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不懂欣赏的傻叉

041 不懂欣赏的傻叉

寒初蓝拼命摇晃着元缺,不敢相信元缺就这样死了,他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死去?颤抖着手,寒初蓝探了探元缺的鼻息,察觉到还有气息,她顿时大喜,控手入元缺的怀中,把他随身带着的药全都掏了出来。元缺本来就喜欢随身带着药,认识寒初蓝后,寒初蓝只肯要他的药,其他什么东西,她都不肯要他的,他身上带着的药也就更多了,方便随时用药来哄住寒初蓝。

把他身上的药全都掏出来后,再挑出止血的药,寒初蓝便迅速地挑开元缺的腰带,挑开他的衣襟,把他身上的衣服脱到腰间,露出了元缺精壮的上身,还有很多药丸,以及破碎的好几个药瓶子。寒初蓝顾不得害羞,盯着那半支箭,意外地发现了这支箭其实并没有正中元缺的心脏,而是偏斜了,隔着衣服以为正中了心脏,或许是元缺怀里塞满了药,箭射来的时候,那些药瓶子挡了一挡,箭便偏了点儿,没有正中元缺的心脏。

为了讨好寒初蓝,怀里塞满药瓶子的元缺,在这一次却救了他自己一命。

没有半点的迟疑,寒初蓝动手就替元缺拔箭,拔箭的动作要快,止血的动作更要快,让她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沉凝。先把止血的药末倒在左手的掌心,右手去拔箭。

“元缺,忍着点儿。”寒初蓝对昏迷的元缺说了一句,握住箭身,她一咬牙,用力地把箭拔出来,鲜血立即喷出来,元缺饶是昏迷了,也忍不住闷哼一声。血把寒初蓝身上的衣服都溅红了,也溅了她一脸,她顾不得去抹一把,迅速地把止血的粉末就往元缺的伤口敷去。

一整瓶的止血药被她倒了个精光,全都倒在了元缺的伤口上。

好在元缺的药都是好药,一整瓶的药倒下去,他的伤口便慢慢地停止了流血。

寒初蓝还不敢停下来,她在那堆药瓶子里挑着药,挑到一瓶可以吃的,也不知道药效是什么,元缺只写着能吃,并没有注明药效。想到他们这些人经常会受伤,能吃的应该都是对伤情有帮助的药,寒初蓝便倒了两颗就往元缺的嘴里塞去,逼着元缺吞下了药,她才撒下自己的内裙,帮元缺把伤口简单地包扎起来。

替元缺重新穿回衣服时,寒初蓝满脸都是汗。

这才知道自己顶着烈日替元缺拔箭。

坐正了身子,看着元缺那张苍白的脸,寒初蓝才浅浅地吁了一口气,抬手就去拭脸上的汗,她满手都是血,一拭汗,弄得满脸都是血。

“夫人。”

“属下来迟,请公主恕罪。”

彩月奔过来,冷心等人也快步走过来,跪下就向寒初蓝请罪。

寒初蓝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又看向战斗场上,横七竖八倒了不少尸体,三十名“天杀”杀手,死了大半,余下的逃走了。那一排弓驽手则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你们把元缺先抬到树底下去,这里太晒了。”寒初蓝一边吩咐着,一边站了起来,估计是被晒了些时候,又过于紧张害怕,她站起来的时候眼前黑了黑,她的身子也晃了晃,惊得彩月抢上前就扶住她,冷心等人也惊叫着:“公主!”

