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开山祖师,乃是道祖老君座下大弟子度厄真人,算是老君在人间传下的道统,是以这昆仑派也向来被称为了玄门源始,道祖嫡传。
便是这昆仑山麒麟崖,亦是老君当年在下界修行时的道场!
只因后来道祖将离恨宫移往了三十三天,才有度厄真人又在原址之上立起了玉虚宫,开山建派,创立了昆仑。
韩浞随着亦无邪驾云高上麒麟崖,才方穿出重云,就见得一副仙灵壮丽景象,震慑住了他的心神。
原来这麒麟崖独矗西极高天,悬崖半隐云海之中,其上峰峦参差,竟显出一副云上山河的景象,而当中主峰之处,正坐落了一座云气缭绕的浩渺宫殿,远远看去只觉得比这山峰还要更加巍峨恢弘!
“这便是玉虚宫了!”
亦无邪指了远处峰顶,向韩浞说道。
除却这玉虚宫外,韩浞还见到其余峰峦之上也有重重宫殿楼宇,如星罗棋布,点缀在玉虚宫四周,也尽皆是一副绝世脱俗的景象。
韩浞本以为,自己之前见过混天妖圣的云中国天宫,已经是世上奇景,但此刻他再拿来与玉虚宫一比较,顿时就失了颜色,只觉这二者当真不能相提并论。
“便是这麒麟崖上任一偏殿小阁,也断不是那妖圣的王宫可以比拟!”韩浞心下暗暗叹道。
……
由亦无邪领着,韩浞驾云就直入了当中玉虚宫,在宫外按下云头,又辗转穿过了几重玄关巨门,这才终于进到了玄真大殿。
“掌教真人,韩师弟领来了!”亦无邪一入大殿,便朝着大殿当中禀报道。
韩浞不知这正宗的玄门道家是个什么规矩,只能是依了凡俗礼数,不敢仰面直视真人,以示尊重,而后跟在亦无邪身后低头一拜,口称:“弟子韩浞,拜见掌教真人!”
他母亲刘阆苑与昆仑掌教有了约定,他又学了人家《玄清紫气诀》,此刻口称弟子,倒是不算逾越。
而后就听殿上传来一个声音,温和说道:“不必多礼,抬起头来罢!”
韩浞得了法旨,这才敢抬头望去。
就见这大殿之上,祖师像前摆下七个席位,当中端坐一位模样不过三十许的年轻真人,正温润含笑,看着自己。
还没等韩浞开口传递母亲让说的话,上面玉阳子掌教却是把手一招,然后一道白光便从韩浞百宝锦囊中飞出,转眼便落入了这位掌教真人手中。
也不看刚回到手中的掌教玉符,玉阳子真人却是轻笑一声,朝着韩浞说道:“原本我与太阴星君约定,是要将你收入门下,为我弟子,只是如今却横生出一桩枝节来,倒不好全由我一家独断,须得你自己选定了,再来与我说!”
韩浞不明就里,不知这位真人要他选定什么,只好又恭敬向玉阳子真人说道:“还请掌教真人示下!”
玉阳子真人点了点头,然后看了韩浞身旁亦无邪一眼,才又转回向韩浞说道:“你来前见过了太阴星君,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无邪传你的雷篆天书便是天罡三十六变法门罢!”
韩浞连忙回道:“不敢欺瞒掌教真人,确是得到了母亲指点。”
听了韩浞回话,玉阳子真人便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这天罡三十六变实是我大师兄,许玄龄真人独创嫡传,便是同为昆仑弟子,别家师兄弟门下也是从不得学,按理说你学了天罡三十六变的法门,便要投入许玄龄大师兄门下,方是正统……”
韩浞忽然心头一惊,他的确是听母亲说过这法门来历,知道天罡三十六变的确是许玄龄真人一脉独门道术,但却从未想过这法术竟然还是嫡传!
其实这也难怪韩浞,毕竟当日亦无邪传他道法之时,除了告诉他不能外传之外,其余的也没有多交待。
“怎地到了这会儿,这道法就成了一脉嫡传,且听玉阳子掌教的意思,自己如今就只能拜在许玄龄真人门下……”韩浞心中有些懵懂迷糊,只感觉云山雾罩,不得真相。
还没等韩浞多做反应,殿上玉阳子真人便又接着说道:“不过我却答应了太阴星君,要将你收入自家门下,且你也学了我昆仑掌教嫡传的《玄清紫气诀》,如今这两家真法都被你一人得去,却是有些难办了!”
玉阳子掌教口说难办,却看不出哪里当真难,反倒是但韩浞这边,却是真真正正的束手无策了。
连《玄清紫气诀》都成了掌教嫡传,那他韩浞还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说,简直是一条街坊两头堵,你要他是进还是退?
好在玉阳子掌教也没让他苦恼太久,笑了笑便又道:“事到如今,我这里有两条道路供你去选,其一,还依了我与星君的约定,你入我门下为弟子,但须得让我废去了你天罡三十六变的法术,往后也不许再修行,这便算罢!其二,便是你拜入许玄龄师兄门下,天罡三十六变自然能够保全,且《玄清紫气诀》我也不收回,算是破例赏赐下来,但你往后需为昆仑立下功绩,当做偿还,且不得其他奖赏。”
说着,掌教真人转眼看定了面前韩浞,当真问到:“这两样之中,你愿意就哪一者?”
韩浞听问一愣,既是没想到这掌教真人竟然会给出这两条路子,也是被为难住了不知该如何取决。
但转瞬之间,他又想了明白。
这两条路子,其实已经是表明了掌教意思在当中。
第一条路自不用说,原是玉阳子掌教与韩浞母亲刘阆苑约定好了的,只不过是将本就不在约定中的天罡三十六变给洗了去,返回原本而已。
但第二条路,却是玉阳子掌教为了补偿韩浞与刘阆苑,将《玄清紫气诀》当做了添头,不让刘阆苑觉得吃了亏,再找到他头上来。
毕竟之前刘阆苑就说过,是拿了昆仑派欠下外祖母紫光夫人的一个人情换了,才讨来韩浞能入昆仑的这一道机缘,若只是随意安排在一位长老门下打发了,这道理恐怕无论放到哪儿,都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