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暴怒的推开车门就要厉声呵斥,却被程总督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杨启飞作为总督秘书,自然极为擅长领悟领导意图,乖乖的坐回车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冷笑着道:“看来,乌市要大换血了。”
司机老牛是退伍兵出身,一向沉默寡言,此刻却睿智的轻笑道:“若想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总督上任以来,一直受到地方势力的软抵抗,工作始终无法大刀阔斧的开展,正发愁找不着机会下手呢,这一次好了,他们主动送把柄上门来了,总督这是将计就计,刚好借此打开缺口。”
杨启飞诧异的抬头看了老牛一眼,笑着道:“没想到还是牛哥看的透彻啊。”
老牛谦虚的一笑:“跟着领导看的多了,自己瞎捉摸的。”
“牛哥有慧根啊,也是混仕途的料。”
杨启发嘿嘿一乐,奉承了一句。
老牛却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落寞之色:“官场太复杂,我可不是那块料,还是当个司机轻松自在。”
杨启发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老牛的后脑勺,看来,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司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可他现在无暇多想,电话已经接通,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爽朗的大笑道:“杨老弟,这么晚打电话,是程总督有什么指示还是杨老弟想要跟哥哥一起喝两杯啊。”
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平日里都是称兄道弟的,但杨启发这一次却没心情跟他开玩笑,语气极其严肃的道:“刘厅长,程总督出事了。”
“什么?”
对面的省警察厅分管刑侦的刘副厅长,声音陡然提高了八个音调,立刻变的严肃起来:“你在哪?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那边已经传来换衣服的声音,看来之前刘副厅长已经休息了。
“事情是这样的……”
杨秘书把事情经过简洁的说了一遍,没有直接给其他领导打电话,而是直接给刘副厅长打电话,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刘副厅长干刑侦是一把好手,工作能力很强,是从一名小刑警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走上现在的位置的。
但苦于他是外调干部,又没有什么后台,在省厅混的并不得志,处处受到本地势力的打压和排挤,手中的权利都被架空了。
程总督上任后,也面临着和刘副厅长一样的处境,虽然他贵为总督,但奈何根深蒂固的本土势力早就抱成一团,对他阳奉阴违,处处设置障碍,企图架空他的权利。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下无人可用,令程总督陷入光杆司令的尴尬局面,在这种情况下,程总督只能采取拉拢分化的策略,打算彻底瓦解本土势力这一块儿铁板。
而处处受到排挤的刘副厅长,自然而然的就进入了他的视线,成为了他第一个拉拢的对象。
杨启飞也是得到他的授意,才设局佯装巧合的的跟刘副厅长有了接触,关系打的火热,平日里都是称兄道弟。
经过精心筹划,程总督上任以来不但团结了一大批郁郁不得志的干部在他身边,手头还掌握了不少的证据,就等着机会发动雷霆一击呢。
只是本土势力也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程总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自从他上任以后,行事作风都变的极为谨慎,始终没有给他发难的机会。
这一次,以丁宁的事情为契机,总算是让他抓住了机会,看到了改变目前被动工作局面的希望。
值得一提的是,打开被本土势力掌控局势的关键点就是在乌市这一块儿。
乌市作为青疆省会城市,也是省总督府的所在地,乌市的某些主要领导仗着某些本地提拔上去的省领导的撑腰,根本不把他这个空降而来的总督放在眼里,虽然不敢给他当面难堪,但背后的小动作却始终不断,阳奉阴违,布置下去的任务总会大打折扣,让他极为恼火。
“放心我没事,开车跟在我们后面,记住,千万不要下车。”
见丁宁和那个来帮忙的男人都被警察上了手铐,迪巴等人可慌了神,就要下车去据理力争呢,脑海里却响起了丁宁的声音。
迪巴曾经见识过这种手段,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好惊讶的,可张院长和安尼瓦尔却跟见了鬼似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要知道,丁宁可是距离他们足有十几米呢,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魔术。”
迪巴早就被丁宁忽悠过了,还很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不,这绝对不是魔术,这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安尼瓦尔兴奋的脸色通红,看来受武侠小说的毒害不浅啊。
“丁医生果然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厉害啊厉害。”
张院长也是被震撼了,摇头晃脑的赞叹道。
“是吧,张院长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就说嘛,第一次见到丁兄弟,我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等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他教他两招。”
安尼瓦尔眼睛里放着光,和张院长颇有英雄所见略同的知己感,互相递着烟,开始热情洋溢的讨论起了武侠小说,猜测丁宁是来自少林,还是武当。
迪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只好充当起了驾驶员的责任,远远的跟在警车的后头,心里却在暗自腹诽,两个智商不在线的白痴,什么传音入密,丁宁说了,那是魔术,魔术懂吗?
