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恶人,郑氏不想当,也不想往后被村里人指着鼻子骂,怎么能做到顾全了颜面,又能心安理得的把银钱往口袋装呢,这时的郑氏苦恼的却是这个。
“阿奶,我大姐真的不能嫁,求阿奶了,往后文子给您做牛做马的报答您老。”文子从郑氏的眼神看出了犹豫,看出了挣扎,看出了欲望的胜利,她心犹如被刀刮般的疼,却又无能为力。
谁让刘康土还未满十六周岁,就算二房分了出去,按照这个朝廷的规定,别说刘梅花的婚事,就是郑氏托人把她刘文子卖了换银钱,都是合法的,谁让女人没有地位,尤其是父母双亡的。
经过刘老爷子受伤一事,郑氏之前的小信仰渐渐的动摇起来,原先的她虽然守旧略带古板,心地却是善良的。
可在医馆看着刘老爷子受伤没钱治病,刘家全部的家当都不够买一株参,那一瞬间郑氏才发现有钱是多么好的一件事,至少不用看人眼鼻,可以不用受贫穷的困扰而四处操心,没有银钱没有安全感,郑氏总算是体会到那些有钱人家的优越感在哪了。
要是二房的几个娃能懂事些,多体谅下家里现在的状况不佳,能主动的让刘梅花嫁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又哭又闹又跪的不给她面子,哎,二房的几个娃就是不让人省心。
可现在要是强行让媒人把刘梅花带走,二房的几个娃闹必然,刘梅花醒了也会再次寻死,郑氏终归不是个狠心的角色,只是刘家太穷逼着她这个老太婆做决定,让她只能一步一步的算计着二房,好让大伙的日子过的更好些。
王管事的话,郑氏算是听明白了,到了明日还不上钱,一日一两的利钱,把她抓到集市卖了都换不来银钱,家里出了卖地的法子,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凑钱了。
一边是孙女的人命,一边是刘家老小的幸福,一边是到手的银钱,一边是忍痛卖掉农家人赖以生存的田地,老五还未娶亲,郑氏心里那把天平秤,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们先起来,这么多人,跪着像什么话,打你阿奶脸么?”郑氏虽然头疼,却没有愚蠢到分不清局势,她略带关心和责备的语气,想一面堵住外头看热闹人的嘴,另一面好好和二房的几个娃分析下利弊。
“大姐姐呦,要咱说,这孙女嫁到镇上享福,你们该偷着乐才是,怎么大喜日子又哭又闹,怪不吉利的。”媒人嬉皮笑脸的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只要刘梅花进了花轿,往王家一送,她的媒人赏钱到手便是,谁管那些疯言疯语,横竖又不是她家嫁闺女到下面伺候人。
“黑了心的恶婆娘,你真是歹毒的让阎王把肠子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为了点媒人钱,竟然想让我大姐死,也不怕下了地府被人剁手跺脚,下油锅给煮了。”文子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类该有的客气对待媒人。
以文子的理解,媒人这种四处招摇的职业,绝对是提前知道了王家娶姨奶奶的用意,这会儿还说着风凉话,文子真想一巴掌拍到媒人脸上,打的媒人满地找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