寒初蓝摆摆手,“我没事,你们快点把元缺抬到树底下去。”

冷心和欧阳易的随从们立即上前,小心地把元缺抬扶到一棵树的树底下去,让他平躺在树底下。寒初蓝跟着走过来接着吩咐:“彩月,你去前方看看,哪里有人家?能不能租借个屋子,如果没有,咱们先往回走。苏演,你们就地砍树,做一个抬架,元缺受了重伤,不宜走动,做个抬架把他抬走。”元缺的箭伤虽然经她简单地处理过了,可她毕竟不懂医理,怕处理得不当,需要找一个大夫再替元缺看看。

苏演等人立即应着,便去砍树做抬架。

彩月看看一脸是血的寒初蓝,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元缺,再看看苏演等人,她的视线落在冷心身上。冷心是最后出现的,武功却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高的,而且沉稳冷着,杀人的时候,却连眼都不眨一下,知道不是普通的暗卫。虽说冷心尊称寒初蓝为公主,彩月还是有点不放心。

“公主,属下去前方看看有没有人家,公主的婢女留在这里照顾公主便可。”彩月仅是看向了冷心,冷心就知道彩月对自己不放心。他向寒初蓝请求着,也不等寒初蓝应允,就走了。

寒初蓝也没有意见,谁去都一样。

很快地,冷心回来了,他告诉寒初蓝,前方有一条小村子,零零散散有十几户人家,可以租住一间屋,他也租好了,回来报告时已经请东家帮忙打扫屋里的卫生。

苏演等人也把抬架做好了。

寒初蓝当即吩咐着众人把元缺小心地抬上了抬架,让冷心带路,立即赶去那条小村子。

那条小村子叫做高岭村,村子真的很小,一共也才十六户人家,人口少也穷。寒初蓝一进村,看着村里的荒地特别多,因为没有开垦,全都长满了野草。远远望去看到的稻田全都干裂着口,明显就是个缺水的地方。

第一季度的水稻才收割完成,但其他地方的稻田已经重新犁松了田土,有些人甚至撒下了谷种,等着开始第二季的水稻。可是高岭村里的稻田因为没有水,还没有动静。缺水的地方,收成肯定也不好。

上半年雨水较下半年要充足,高岭村的收成或许还有些,下半年再种稻,肯定不行。

高岭村民没有动静,估计也知道下半年的收成不行,才会迟迟不犁松田土。

冷心租的那间屋子是村长家里的老房子,还能住人,但很旧了,占地倒是挺大的,有一厅五房,一个厨房,厅前还有一个露天的天井,天井里有一口井,或许是久不住人吧,霉味有点重,村长夫妻紧急打扫后,那味道还是很重,天井里到处长满了青苔。

但在这个时候,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便算不错了。

寒初蓝是吃过苦的人,只求有个地方让元缺休息一下,不计较房子的破旧。

一行数人进了屋,寒初蓝就往厨房里钻进去,一边洗锅烧热水,一边吩咐彩月走访一下村民,看看能不能买些口粮回来。

高岭村估计还没有外人来过,忽然间来了将近十名陌生人,都很好奇,但又不敢进来看,孩子们全都围在屋门口往屋里张望着,有些老人家也好奇地站在孩子们的身后盯着屋里看。

都说夏天的天气变化无常,一行人才找着地儿落脚,老天爷就开始变脸。

“要下雨了。”

老人家连声招呼着孩子们回家去。

孩子们看着暗沉下来的天空,不再在门前张望,一溜烟全都跑回自己的家里了。

寒初蓝烧好了热水,找来个木桶盛了一桶热水,就要拎着进房里,苏演连忙帮她,说道:“公主,这种粗重活儿就让属下做吧。”

“苏演,帮我把这桶热水拎进房里帮元缺清洗一下,就是没有衣服可以让他换,他身上的衣服全是血了。”寒初蓝让苏演帮她把热水拎进元缺的房里去,沉思着该去哪里弄一套衣服给元缺换上。

替她把热水拎进了房里,苏演说道:“公主,属下等跟着爷一起来的,都带着换洗衣裳,爷让属下等先送公主到驸马那里再回去复命,所有属下的换洗衣裳依旧带着,属下去寻一套干净的衣裳帮他换上吧。”

寒初蓝微喜,连忙让他去拿衣服。

冷心在这个时候进来。

看到他,寒初蓝才有时间问他:“这位大哥你是?”