乌鸦本有心拦住迪巴等人的,但转念一想,现在关键还在那个小医生的身上,只要他进了局子,还不是任由李家搓扁揉圆,没必要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功夫。
当然,他也早就想好了,只等丁宁治好了少爷,就立刻干掉他和他的朋友,来洗刷今日所遭受的耻辱,当即也没有阻拦,狼狈的趴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大喝一声:“来人,还不赶紧送老子去医院,特么的疼死老子了。”
“乌鸦哥,刚才孙队长已经叫了救护车了,应该快要大了,您再坚持一下。”
现场唯一还能动弹的就是留在车里为乌鸦止血的那名小弟了,其他人都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要让他挨个送医院,到了明天早上也送不完。
乌鸦这才想起其他兄弟都伤的不轻,恼怒的大骂道:“特么的一群废物,那么多人连一个小子都对付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乌鸦哥,不是我军无能,是敌人太过狡猾。”
一个伤势不算重的小弟一瘸一拐的吃力站起来,满脸委屈的说着俏皮话。
“是啊乌鸦哥,那小子好像会邪术,我那一棍明明是奔着他脑袋去的,可莫名其妙的却落在了三狗子的脑袋上,给他开了瓢。”
另一个小弟躺在地上哭丧着脸解释道,要不赶紧解释清楚,以三狗子那货的脾气,等养好了伤非得找自己麻烦不可。
“你特么的别在这找借口,狗日的肯定是知道我跟你老婆有一腿,你故意报复。”
三狗子满脸是血,用衣服包着头,弄的跟阿拉伯人似的,还不忘冲着打破他脑袋那家伙发飙。
“你说什么?你特么的跟我老婆有一腿,三狗子,老子跟你拼了。”
那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家伙闻言顿时红了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怒吼着一骨碌爬起来,把三狗子扑倒在地,发疯般的拳打脚踢。
三狗子猝不及防,吃了大亏,但他一向桀骜狠戾,抱着头在地上不断翻滚,抓住机会用力一踹,把那名打手踹翻在地,势如疯虎般扑了上去,掐住那人的脖子,眼底闪烁着凶光,破口大骂道:“气尼玛的刘老五,是你老婆主动勾引我的,关我鸟事,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女人怨的谁来。”
“呃……呃……”
刘老五本就有伤在身,此刻又被掐住了脖子,脸色涨的通红,一阵阵窒息的感觉袭来,让他想要求饶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拍打着三狗子的后背。
却不料他的挣扎却被三狗子以为他还要报复,顿时恶从心来,不但没有松手,反而用出了全身的力气,让他大脑一阵阵缺氧,眼睛翻白,拍打三狗子后背的手无力的耷拉了下来,唯有双腿还在不停的抽搐着。
其他人都在嘻嘻哈哈的看热闹,这样老婆偷人啥的八卦最令人喜闻乐见了,更何况刘老五的媳妇可是风骚的狠,有很多人都跟她有过一腿,唯有刘老五不知道,被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还把她当成宝贝似的供着。
“好了,别闹了,差不多行了。”
三狗子是乌鸦手下的悍将,乌鸦一向对他比较偏爱,见他占了上风,也就没有出声阻止,可在闹下去恐怕就要出人命了,他这个当老大的只能装作很公正的样子假惺惺的出声劝阻道。
“妈了个巴子的,这次要不是乌鸦哥说情,老子非得弄死不可。”
三狗子见刘老五眼睛凸起,嘴角流着涎水,跟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大将军似的,说了句狠话才松开了手。
“坏菜了,刘老五挂了。”
那名唯一没有受伤的小弟见刘老五一点动静都没有,凑过去摸了摸脖颈上的大动脉,脸色顿时大变,惊恐的说道。
正在嘲笑刘老五的众人顿时止住了笑声,表情变的严肃起来,他们也不是没有杀过人,但这次死的却是自己的兄弟,回去跟李家也没法交代啊。
其他人脸色都难看起来,刘老五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死在了自家兄弟的手下,还真特么的够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