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虽是千歌领着众人赶到,从暗杀者手中救下白寒阳一家三口,可惜,白寒阳心中的结紧扣如昔,他依然没办法原谅千歌。
若不是千歌一行人被人追杀,他的女儿白灵亦不会在逃离的过程中摔倒,并血流不止。这几天经过治疗,伤口恢复算得上是情况良好。
只是,一看到女儿那惨白的脸色,白寒阳便无法说服自己忘记这件事而去原谅他们母子。且一想到自己如珠如宝,捧在手心就怕摔了,含在嘴里就怕化了的乖女儿,悄无声息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白寒阳便忍不住红了双眼,直欲与人拼命!
如此,白寒阳对救下他们的千歌并没有好脸色,只是冷淡的朝千歌道:“白寒阳在此谢过。如今事了,还是分头行事罢。”然后便带着素心与白灵越过千歌,打算先行。
千歌瞧见白寒阳如此划清界限的举动,心中亦是十分不好受,千言万语凝在胸口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素心瞧着千歌黯然的脸色,左右为难。
所幸千歌并不是容易放弃的人,她伸手拦住白寒阳,柔声道:“白兄留步。”
及至白寒阳在素心的拉扯中停下脚步,千歌便继续说道:“白兄,事发突然,想必你们一家已错过留宿时期,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与我们同行,一路上亦可互相照应。”
千歌语气中的真诚之意不容错辨,白寒阳却没有打算接受。
“白兄!莫要为了赌气,便不顾素心与孩子,方才遭此一难,素心与白灵急需休养几天。我们一行中有位大夫,可以帮手开药调理。”千歌急切的说道;“并且,前方不远处,便是我们这几天的落脚处。”
“若是担忧再次飞来横祸,千歌立即便走,绝不连累于你!”千歌盯着白寒阳,极力修好两家人的关系。
裴靖涵亦上前劝说道:“白兄,便听我一言,共同上路吧。”
“千歌,莫要如此说道。上一次只是意外,我并不曾怪你。”素心轻声细语安慰千歌,随后便拉拉白寒阳的衣角,道:“夫君,千歌说的有理。事发突然,我们已耽搁许久,此时想必难以投宿,若是驻足野外,我倒是不必担忧,就怕是白灵受不住。”
“且,白灵多番受惊,我们还是与千歌同行,今晚住客栈,然后好生歇养几日,等千歌出发,我们才动身可好?”
素心说得有理,兼之裴靖涵说情,白寒阳便不作无谓的挣扎,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千歌的邀请。接着便抱着女儿,狠狠瞪了元一一眼,一马当先,大跨步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白寒阳吓得元一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元一一对上白灵那关切的眼神,便深觉就算被瞪也不可怕,于是抬头朝白灵暖暖笑开,而白灵亦是回以一笑。
千歌与素心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笑意。两人便携手同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终于在夜色昏暗之前赶到客栈歇息。
为了行事方便,千歌租赁的是一座小院子,正房住了千歌,元一和裴靖涵,现在又添了白寒阳,素心与白灵一家三口。东西两侧,一侧供其余人暂住,一侧则是小厨房与库房等。
元一跟千歌报备,便跑去见白灵了。可惜很显然,白寒阳仍在气头上,见元一进门,不说打发他出去,瞧也不瞧他一眼便是看在素心颇为欣赏他的面子上的。
这房间是千歌到了客栈后专门为素心一家准备的。
整个房间俨然一个小型的住屋。一进门便是小小的厅子,东西两侧则是两间睡房。方便素心夫妻二人与女儿白灵分开而住。
此时,元一到时,白寒阳便是独坐在小厅子里饮茶,素心与白灵想必是一同在房间里休息。
“白叔,元一给你请罪来了。”元一深深鞠了一躬,道,“是我不好,没能好好照顾灵儿妹妹!白叔想要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元一但凭白叔做主。望白叔莫要为了元一两家人的和气。”
白寒阳眼含不悦,元一却坚定的站着,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过了良久,沉默笼罩了整间屋子,无人说话。叹了口气的白寒阳只是深深的看了元一一眼,仍旧没有默不作声。
元一沉吟了一会,便自作主张,行至桌前,伸手倒了杯热茶,然后双手捧着奉上,道:“请白叔原谅小子吧。”
白寒阳扬手一挥,杯子便从元一手中滑落。脆弱的瓷杯在地上摔得粉碎,元一的眼神也随着那破碎之物空成一片。
此时,素心猛一听见清脆的破碎声,以为白寒阳与元一打起来了,便急忙从从内室出来,边走边道:“发生什么事了?有事慢慢商量,总得有个章程。”
白灵悄悄跟在素心身后,一出来,便将目光投注在元一身上。
“没什么事。”白寒阳虽然不耐烦见到元一,却也不会失去理智,毫无风度地出手惩罚一个年幼的孩子。
看着脸带担忧的素心,白寒阳还是放缓了脸色,好叫素心放心。
素心一看便知晓情况如何,她无奈笑笑,正打算说什么,白灵便奔向元一,甜甜叫道:“元一哥哥!你来看灵儿了吗?”
元一一看见如此精神的白灵,心花朵朵开。抬手摸摸白灵的脑袋,笑着道:“灵儿。”
“灵儿。回房去!”白寒阳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