冷心恭敬地自报姓名:“属下冷心,皇上身边的人,奉皇上之命保护公主。”

寒初蓝嗯了一声,原来是她老爹身边的人,怪不得武功那么好。

“公主,让属下替他清洗吧。”冷心走过来,接过寒初蓝手里的帕子,是寒初蓝从包袱里拿出来的。寒初蓝求之不得,怎么说她都是女人,刚才为了帮元缺拔箭,没有计较那么多,现在再让她去剥元缺的衣裳,她做不到了。

叮嘱冷心好好地帮元缺清洗一下,她就赶紧退出房去。

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彩月只买了点白面和红薯回来,还有一把青菜,几根萝卜,没有大米。村民们虽是刚刚收割了稻谷,别处都丰收,他们却不是丰收,不肯把大米卖给彩月,彩月只能退而求其次。

……

“谷主,少谷主会不会有事?”

“死不了。”

“谷主为什么不让属下等帮少谷主?”

“废话,你们帮忙,你们少谷主还有机会受伤吗?”

“可是少谷主差点没命了。”

“不是没死吗?”

……

一片沉默。

良久,谷主长叹一声,说道:“为了那丫头,他连命都可以双手奉上。”

还是一片沉默,谁都不敢说话。他们一直跟随着少谷主,少谷主对寒初蓝的感情,他们比谷主更清楚。

“如今他受了重伤,那丫头也不能把他撇下一走了之,虽然无法长久,他用他的命去换来她对他照顾一些时日,对他来说,等同望梅止渴,唉,情种,情种,为什么种下这样的情呀!”

依旧一片沉默。

谷主也不再叹息。

他没有爱过,他无法体会到爱情的滋味。可他心疼他的宝贝徒儿,明知道得不到,为什么不会扯回自己的心,为什么还要深深地陷进去?以他徒儿的条件及本事,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他偏偏对别人之妻死心塌地。

估计是他们门中的特例吧。

……

御书房里,身子大好的轩辕彻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握着两枚水晶珠子,正在把玩着,眼神却是沉冷的,语气也有几分的森冷。“二皇兄,夜千泽简直就是我们的克星,自从他对上我们之后,我们几乎就没有胜利的机会,再这样下去,他还真的会打到这叶城来。”

坐在龙椅上着一身龙袍的轩辕非脸色也不好看,他派出了几十万的大军去攻打大历,大星以及东辰,都还没有好消息传来。除了大星让他们在最初时打了胜仗,在其他两国,他的军队占不到多少便宜,他后来还派了数万的援兵去支援大历和东辰的军队。但如今最让他忧虑的不是那两国,而是一股脑儿,就想攻到叶城来的夜千泽。

夜千泽那一支杀伤力极强的主力军不过才四万人,听说大星少帝再派了四万兵马赶来与夜千泽汇合,如今夜千泽才四万人,他的军队都被杀得节节败退,不仅失去了先前占领大星的城池,连他们大周的城池,也被夜千泽夺了两座。再添四万人,轩辕非想着就黑脸。

最不把他当一回事的人,反而成了他最厉害的对手。

看一眼自己的皇弟,轩辕非话里有几分的责怪:“彻弟,你在大星几十年,居然也没有摸清楚夜千泽的能力。你说夜无极比夜千泽更厉害,如今朕瞧着,夜无极的皇位将来也会让夜千泽夺了去。”

轩辕彻阴着脸,“他八岁便失了踪,在乡下呆了十二年,回京后也没有杰出的表现,是看走眼了。”

轩辕非沉吟着:“朕决定先把派往大历和东辰两国的兵马调回来,全力对付夜千泽。”

“皇兄英明。”

轩辕彻也觉得如今不宜兵分三路去攻打三国,应该集中兵力对付夜千泽。“臣弟派去刺杀寒初蓝的‘天杀’,传回了消息。”轩辕非瞧一眼弟弟不好看的脸色,问着:“又失手了?”

轩辕彻点头。

轩辕非忍不住站起来,走下殿来在轩辕彻面前来回地走动着,嘀咕着:“你的‘天杀’可是你身边最强的杀手,居然一次又一次地失手!”

