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天师祭酒

“大唐圣天子大业元年,授韩浞天师祭酒诏……“

“……世继开皇,大业为艰,经邦论道,变谐为属,拟材不拘,唯能任用,选贤与能,可期表率……”

“……上柱国大将军韩擒狐第二子浞,地胄清华,风神俊悟,出世绝伦,局量宏雅……”

“……可册天师祭酒,司钦天监……”

洛阳皇宫,宣政殿中。

内侍监冯元手持圣旨,当着这朝中文武百官,就将一道诏书宣读了下来。

而在那一众文武百官之前,韩浞却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处,面上也是不咸不淡不说,还险些一个哈欠就打了出来!

他自然不会是困倦了,以韩浞如今的炼气修为,一早就能够不眠不休!

只是这皇帝圣旨也是实在太长了些,且还喜好堆砌个辞藻,通篇都是些锦绣文章,竟是把韩浞藏得深远的一些记忆给勾了起来,这才让他习惯一般,生出一股想要打哈欠的念头……

“别的不去说,只这在圣旨上卖弄文采的性子,李由倒是把他老子学了个十足,父子俩这也算是一脉相承了!”

韩浞冷冷清清听着,心中也是微微打趣道。

便是当年,他还在府中做绮襦纨绔的时候,也不少次听过宫中来人宣旨,那旨意中的言辞,倒是和这会儿冯元口中念叨的如出一辙。

一样的累赘,一样的不说人话……

不过好歹听了这么半天,便是这圣旨不说人话,但传下来的意思韩浞还是听明白了的:

册封韩浞“天师祭酒”,并司掌钦天监!

要说册封这天师祭酒,这是在了韩浞预料之中的,倒没有什么。

但李由竟然又让他司掌钦天监,却是让韩浞微微有些惊奇,不知这皇帝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天师祭酒,不过是个尊位,便像是朝中“光禄大夫”、“骠骑将军”一般的散官,虽然尊贵,但并没有什么实权,就是个样子货。

但钦天监却不同,乃是朝廷一署之长,统领朝中众多仙官不说,还有参议朝政之权,是朝中镇压国运的天官。

而且这钦天监超脱物外,少受节制,便是天子行事有不当,钦天监都能够“持国运而举之”,进谏过错,催促改正。

说白了,就是能够拿“国运”来当由头的,朝中最大的言官!

往往天子治国,御使的话兴许能够不听,但钦天监只要开了口,皇帝大多是不好忽略。

毕竟这钦天之言,在万民百官看来,就是代了国运发声。

若是皇帝视而不见,那便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把这一国之运给当了儿戏!

韩浞也是当真不清楚,这李由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把这样一个把柄一般的官位,竟然送到了自己的手里!

“而且那圣旨里,不说道士修行,反而是拿我‘韩擒狐第二子’的身份来说话,也不知这又为的是什么?”

按理说,往常这朝廷册封仙官,多是举了这仙官斩妖除魔,或是救济苍生的功劳,所以才能够得以受封。

而这会儿册封韩浞的圣旨,他听来听去,也没听着自己有什么丰功伟绩的,反而是提了一句,自己是已故上柱国大将军,韩擒狐的第二子。

韩浞心底微微纳罕,不过念头一转,却又并未有多在意。

“……布告遐迩,咸使知悉!”

也是等了半天,韩浞才总算等到上边冯元读完这最后一句。

然后这少年缓缓起身,朝着皇位上的李由微微一稽首。

“山人谢过了!”

不带半点烟火气地谢了一句,韩浞便又淡淡笑着,坐了下来。

这李由当了几个月的皇帝,如今倒是颇有些天子气度了。

韩浞入得宫来,进了宣政殿,他都是礼待有加不说,如今更是随意道了一声谢就坐下,那李由竟然都未出言说过半句。

也是当真做出了一遭吐哺握发的模样来!

