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要适度。古话说,过犹不及。这是很有道理的。”杨继业微笑着说,“如今,你的身份不一样了,需要储备的知识也不一样。读书、思考,要用与你适合的角度去做,持之以恒,必有大成就。”
“先生,不关身份的事。”刘铭面露思索,“做人做事,要求真善美。自强、惜时、勇敢、坚毅,我觉得做到这些,比读书要好得多。”
“嗯,能够多少考,不人云亦云就是真正的进步。不过,知识储备足够,你所说的这些道理,才会理解真正通透,心里悟出,自心而发,才会将所有的迷障都排开,前行的路才不至于走岔。”杨继业对与面前的少年,知道他们这时候的心态,一旦认定了你,那就是你说的任何东西,都是最好的。
好在刘铭没有过于盲从的意思,倒是比较令人满意。他的经历,不是普通孩子所遭遇的,死与生,苦与乐,这些都是需要真正经受,在过程中才能体会和领悟。
“先生教训得是。”刘铭并不争执,顺从地应了,“我回去,会好好思考先生的话,然后做到、做好。”
“我也不是完全都对,我们一起往前走,顺着心中的善念,良知,对好与坏的判断。面临任何事物时,都先遵循心里的善而做选择。不要因为是我所说,就违背心里的善,违逆自己心里对善的判断。”杨继业平时没跟刘铭说这些,可如今,刘铭真诚为皇孙之后,太子府会对他有全面而系统的培养、教育。
一个未来的皇帝,是要经受专业的学习储备,然后才会是比较合格的皇帝。在历史上,偶然的原因让一个没有这方面学习的人,坐到那宝座去。结果都很难成为合格的皇帝。
迷失在权力中、或被群臣控制、或被奸臣所闭塞等等,表现不一,因为这个位子本身的特殊性,更令人难以自持、难以维持自己的本心。
杨继业不想对刘铭做知识储备方面的教育,而是想让他在思想上,有自己的主见,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两人并没多说,韩立仁估计一下时间,便走进这里。一进来,见刘铭学子的模样站在杨继业面前,也有些不解。杨继业不过举人功名,这样的功名在文朝是比较低的,哪怕他学识足够,没有在科考上拿到进士功名,没有科考上排名前三,都不会出名气。
但刘铭的表情真诚到虔诚的地步,令韩立仁见到有些迷惑。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让刘铭对杨继业如此?
韩立仁进来,刘铭和杨继业之间的神态有所调整。杨继业说,“岳父……”
韩立仁说,“贤婿,我想问一句,当初在北地的那些人,除了魏先生和谭先生,其他的人找得到吗?”
“岳父,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已经表达了感谢。”杨继业也知道,自家岳父这样也是表达没忘救命之恩。
“你是你,我是我。”韩立仁说。
“大学士、先生,你们在说什么?”刘铭听不明白,便出声相寻。
“小王子……”
“刘铭,我同岳父说的是北地的事情。”杨继业说。韩立仁听杨继业直接说皇孙的名字,本想纠正他,可回想刚才所见,便忍住了。
随后,韩新勇、韩泉也进来,随后去会客厅喝茶,再去凉亭喝茶。刘铭才十二岁,杨继业觉得他这个年龄喝茶对身体不好,便建议刘铭说,要他过几年在学喝茶。
刘铭听了,当即将自己杯子里的茶水换成白开水。实际上,韩家如今也是有饮料的,韩立仁准备给刘铭上饮料,却被杨继业一句话给堵住了。
韩立仁不得不质疑,说,“贤婿,皇孙喝些其他的,没什么吧。”
“固然没什么,可从身体上说,喝冷开水最有益。”杨继业笑着说。
“大学士,就按先生所说,我喝冷开水。先生,以后都和冷开水了。”刘铭说。
“这也不对的,”杨继业笑了笑,“早晚餐后,各饮一杯牛奶,才是对长身体最有效果。”
“好,我记住了。”刘铭说,实际上,太子府虽然权势不足,但如果刘铭要喝人奶汁,都完全可供应的。
这个时代,对于奶牛还没有明确的概念,但在蒙匈族那边、后金鞑子,都有酸奶了,作战或平时生活,都有饮用牛奶的,不过是还没有作为对人营养方面的使用。
游牧族对于牛奶、以及各种加工成品,都是因为将这些作为日常生活用品而已。杨继业也是随口一说,至于能不能成为商品、能不能引导这样的消费观念,他也不会在意。
这个念头有了之后,杨继业便考虑,以后在北地,是不是可以做奶牛场?产品只要供给知书堂的学生,让这些人与其他孩子拉出差距,以后牛奶的生意就会红火起来。
刘铭不过是要见到杨继业,对于说什么,自然不在意。在凉亭,韩立仁和韩家兄弟关心的就不一样,虽说心里有很多事情都准备问明白,但因为皇孙在场,反而不好讨论苏杭那边的事情。
“贤婿,太子府目前都在讨论如何经营北地,你听说吧。”韩立仁说。
“先生先生,我也很想知道,先生怎么看北地的事情。”刘铭忙不迭地说,对于北地该怎么做,目前整个朝廷说法多样,争论激烈,却没有谁能够说服别人。
“经营北地?”杨继业想了想,说,“北地之所以荒芜,那是鞑子铁蹄下破坏所致,鞑子掳掠不少北地青壮,留下来的青壮、弱小,已经难以安心耕种,使得青壮们上山聚众为匪,那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大族大户,龟缩以求自保,非良田就不再耕种。
如此环境中,要经营北地,根源在于解决鞑子入侵。鞑子拒于关外,关内安居乐业,才可能将北地经营起来。如何抗拒鞑子入侵?目前看,边军整顿,提高战力,是最为便捷的办法。只是,能不能做到?”
对于这个问题,太子府那边也是讨论多次,这种说法,平平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