,看到寒初蓝已经钻上了马车,他快步走过来,彩月拦住他,淡冷地问着:“公子,请问有事吗?”

“在下找你家姑娘。”欧阳易盯着马车内的寒初蓝,寒初蓝并没有关上车门,再一次相见,他惊觉寒初蓝真的很像他的皇伯父。如果寒初蓝着男装的话,他还会以为是皇伯父亲临呢。“姑娘,你还记得在下吗?我是烈风的原主人。你在临川城外抢了在下的马,不知道姑娘还有没有印象,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什么姑娘,这是我家夫人。”

彩月以为欧阳易瞧见寒初蓝的真面目后,也迷上了寒初蓝,不客气地驳斥着欧阳易。

“彩月。”

寒初蓝低声喝住了彩月,她才冲着欧阳易笑道:“欧阳公子,蓝骑是我家相公买来的,不是抢的。如果公子要索回蓝骑,等我改天有空了,咱们再慢慢地算一笔帐。我今天不是很舒服,就不和你算帐了,彩月,走吧。”

“姑娘……”

寒初蓝关上了车门,却又轻轻地推开了车窗,冲欧阳易眨了眨眼,笑着:“不就是一匹马吗,你要是真不肯买,不如就送给我吧,不,是送给大掌柜吧。”

欧阳易很想说他找她不是为了马,他是冲着她来的。欧阳易还想去拦马车,元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伸手扯住他,在他的身边磨着牙低冷地提醒着他:“你的女人在酒楼里!”

甩开元缺扯着自己的大手,欧阳易瞪了元缺一眼,元缺误会他,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就连夜锦英都有几分的曲解,目前他都不能解释。

在大年初三奉着皇伯父之命再一次潜入大星王朝前,他问过了自己的父王,也问过了其他几位王伯父,才知道他最敬重的皇伯父在还是太子的时候,也就是十七年前,为了设局拿下大星,隐瞒身份潜入大星数年之久,却因缘际会来到了战神玉铃兰的身边,那时候玉铃兰还没有战神之称,只是将门之后,十二岁便上阵杀敌,属于年少有为的女将。

皇伯父习惯了掌控一切,也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没想到爱情不是他能掌控的,他成了玉铃兰的军师,两个人朝夕相处,滋生了爱意,甚至暗渡陈仓,珠胎暗结。

但后来玉铃兰知道了皇伯父的真实身份,又同时遭受到奸臣的出卖及迫害,在两军交战前陷入了她人生的低谷也是最危险的时期。

具体情形如何,他那些王伯父们都不知道,只知道玉铃兰没死,他的皇伯父也没死,而玉铃兰曾在交战时分娩,但孩子是男是女,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孩子也被玉铃兰送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知道他在大星见到一名少女极似皇伯父,王伯父便猜测着,他见到的必定是皇伯父与玉铃兰的私生女。怪不得皇伯父知道消息后,会那么的激动,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寒初蓝,是他的妹妹!

是他皇伯父唯一的血脉!

但他此刻却无法说出真相来,他要做的便是想办法把寒初蓝带走,带回东辰去,再与他的皇伯父滴血认亲。

欧阳易还想追去,元缺忽然笑着:“我把夜锦英的手剁下来,不知道她会不会痛!”

080 结局前奏二070 欠我太多理应以身相许074 逃亡路上的小夫妻008 世子回来了023 笨拙护妻意欲圆房008 坑的就是他推权少的新妻017 叫嫂嫂有红包赏059 蓝儿遇险078 以徒为儿081 又遇元缺012 冒险解夫围26 号请假不更新018 提亲049 夜探皇宫020 好熟悉的香味068 金玉堂里谈生意033 不如怜取眼前人045 薄惩杨老夫人031 婚姻是一场赌博072 笑死人051 哥要娶媳妇059 一辈子的配角033 好一个贵妾呀073 能给他的唯一承诺009 麻烦来得真快025 救婆婆001 艳舞002 晚餐有了着落079 嫉妒是一把刀016 妻子不是谈交易的筹码052 被掳054 主动请休001 悲催的穿越人生052 我相公不纳妾016 凉拌青瓜071 舅母054 主动请休004 现实问题050 这戏相当的精彩008 坑的就是他024 又狗血又坑爹041 好相公084 这个栽她不认028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049 锦英我来了018 提亲001 奔赴千里只为妻030 竟然是她020 千泽如酒醉人051 哥要娶媳妇032 崛起吧004 久别胜新婚034 无货也谈交易058 酒楼开张016 凉拌青瓜043 吃汤圆007 浅谈身世065 初次交锋042 说起身世下053 挑唆离间011 他就是宠妻如何077 被逼婚的夫妻下010 口舌纷争033 隐隐杠上066 这本是什么书008 世子回来了039 天下第一不讲理之人003 我打地铺044 为爱上不该爱的人碰杯084 这个栽她不认057 整治颜氏012 冒险解夫围077 楚王府的秘密上002 晚餐有了着落035 自信的寒初蓝058 犀利人妻044 后宅里的小夫妻073 岳父vs女婿005 家穷人没用被欺073 告诉他我爱他075 无题062 天价相公030 竟然是她041 说起身世上041 好相公015 天掉馅饼037 细水长流的财路024 杨老夫人052 被掳024 云家残军vs我家蓝儿031 女人要自强053 你想要凤凰令吗027 与元缺的交易073 告诉他我爱他070 相同的爱不同的付出043 讨关心049 夜探皇宫036 我家蓝儿的专利推权少的新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