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晚还来不及回答,曹洲就说,“同学,你这样是不行滴!虽然当年我也有些不理解他怎么能不说一句话就离开,女朋友不要了,连兄弟都不要了么?可后来我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别看他好像出国很风光的样子,回来的时候,瘦得跟竹竿一样,接任院长的时候更是每天忙碌得连吃饭的时间都顾不上。刚留学回来就当院长,那时候他承受的压力真叫大啊,医院里很多的资深医生和精英都不服气,那段时间估计是如笙压力最大的时期,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没日没夜的工作,要不是有茉落姐在,恐怕他早就胃出血挂了。你说堂堂一个医院的大院长都能得胃出血,说出去是不是很丢人?”
“胃出血?”她被这三个字惊到了。
“以他这种一路开挂工作方式,某天壮烈牺牲都不足为奇。其实知道一些事情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他那么拼命工作一半是为了他自己,还有一半原因就是为了你,他想借由繁忙的工作不去想你。”曹洲回忆地说,“那时候每天工作到很晚,他连饭都会忘记了吃,却不会忘记每天都要跑到一个地方去站上那么一会儿,有一次我好奇的跟在他身后,他在外面,我在车里,然后我就看见你从小区里走了出来,才了然,那是你住的地方。我就纳闷为什么如笙能够受得了每天站在那里看你,却不上前跟你说话,我还记得,那天下着雨,挺冷的,他就一个人站在屋檐下。”
是那次吗?她唯一的一次看见他的身影匆匆的上了出租车,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然后回去的时候就接到了苏艺的电话,告诉她,他回来了,已经有一年了……
轻晚呆愣着,被这句话镇住了,手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不长的指甲掐进肉里却是钻心的疼,如笙,如笙,为什么为我做了那么多,却从来都不说,任由她误会……
曹洲站着说不过瘾,最后一屁股坐下接着说,“你别看如笙那个人不懂得浪漫,可是他在背地里默默的做过的事情让我这个身为男人的男人都要感动,可惜我不是女人,要不然我可是非他不嫁……”
“那也看我要不要你。”
低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两人同时望去,是走进门的如笙,手上还拿着病例。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刚才可是在帮你把女朋友劝回来,真是好心没好报!”
“那感谢你的好心。”如笙睥睨地看着他,加上一句“……男人的男人。”
范氏幽默?轻晚忍不住笑出了声。
以前很少看见如笙会这样跟别人说话,即便是那个时候跟他玩的算好的曹洲,他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熟知的会以为他这人太狂妄,实际上是因为他不想说那么多无意义的话,也不习惯与人争执。
曹洲太了解他的性格了,在大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臭屁。这世上,他唯一见到可以让他有喜怒哀乐面面俱全表情的人,除了宋轻晚,别无他人。
Part5
“算了,看来今晚孤身一人的就只有可怜的我了。”曹洲耸耸肩膀,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还是回家吃饭得了。”
轻晚想了一下,问,“今晚我煲汤,师兄要不要一起来?”
曹洲刚想说好,再想了一下,“谢谢小师妹盛情,我这人还是有自
知之明的,电灯泡这种事不好做。”他挥挥手,“我先走了哈!”想了一下,“如笙,我期盼着喝喜酒,你们两速度可以再加快一点。”
说完像是后面有猛兽追一样,连忙走人。
如笙笑了一下,走到轻晚身边,摸摸她的脸颊,道:“还好,不是很冷。”
轻晚疑惑的瞅着他,“什么意思?”
“坐在沙发上都能睡着。”他说,“工作很忙吗?这么累?”
“……没有。”她转移话题,“你下班了么?我们可以走吗?”
“嗯。”如笙点点头,将病例搁在了桌子上,转过身,外套出现在眼前,轻晚看着他,说:“我帮你穿。”
如笙眼睛弯起来,温柔的吐出一个字,“好。”
穿好衣服,如笙拿了钥匙,“走吧。”
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转身,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轻晚微微一笑,拎着包跑上前,牵起他的手,说,“走吧!我们先得去超市准备粮食。”
如笙心一动,俯视着她的俏颜,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心里一片柔软。
两人一同走出去,少不了别人频频的回头率,如笙换了白色大褂,依旧是昨天的黑色风衣,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大院长,多了份休闲风雅。
轻晚走在他身边,偷偷的打量他的侧颜,没想到他竟然突然低下头,两人对上眼,轻晚急忙把头掉开。
以前如笙走路的时候是从来都不乱看的,怎么现在……
她脸微微的一红,感觉到十指相扣的手紧了紧。
再偷偷的看上一眼,如笙薄薄的唇角弯弯的勾起。
她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晚上除了煲汤,轻晚还提出了包馄饨吃,不过她不会,好在如笙会。
来到她的租的公寓,如笙坐在椅子上包馄饨,轻晚站在一旁学着,小猫每次见到如笙来都特热情,现在正围在他脚边打转转。
轻晚有些看不过去,将猫一提丢到沙发上,将电视边打开边说,“你不要再缠着你的如笙叔叔了,乖乖蹲这儿看电视。”
猫很懒懒地叫了一声,眼神看上去很不屑。
如笙看着那一人一猫的对话,薄唇扬起了一抹笑意,“它会看电视?”