“寒初蓝貌似天仙,又有点小聪明,精通厨艺,还真的迷住了不少男子。连元缺都对她倾心不已,这一次刺杀失败,便是因为元缺在她的身边。”

“贱人!”

轩辕非恨恨地骂了一句。

轩辕彻想到寒初蓝毁了自己最爱的女儿,也恨恨地骂着:“就是个贱人。”嫁了人,还勾走那么多优秀男子的心。

“可有她的画像,朕派人去把她掳来,把她绑到大军面前,看看夜千泽还敢不敢再动手!”轩辕非阴森森地说着,夜千泽宠爱妻子,可是出了名的。

轩辕彻应着:“臣弟记得她的样子,找最好的宫廷画师来,依照臣弟所说,便能画出她的画像来。”

轩辕非点头,立即朝御书房外响着近侍,吩咐近侍去请最好的宫廷画师前来待命。

……

帐营里,夜千泽默默地看着暗卫们传给他的信息,是关于寒初蓝的。

暗卫把元缺救寒初蓝而受伤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一直盯着字条上面“夫人照顾他”那五个字看。

在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位士兵,这名士兵是传递消息的暗卫所扮,暗卫小心地瞅着夜千泽的神色。

夜千泽很长时间才有动作,把那张纸条收起来,淡冷地对那名暗卫说道:“你先下去,夫人那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量帮着她。”

暗卫以为夜千泽会吃醋,听到他的吩咐,有点迟疑地提醒着夜千泽:“主子,夫人照顾的是元缺。”暗中不停地打击着他们的死对头元缺。

摄政王能医治,元缺不会出面医治,还暗中派人帮着少帝打击摄政王的党羽,主子派首领以及代大师建立的练兵基地,也被元缺派人摧毁了,要不是主子也一直命人盯着元缺的动静,察觉到不对劲,命令首领紧急转移基地,新招进来训练着的新兵就全都没有了。

难得的是元缺此刻重伤,要是能借夫人之手除掉元缺,他们的主子也能少去一个对手。

凤眸一沉,夜千泽冷冷地撇向了那名暗卫,冷冷地说道:“他再怎么样都于蓝儿有恩,我绝不利用蓝儿之手除掉他。他救蓝儿重伤,蓝儿照顾重伤的他,理所当然。”让元缺与蓝儿独处,就等于往老虎面前摆上一头羊羔,他会心酸,可他也不能阻止蓝儿去照顾重伤中的元缺。他总不能因为吃醋,而让蓝儿当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吧?不能!他不能那样做,蓝儿也不会那样做!

只有让蓝儿去照顾元缺,蓝儿的心才会好过一点,才能心安理得地回到他的身边来。

他不用担心蓝儿会在照顾元缺的这段日子里就会爱上元缺,如果蓝儿会爱上元缺,早就爱上了,不用等到现在。在清水县时,元缺对蓝儿的纠缠少过吗?对蓝儿的宠溺少过吗?在帝都,元缺对蓝儿的情愫又减少半分吗?元缺有很多时间也有很多机会去抢走蓝儿,可元缺都未能抢走蓝儿,是因为蓝儿的心完完全全地落在他夜千泽的身上。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趁机除掉元缺,也不是吃醋,而是默默地给予爱妻支持,包容她的一切,更不能去怀疑她和元缺会有什么。

暗卫不敢再相劝。

元缺就算受重伤,也不是能轻易除掉的人,元缺身边的高手一直潜伏在他的周围,是因为夫人在,他们才没有现身。除了夫人有机会除掉元缺,其他人都没有机会,但元缺救了夫人无数次,夫人瞧着是不喜欢与元缺相处,其实并不讨厌元缺,不要说主子不愿意利用夫人之手杀了元缺,夫人自己也不愿意。

……

元缺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转。

当他睁开双眸,看到四周围都阴阴暗暗的,明明窗外有着刺眼的阳光,屋内还是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他眨了眨眼。

吱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元缺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先闭上眸子装睡。

