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这汉子名唤作张禄,乃是雍州刺史李玄善府中养下的左道妖人,近日来许多起孩童受掳的公案,都是这张禄指使其门下弟子所为……”
李昭儿上前,三言两句便将那汉子的来历,向着韩浞与张清讲了出来。
听李昭儿说法,对面那个名叫张禄的汉子,正是这些日子以来,长安城周边各郡县中,牵连了数十起男童行踪不明,一桩惊天大案的罪魁祸首。
而华仙童四小之所以会牵扯在这其中,也正是因为张禄门下的一个弟子,竟然不开眼地盯上了杨金蝉与宗云岳这两个小童,想要将他们也给一道掳走,献给了自己师父张禄……
“幸亏李姐姐来救我们,不然童儿这会儿都见不到太师叔了呢!”华仙童一边撒着娇,一边又摆出一副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表情,在一旁为李昭儿帮着腔。
原来,这四小虽然身负道法,也有几件法宝傍身,可到底阅历还是太浅,险些就中了那张禄弟子的暗算,差点儿就要被迷晕掳走。
好在她们命不该绝,被刚刚回到长安的李昭儿给遇上,又识破了那张禄弟子害人的手段,反而与四小一起,把那人给制服了下来。
随后又在李昭儿逼供之下,张禄那名弟子招架不住,便把自己师父给供了出来。
而听闻张禄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不仅李昭儿,便是华仙童等四小,也是一时义愤填膺。
华仙童领头的四小,都是仗着自己道术在身,因此想也没多想,就要找上门去替天行道。
李昭儿虽有心劝解她们稍安勿躁,从长计议,可华仙童又如何会听?依旧是领着其余三小,不管不顾地就直往那刺史府冲去。
李昭儿见此,也是实在放心不下,就只好跟着四小一同去了。
她们一行打上了门去,见着了张禄,却又被他连忙引开。
这一路追追赶赶就出了长安城,最后,才被那张禄给引到了这片密林中来。
……
韩浞听得李昭儿与华仙童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事情讲完,当即先目光不善地又瞟了华仙童一眼,说了句“往后再和你算账”。
然后才又转向那边的独臂妖人张禄,“呵呵”冷笑一声道:“如此听来,我却没冤枉了你,反而是只断你一臂太过便宜了!九龙岛的妖人,若全是这般德行,那便果真是都该杀了!”
“你竟然认得出大爷出身九龙岛,倒是有几分见识……嗯?你杀过九龙岛的人!”张禄忽然神色一厉,看向韩浞的目光就像两柄尖刀,要将他剜心剖肝一般。
这等微末人物的威胁,自然吓不住韩浞。
就见他轻笑一声,手掌一翻,就显出一柄小小的飞刀来,然后口中说道:“‘瘟道人’余德,想必你该是认得的罢?”
张禄一见这小刀,也是忽然大骇。
紧接着便咬牙切齿地看着韩浞,怒得浑身颤抖,恶狠狠地说道:“好,太好了!你竟然敢杀了我们岛主亲侄,就算你是昆仑弟子,我也奉劝了你,这一辈子就乖乖躲在麒麟崖玉虚宫,永远不要出来!否则,只要你敢踏出昆仑一步,便等着被我九龙岛两位纯阳真人,追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了罢!”
听这张禄说完,韩浞却又是“呵呵”一笑,手中法诀一转,就见那张禄身旁忽然乍起一道剑光,顷刻间便从他颈中透过。
这位九龙岛弟子冲天的怒气还残留在脸上,可一颗六阳魁首却是轻轻一分,就从项上落下,落地之后就“咕噜噜”滚到了一边去……
“两位纯阳真人……好大的后台!可惜你还不知道,我这人啊,最厌烦和人比后台了!”
韩浞淡笑一声摇头,也不知是在为谁感到可惜!
……
见韩浞只一抬手,就将那张禄给飞剑斩了首级,李昭儿惊喜之余,也是连忙上前称谢道:“方才多谢道长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道长您……”
话说一半,李昭儿才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韩浞名号。
先前斗法正酣,来不及通报姓名倒是情有可原。
但如今强敌已去,若还是只以“道长”相称,李昭儿就怕有些不敬高人。
华仙童也是个时灵时不灵的小人精儿,此刻一见李昭儿这神情,竟也马上领会过她的心思来。
随后这小女童也不顾自己正被太师叔提在手中,连忙手舞足蹈着,就对面前李昭儿说道:“李姐姐,这就是童儿的太师叔呢,太师叔他老人家的名讳是?……”
没等华仙童把一个“韩”字说出口,韩浞右手就忽然抖了一下,将手上提着的华仙童也是抖得一滞,话也被打断。
然后就听韩浞自己开口,淡淡说道:“贫道刘少阳,乃是在昆仑山麒麟崖修行,占着了辈分,才成了这几个小魔星的太师叔!今次我这几个师侄孙多蒙居士相助,贫道不胜感激!”
“刘道长说的哪里话!若不是四位小娘、小郎君看护,小女子此刻恐怕已经命丧在那妖人叉下……”
二人这般你来我往地寒暄了几句,随后才又说了些有关这张禄与那雍州刺史李玄善的话,韩浞这才总算是知道,李昭儿之所以能与四小相遇,竟然也不是巧合!
原来那张禄之所以掳劫男童,全是因为得了雍州刺史李玄善的授意。
虽不知这李玄善行此恶事是为了哪般,但张禄却依旧是听了这刺史的请求,近几日来一直派遣了身边弟子,在长安周遭寻觅九岁男童。
但凡要有合适的,便会遣了弟子半夜去掳来。
因为这张禄和其弟子都有道术在身,掳人的时候也多用了手段,所以世俗官府根本一点踪迹都摸不到。
到头来也只能束手无策,徒呼奈何。
而李昭儿,因为有一套斩鬼剑印与一部《玄元斩鬼剑诀》在身,从洛阳回转长安的一路之上,也是几番斩妖除魔,颇觉快意。
此刻听得城中有此怪事,便也不急着回转城外鄠县,反倒在这长安城内守了下来,有意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