……

韩浞是朝政议到了半途当中,才被车驾接着,进了这皇宫来的。

如今政事已经议罢,李由就挥手将满朝文武都给散退了去,唯独留下韩浞,说是要叙旧说话。

本来这皇帝有意将韩浞领入后边紫宸殿,但他一时看去,就见韩浞稳如泰山地还是坐在了那处,没有半点动换的意思。

没来由地,李由心中随之也是生出一个想法,好似韩浞就是千年万年落在这殿中的一座山岳,根本不能稍动分毫。

哪里又还能生的起,要让这少年挪动的心思?

虽说这李由如今是人王帝主,但韩浞只要有一念生出,那即便李由身负七折八扣的天子龙气,也休想将韩浞这个念头给扳倒。

而且不仅扳不倒,反还会被韩浞生出的这个念头给缚住,怎么也跳不出这道念头的规矩之外去!

这,就是仙凡之别!

当然,韩浞如今还不是元神纯阳的“真仙”,只不过是个连金丹都还没结成的炼气凝罡。

但韩浞身兼这世上两门最上乘的道法,天罡三十六变更是精研根本道理的神通,让韩浞也是在每一日的炼气修法之中,修行积累地越发深厚,对那天地道理的摸索,也不知觉间进入了一个极深的境界。

就如先前与孙浮尘、柳月瑶几人在韩清帐中,他只是一时动怒,竟然就引来了虚室轰鸣,念生雷霆……

这些全都是境界修行所生出的神异!

虽然只是触类旁通的小道,但以小见大,也足以明白韩浞如今的修行该是到了一个怎样的超脱境界,根本就不是寻常炼气凝罡能够相提并论的!

也是因此,如今韩浞提起境界,就将自身一道稳如泰山的身影映入了李由心底,把这皇帝也是一时镇得懵懂,再也起不了让韩浞虽他转入内殿的心思不说,还让这皇帝座下一落,稳稳当当地继续在皇位上坐了下来!

“二郎,数年不见,却没想到咱们彼此经历……都是惊奇啊!”

李由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得微微有些怪异,当先就向着韩浞招呼道。

也是一时之间想不到这话该怎么说,李由也就只能胡乱牵了一个“惊奇”过来,却倒也颇为合适……

不过他这话倒不是信口而来,而是当真有了感慨的。

他自己也是经历了三灾八难,这才成了皇帝,虽然当中还有故事,但这却是把一条帝王之路,铺垫的更加艰辛难行了!

满腹的辛酸,也是此时忽然想起,就在这殿上叹出了一口来。

至于韩浞,都不用他再去问。

只听那坊间传闻,就知道这韩府二郎一会儿云游、一会儿患病;一会儿假死,又一会儿复生的……这么多事情,李由自己想了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颇为费劲心累,那就更不用说,亲身经历过来的韩浞!

只怕这当中的故事,比自己当上皇帝这一段,还要曲折离奇出许多倍来!

“确实,上次相见,陛下盛情相送夜明随珠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那时,陛下还是先帝膝下晋王,却没想到只经年一别,陛下已经荣登大统,成为天子了!”

韩浞也同样是心有所感,似是在忆起往昔,也是轻轻地就叹出了一声去。

他在前些年,之所以能够无忧无虑地闯荡江湖、云游四方,一半的功劳都在李由这些皇子身上!

要不是当年,三不五时地就能从这些人身上坑出一些金银珠宝来,韩浞如何能一路大手大脚地,把个中原都给逛下来了小半?

老实说,韩浞曾经一度有过猜测,自己从这些皇子手中顺来的好处,只怕比他上柱国韩府中的宝库,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甚至韩浞之所以时时喜欢掏出珍珠来当金银,其实也是当年从这晋王李由身上学来的!