寒初蓝走进来,瞧见床上的元缺还是昏睡的样子,她便在床沿边上坐下,怔怔地望着元缺。都一天一夜了,元缺怎么还没有醒?她派人请了大夫来给元缺瞧过了,大夫重新帮元缺处理过伤口,也开了药,她亲自熬了药,可是喂不到元缺喝。

元缺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寒初蓝轻轻地说着:“平时瞧着你那么厉害,虚弱时,一点也不输于人。”元缺听着她的话,在心里腹诽着:我早说过我还是人的了,是人都会有虚弱的时候。

腹诽还腹诽,元缺的心里却美滋滋的,他以为自己醒来时,见到的会是师父那个疯子,没想到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她并没有在他受伤后抛下他。

“终究是个人。”

寒初蓝沉默了片刻后,又低叹了一声。

屋内很闷热,昏迷时,元缺不知道热,醒来了,才知道热,不过片刻功夫,他的额上就有了汗水。他不动,想知道寒初蓝会不会帮他拭汗。

“天气闷热,被子不用盖了。”寒初蓝嘀咕着,把他身上的薄被拿开了。

怪不得他觉得热,原来身上还盖着被子。

元缺又在心里腹诽着,他才醒来,寒初蓝就进来,他立即装睡,凝神听着寒初蓝的动作,自动忽略着身上的薄被。

一条柔软的帕子轻轻地落在他的额上,拿着帕子的小手动作也是轻柔,替他拭着额上的汗水。

我不要醒来!

我要全身出汗!

元缺被寒初蓝的温柔包围得整个人都沉入了蜜海之中,他甘愿被海水淹没,只要她对他温柔。

元缺暗运内力,让自己不停地冒汗。

那只温柔的小手便不停地帮他拭汗,额上,脸上,脖子上,可惜她就是不肯帮他擦擦身上的汗,让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渗湿了。

“莫不是发烧了,怎地出这么多的汗?”寒初蓝察觉到不正常,停止了再帮他拭汗,探上他的额,掌下的肌肤体温正常呀。

冷不防,一只大手迅速地捉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掌中。

寒初蓝反应过来,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人也跟着弹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瞪着睁开了眼的元缺,斥着他,“元缺,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元缺偏头睨着她,好好地睡了一觉,他的精神恢复了不少。箭伤哪能让他昏睡一天一夜,他是实在太累了,才会昏睡一天一夜的。那双乌黑的眸子,又变得像深潭,漆黑不见底,睨着寒初蓝,他嘴角一弯,惯性的浅笑便挂在他的嘴边了,“没有呀,我是被你摸醒的。”

寒初蓝脸一红,更是斥着:“谁摸你了。”

元缺笑着,“这房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说不是你摸我,难不成是鬼摸我?”

“你自摸。”

音落,两个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随即寒初蓝迅速地别开了视线。不可避免地,她想起了她以前和元缺斗嘴的情景,她指责元缺袭胸,元缺瞧不起她的身板子,说摸她还不如他自己摸他自己,她应他一句,他要是自摸,她给他二十两银。

嘿嘿,元缺那时候不及她厚颜无耻,输给了她。

元缺的视线则落在寒初蓝隆起的胸脯上,初识她时,她那里是真的不怎样,等她跟着夜千泽回帝都时,她胸前也不过是小馒头,如今却发酵起来,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吧。

总之,她的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都是夜千泽令她的美完全绽放出来。

仅是一眼,元缺就自动移开了视线,不想盯着她的胸脯看,那样只会让他自己难受。

“过来。”

元缺朝寒初蓝招手。

寒初蓝防备地望着他,防备地问着:“做什么?”

元缺灼灼地瞅着她看,讽刺地笑着:“怕我吃了你?”他摸摸自己的伤口,自嘲地笑着:“就算你肯给我,我现在也要不来。”

寒初蓝的脸都绿了,这家伙没死,就是个讨人厌的。

“你再胡说八道,我封你的哑穴。”

“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我为了你都跑到鬼门关与阎罗王下了一盘棋才回来,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元缺似在指责着寒初蓝态度不好,语气却是温柔的,望着寒初蓝的眼神也柔得如同一江春水。

还能活着看到她,真好!