“是啊。”轻晚去厨房里洗了个手出来,擦干,“以前不知道,后来有一次我把电视放着去煲汤的时候,出来就见它的眼睛盯着电视,动也不动,后来几次我这样试过很多次……你瞧,它现在就盯着电视不动了。”
如笙瞄了一眼那当真不动的小猫,再朝她勾勾手指,“轻晚,过来。”
她乖乖地走了过去。
他看着她问,“为什么你是小猫的妈妈,我就是小猫的叔叔?”
“……”这个问题……很深奥,很值得探讨一下。
她眼睛装忙,看着包着整齐的馄饨,说,“如笙,你包的馄饨就像我妈妈包的一样。”
如笙心肠好,放过她,“你在家经常吃?”
“嗯,是呀,以前很喜欢吃妈妈包的馄饨,加上几片紫菜和虾米,简直是美味!有一种无论在外面都吃不到的熟悉感。我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每
次放假回家的第一天,妈妈都会准备好馄饨,知道我在学校里馋坏了……不好意思的说,在回家的火车上,我都是一路想着馄饨回家的呢!”轻晚一边回忆一边说给她听,如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并不打扰。
这样的时光来之不易,他望着她脸上洋溢着开心的表情,和谈吐间轻松的华裔,就仿佛回到了以前。
这样的时光,让如笙倍感珍惜。
Part6
馄饨包了两个人的份,煮好馄饨之后,轻晚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吃自己碗里的馄饨,偷偷地瞄了眼如笙,他吃的很细致,基本上没有声音。就像以前在西餐厅里吃饭一样,不说话,仿佛吃饭是一件很严肃、正经的事。
他不是说话,她也没说话,只有电视里在放着动画片,一个清脆的声音疑问:“大咪咪,你在哪里?”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咪咪大,我在这里。”
这时,小猫跳上了餐桌,“喵!喵!”叫了几声,向轻晚讨东西吃。
轻晚从碗里夹了块馄饨肉放在桌子上任由它啃。
小猫咪吧唧吧唧地吃着,吃完之后犹觉不过瘾,踏着猫步走到如笙旁边又喵喵地叫。
如笙夹了一块肉喂它,它毫不客气的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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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够了哦,习惯吃肉,以后就不吃猫粮了!”轻晚板着脸,抓起小猫,将它放到餐桌下,“不准你上桌来了。”
吃得饱饱的小猫也不理她,踏着优雅的猫步头也不回坐回沙发上看电视。
轻晚看着如笙碗里的馄饨差不多吃完了,道:“我帮你再盛一点!”说完就要跑去厨房。
如笙连忙拉住她,“不用了,我吃的差不多了。”
“那我也吃的差不多了。”她说,“我去洗碗。”
说完,端着碗屁颠屁颠的去洗,刚放了水,手还没伸下去,便被如笙抓住。
“我来。”他说。
袖子早已经被他松松地挽起,他做这些事十分熟络,可以看出平时没有少做。
其实如笙的手很好看,但是由于从小到大便吃过苦,手掌心始终都有几颗小小的硬茧,很早之前,她听别人说过,嫁给会做家务的男人的女人一辈子都会很幸福,她不知道别的男人如何,但她一直都相信能嫁给如笙的女人才是一辈子真正能幸福的人。
即使是他离开的那五年里,她也一直这么认为。
脑子里这么想着,没想到嘴巴就出卖她将她所想地说了出来,“如笙,以后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
如笙将盘子放在碗具的手一顿,转眸定定地看着她,“那么你幸福吗?”
幸福是什么?即使她相信嫁给如笙会是幸福的,但也不代表她以为这样的幸福就属于自己。
这五年里,她已经不敢奢求幸福为何物了。
轻晚垂眸,并没有回答他的话题,而是从流理台上那个毛巾:“把手擦干净吧。”
随后转身离开。
有些事何必追究到底,还能在一起就默契地不提过去,只珍惜现在岂不是更好?
可如笙并不是这样想的,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搂进怀里,语气里有自己都未发觉的害怕和紧张:“轻晚,告诉我为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