而到得后来,那些皇子见韩浞钟爱珍珠,只为让他领情,也是纷纷投其所好,想方设法地从大唐各地,蒐集来了各式各样奇异明珠。

不过,韩浞起初都是做出一副不喜姿态,对这些皇子送过来的明珠都是只看过一眼,便不咸不淡地退了回去。

只等这些皇子王孙又再下去寻觅,直到找到了当真不得了的宝贝时,韩浞才会及时出手,照单全收,将前前后后的那些宝贝,全都给笑纳下来……

也是可惜,这样的秋风,在一位皇子身上只能打一次,多了也就没用了不说,把那些真龙子孙给惹得急火了,说不定当真和他翻脸。

到得那时,场面却是不好看了!

……

韩浞这边是在忆往昔,对当年情形还颇有些怀念意味。

但那边皇位上的李由,却又不是那么痛快了!

他是当年,拉拢韩浞最卖力的一位皇子,而且不单是韩浞,甚至是摆明车马和太子同座一条船的韩清,这晋王当时也时常会去探一探口风。

所以众多皇子之中,一向也只有这位晋王,筹谋最大,打算最深,让韩浞禁不住都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也是因为他欲念最深,所以也自然是被韩浞坑得最惨的一位苦主!

到了这会儿,李由登基为帝,不来找韩浞秋后算账也就罢了,如今这韩浞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再提那夜明随珠的事情……

这是在揭皇帝陈年的老伤疤啊!

李由被他这一句说的面色再变,但好歹还是忍下来没有发作。

片刻之后正了正神色,李由才又温和笑着,向下边韩浞问道:“如今先帝才刚驾崩未满一年,开皇未继,大业艰难,正是须得才干名士,为孤分担国事,消解世忧……”

说着,这李由神色忽然殷切,转向韩浞,就又接着道:“二郎与孤,皆是自幼长起来的伴当,值此新陈更替之交,还望二郎能够助孤一臂之力,亦是为这天下万民造化,修成无上道德之功……”

韩浞也是暗中无奈摇头,只叹这李由劝人笼络的说法,未免太陈旧了些,似乎当年想要忽悠自己的时候,也是说得同一套说辞。

一言一语,几乎丝毫不差!

不过这皇帝如今才给了册封官职,韩浞往后还要凭着这“天师祭酒”和“钦天监”的身份,在朝中便宜行事,与那蛟锦素等人再来交手。

所以如今,也是不能太不给了这皇帝脸面。

微微一笑,韩浞又向着上边李由打了一个稽首,接着才轻笑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陛下既然赐下了仙官册封、朝廷官位,我自然也当典守职责,有所图报,此乃天生道理,请陛下安心便是!”

李由听韩浞这话,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到底算是答应了下来,也是禁不住心中微喜,然后又对韩浞说道:“既是如此,那孤这便遣人带领二郎,前往钦天监上任!往后这朝中统领仙官,浑天监察之大任,便落在了二郎的肩上!”

先前已经做了应承,所以韩浞这会儿也就不想多表虚言。

只微微笑着看向李由,缓缓颔首算是回答,多了一个字也是不说。

那李由见此,面上笑意虽忽然一滞,但顷刻之后又回复过来。

索性不与韩浞多说,这皇帝也就吩咐了冯元,亲自领着韩浞,前往秘书省钦天监,去上任去了。

“韩祭酒,请随下官来!”

冯元满面堆笑,就走到了韩浞面前,头前一领,就要让韩浞随他而去。

却没想韩浞只是座上起身,就说了一句:“不必劳烦!”

然后就见他袍袖一挥,遁光一闪,就卷了那内侍监冯元,往钦天监司去了……

……

也是等到韩浞身影离去了小半天,那边龙椅之后,蔡容华的妖娆身影就缓步转了出来。

来到李由身前,这妖妃微微有些担忧着,就向他问道:“这韩浞虽然有些能耐,但陛下竟然将钦天监也封了下去,是否有些不妥?”

她也是后悔死了,原本只想将韩浞诓入宫来,随便封个什么仙官,想来他也就没什么由头再来捣乱了。

却没想到,李由只是在听说,那日打退那道铺天黑云的就是韩浞之后,竟然疯魔了一样,就要把天师祭酒和钦天监都给了他。

这会儿蔡容华才算是尝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连肠子,也已然都悔得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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