虽说为了她差点被阎罗王招去当女婿了,看到她完好无损的,他觉得值了!

寒初蓝走过来,在他的床前站着,似怒实则关心地问着:“请问尊贵的国舅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想起来坐坐,躺着热死了。你扶我。”元缺盯着她看,浅浅地笑着。

看一眼他的伤口,寒初蓝不肯让他起来,“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宜坐起来。”末了,她又斥着他,“教你暗运内力逼出汗水,活该热着你。”

元缺瞪她。

寒初蓝呶呶嘴,还是去找了一把扇子来,打算替他扇扇,却听得他低叹着:“认识你一年了,你第一次对我这般的温柔体贴,教我如坠梦幻仙境,贪恋不已。”才会用内力逼出汗水,好让她继续帮他拭汗。

听着他的低叹,寒初蓝抿了抿唇,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不说。

对他,她也的确态度不好。

一直都不好。

不管是他救了她,还是她有求于他,她就没有对他温柔过。

他依旧对她如初。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但仅是感动,她不可能因为感动,就忽略自己终是他人之妻的事实。

替他扇着扇子,寒初蓝淡淡地问着:“你昏迷了一天一夜,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彩月给你做去。”

瞅着她看,元缺拒绝着,“我要你给我做吃的。酸辣粉。”

“不行。”

“这般小气,连一碗酸辣粉都不肯做给救命恩人吃?”元缺讽刺着她。

寒初蓝忍不住用扇子敲了他的头一记,元缺似瞪又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有伤在身,又是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胃里全是空的,不能吃酸辣的,对你胃不好,也对你的伤复原不好。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在厨房里炖了点粥,一会儿我给你盛去。”

听到她不是不肯给他做酸辣粉,而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元缺乐滋滋地笑道:“好,都听你的。”

撇他一眼,寒初蓝便站了起来,扭身就走,替他盛粥去。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元缺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眼底有着一片深情,低喃着:“这是因祸得福吗?”差点死去,换来她的贴身照顾。

寒初蓝很快就去而复返,一边手端着一碗粥,一边手端着一碗药。

她把药摆在房里残旧的桌子上,才端着粥回到元缺的面前坐下,问着元缺:“你自己能吃吗?”

元缺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都不让我坐起来,我自己怎么吃?”

“你伤不在手。”

“可我躺着就无法自己吃东西。”元缺飞快地拿话堵住寒初蓝的嘴,请求着:“初蓝,你喂我。”

“我让苏演进来喂你。”寒初蓝说着就要走,元缺连忙拉住她,可怜兮兮地说道:“初蓝,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对我好一点吗?”

听着他那可怜兮兮的口吻,再触到他的伤口,寒初蓝的心一软,坐回来,左手端着碗,右手拿起了汤匙,滔起了一汤匙的粥,温声说道:“张嘴。”

元缺柔顺地张了嘴。

吃一口粥,他就看她一眼。

寒初蓝视若无睹,只是喂他吃着粥。

很快,他就吃完了一碗粥。

“再给我一碗。”

被她喂着吃粥的滋味对元缺来说,那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幸福味道,他舍不得太快失去这短暂的幸福,就算被撑死,他也还要吃,何况他也真的饿极了。

“你最多还能再吃半碗,你刚醒来,不宜大吃特吃。”寒初蓝碎碎念着,再替他盛了小半碗的粥来,喂他吃后,便说道:“你的药估计也凉了,休息五分钟,便把药喝了。”

“我不喝药。”

元缺拒绝喝药。

寒初蓝皱着眉,把他当成小孩子,哄着,“喝了药,你的伤就会好得快,听话。”

元缺别扭地继续拒绝,“反正我就不喝药。还有,寒初蓝,我比你大了九岁,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哄着。”

寒初蓝哼着,讽刺着他,“你刚刚的口吻以及神情,就是像个小孩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寒初蓝一脸惊讶地问着:“元缺,别告诉我,你怕喝药。”

元缺苍白的脸不自然地红了红,却嘴硬地应着:“药是苦的,谁喜欢喝?”

