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慎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和曹太夫人有关?”
许嘉彤用力点头,郑重地道:“我想见祖母一面,在西都。()我想请您将她接来西都,离开私宅。”
“这也算是补偿之一?你若执意做了女官,没有按我的意思去做,我也就不必补偿你什么了。不如等你做了我戴元冠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再将曹太夫人接过来。”赵元慎显然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相信您一定会言而有信。”许嘉彤心头上那股莫名的不安和怀疑还是没有散去,憋闷得厉害,可是不知道从何问起,也就只能把眼下能做的事都做好。
赵元慎滑动了一下木轮椅的轮子,向屏风后面的内间移去:“子非鱼不知鱼之乐也,你在曹太夫人身边十几年,竟然还不知道她最想要什么。她最想要的,不是你接她来西都,而是让她重新回到祖宅,坐上许家太夫人本该做的位子。”
赵元慎进了内室,赵棋允正在里面给他煮茶,听见木轮子动起来时沉重的声音,皱了下眉道:“主子,您都已经露馅儿了,还坐着这劳什子做什么?”
“从小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军营、战场,都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父王给我一个‘慎’字也是希望我这一世为人处事都能慎之又慎。可是在宫外,我一路顺风顺水地有了今天,以为经历的那一点点艰难就已是这世上最难的了,如今看来却是把自己经历的想得太难,把别人的想得太易。坐在这木轮椅上,即使在平地上也会颠簸,让我不忘如履薄冰的当初。”赵元慎道。
赵棋允初服侍赵元慎的时候,赵元慎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是看着赵元慎长大的。虽然赵元慎的心思越来越难看透,可在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他绝对依然是赵元慎肚子里的蛔虫!
别人?主子身边最近出现的“别人”能有谁?
赵棋允望着窗外高爽的天,除了两个来量制新衣的老师傅,就只有许嘉彤了。他真想狠狠地拍一下大腿,叫你嘴硬、再嘴硬,明明就是在见了人家小姑娘之后开始动摇原本的计划,还不承认了?
还有这木轮椅,难不成坐在上面是为了时刻提醒他自己不能忘了当初的计划?
耍赖,耍赖,赵棋允实在觉着自家主子强做波澜不惊的那死水脸碍眼。
“您既然防着她,为何还要让她去宫门赌局?万一……奴婢是说万一王后娘娘看了一眼就舍不得了,直接带回宫里去了岂不会坏事?”赵棋允道。
赵元慎道:“不会,从宫门赌局待会宫的人要从低品阶的女官做起,日子清苦、艰难比起宫外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后娘娘怎么舍得让她去做那些事,一定不会立刻带她入宫。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让她们见一面,也全了这一世的情分。”
宫门赌局最终的三甲人选若是不入宫为女官,也可提出一个要求。曾经有一位即将入宫待选的闺秀赢得了宫门赌局而没有入宫,她另有所求的是一门婚事,一门在宫门之外的婚事,王后娘娘御准,成就了一段良缘。
若是到时许嘉彤赢得了赌局,提出嫁给天下第一富的戴元冠,吴王后并不知道戴元冠就是赵元慎,如此良缘又怎会有不成全的道理……
若是她输了,不必吴王后成全,她就会乖乖地投入这已经网罗好了金丝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