“哦,药是苦的!”

寒初蓝这一句应得意味深长,听在元缺的耳里,足够讽刺。

元缺绿着脸骂她:“寒初蓝,你哦什么哦?你嘲讽我吗?”

“哪有。”

寒初蓝呵呵地笑了起来。

“还说没有,没有,你笑什么?”

元缺有点恼羞成怒,他是讨厌药的苦味,不过他给别人开药方子的时候,却特别的喜欢给别人开最苦的药。寒初蓝在帝都假装中毒引出兴宁时,他就给寒初蓝开了很苦的药,可把寒初蓝苦到心里发毛,在心里直骂他那一次可把她整惨了。

“元缺,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也有害怕的事情。”

寒初蓝是真的想不到元缺会害怕喝苦苦的药。

她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受伤!”

元缺却低低地说了一句。

寒初蓝的笑,慢慢地敛了起来。

起身,她回到桌前捧起了那碗已经凉了不少的药,再走到床前坐下,望着元缺淡淡地说道:“先喝药吧,你是学医的,很清楚良药苦口利于病。要是怕苦,喝完了药,我给你蜜饯吃。”顿了顿,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一直没有喝下药,教我好生担心。”

元缺原本还要拒绝喝药的,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他便不再拒绝喝苦苦的药,默默地把一碗药喝了个精光,苦得他直皱眉头,却不喊一句苦。

侍候他喝了药,寒初蓝收拾着碗,就要走。

“初蓝。”

元缺连忙叫住她。

“嗯。”

“我醒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元缺轻轻地问着,担心与她相处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

寒初蓝没有回转过身来,只是温淡地答着:“在你还没有恢复之前,我都不会撇下你不管。”

“你不怕夜千泽知道了吃醋?”

“我家千泽信我,也会理解的。”寒初蓝说着,便走了。

元缺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深不可测。

她对夜千泽的信任就如同山一般沉。

夜千泽对她的信任亦是如此。

他们夫妻之间情深如海,彼此间再也无法插入第三者。这个事实,元缺看透了,可他对她的那份情,那份痴,只有渐深就没有死心的份。

过了一会儿,苏演拎着一桶热水进来。

考虑到天气太热,元缺又是睡了一天一夜,身上全是汗酸味,再加上他的伤口也需要拆开纱布透透气,换换药,寒初蓝便让苏演进来侍候元缺梳洗。

侍候元缺梳洗后,苏演给他拿来一套干爽的,看上去像是新的白色衣服。

“这衣服哪来的?”元缺嫌弃地指着那套衣服。“这么丑。”

苏演不答话,侍候他穿衣。

元缺原本穿着的那身衣服,全都染满了鲜血,胸前又让箭射穿了一个洞,自然无法再穿,他穿着的衣服都是苏演的。现在这一身白色衣服,却是寒初蓝在他昏迷不醒时,简单地替他做出来的一套新衣服。寒初蓝做菜,很多人不如她,可女红,她却很差,这套衣服虽然勉强做出来了,看上去却很难看。

“还有其他衣服吗?”

元缺瞧着如此难看的衣裳,抽着脸,不情愿穿这身衣服。

他虽不会女红,眼神却利着呢,一眼就看出了两边的衣袖长短不一,而且左右襟也是不对称的,还有一眼就看出这衣服穿在他身上,会很窄。

哪个人的女红这般的好,做的衣服连衣袖都不对称,他堂堂国舅爷穿这样的衣服,不是丢脸吗?

“这是夜夫人花了一天一夜给你做的新衣服,夜夫人知道你喜欢白色的衣服,怕你不喜欢我等的衣裳,才会好心地替你赶制了这身衣服。”苏演淡淡地解释着。好吧,他家公主的女红的确不好看,这衣裳做得……连他都不想穿。

“就它了,我就穿这套了。初蓝知道我喜欢白衣,还特意给我做了我喜欢的白衣,真难为她了。做得真不错,原来她除了会做菜,还会做衣裳呀,不错,不错。初蓝给我做了几套?我要天天穿着,她有没有给我做多一套可以换洗?”

听说是寒初蓝为他做的,元缺话锋一转,称赞起衣服做得好,还直夸寒初蓝女红精,女红妙。

苏演刺他一句:“元国舅原来喜欢睁眼说瞎话。”

他家公主做出来的衣服这么丑,这个据说非常聪明的国舅爷居然还赞不绝口,前一刻不是满脸的嫌弃吗?

寒初蓝只会买布料请人做衣裳,因为她不精于女红,连夜千泽都没有穿过她亲手做的衣裳。现在因为距离城镇太远,她不得已在村子里买了别人的里衣,里衣是白色的嘛,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把买来的里衣拆了,自己重新动手给元缺做了这一身衣裳,做得自然是——惨不忍睹。

“那是你们有眼无珠,不懂得欣裳。”

元缺费力地套上了寒初蓝亲自为他做的衣服,寒初蓝不仅把衣袖做得一边长一边短,还做得不合他身,他想穿只得费力地才能穿上去,差点没有把衣服撑破。

寒初蓝亲自做的呀,就算小得像娃娃穿的,他也要套上去。

等他把衣服穿上,苏演便抽了起来,是笑抽的。

不合身的衣服勉强地包住了元缺强壮的身躯,不对称的襟口,不对称的衣袖,针线路有疏有密,有些线路还反露在外面,估计寒初蓝赶得急也没有留意到吧,此刻元缺穿在身上了,苏演才看到。

苏演笑得肚子都要痛了,他家公主实在是太有才了,不会做衣裳,干嘛还动手去做?

元缺被苏演笑得有点恼羞成怒,冷不防出手就点了苏演的笑穴。

笑,就让苏演笑个够!

哼,不懂欣赏寒初蓝女红的傻叉!

036 坏心不死003 她的男人她的夫015 丢脸丢到太平洋068 母子相见068 金玉堂里谈生意045 不宁之夜046 让他们乱成一团063 你很好却不是他044 为爱上不该爱的人碰杯029 回娘家026 少帝的试探029 千泽的怀抱她的港湾028 滴血认亲下080 结局前奏二036 坏心不死015 莫名反应041 说起身世上030 竟然是她071 颤抖的深吻071 舅母059 蓝儿遇险031 不声不响亲了她048 计划开始实施055 小醋桶077 被逼婚的夫妻下051 两道免死金牌两份深情049 挑衅037 情人相见如敌035 她是一块大磁石068 母子相见005 咱们是夫妻033 隐隐杠上010 口舌纷争020 娘家来人083 情敌的阴狠029 残忍的分析029 千泽的怀抱她的港湾093 回京026 少帝的试探046 送汤进宫又遇元缺083 情敌的阴狠005 周妃034 斗小三靠智慧不靠闹060 千泽的怕072 笑死人083 大结局下024 杨老夫人025 下次再努力024 又狗血又坑爹071 舅母034 来得正是时候084 这个栽她不认041 说起身世上051 两道免死金牌两份深情002 他来了002 他来了065 初次交锋004 现实问题076 帮她洗澡是件磨人的事026 少帝的试探044 后宅里的小夫妻041 说起身世上052 无题081 又遇元缺075 无题027 猛儿060 笑面虎025 救婆婆019 计划蓝093 回京070 无毒不有新文恶魔儿子霸道爹地041 不懂欣赏的傻叉065015 莫名反应073 告诉他我爱他015 莫名反应026 上山砍柴055 蓝骑035 兄妹情合谋016 他的女儿061 谁在谋害谁001 悲催的穿越人生001 艳舞050 对付情敌018 秀姑058 平平淡淡060 笑面虎076 幸运不幸034 无货也谈交易031 婚姻是一场赌博046 一家三口团聚016 凉拌青瓜061 揍你个笑面虎076 幸运不幸048 这是一个契机003 她的男人她的夫007 意外034 来得正是时候038 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