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听得出来,那句话神咲表明了自己并不知道其余的使徒的名字。不过就这样已经够了,至少冥月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了一小部分。
“对了,使徒天赋呢?”
“这个嘛……每个使徒基本上不会离开寒川极地,当然我也没有见过他们。所以不知道啦,甚至樱梦和樱葬的使徒天赋我也从来没见过。”
冥月心中早就有了准备,所以这一次并没有显得那么失望。“对了,你刚才提到过幻灵。看来你应该捕捉到了属于自己的幻灵了吧。”
“是的!”看上去神咲显得十分的自豪,毕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嘛,“我的幻灵是属于稀有幻灵,幻蝶!”
神咲闭上了双眼。她感觉得到,自己在不断激起体内的灵力流动在自己的中。
“哇,太美丽了!”
在一阵紫色的光芒中,如同蝴蝶一样的淡紫色蝶翼慢慢浮现了出来,接着是一个仙女模样的女子的面容,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也伸出了光芒。光芒逐渐退去,这个拥有着一对淡紫色蝶翼的与神咲身材差不多大小的女子,出现在了神咲与冥月之间。
她几乎是赤身裸体,几条紫色丝带缠绕着她的身体,不过还是有大部分的肌肤裸露在外。
“你好,我叫幻蝶。”她的声音如梦幻一般的,不像是在冥月面前说话,倒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一样。
冥月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梦幻般存在的仙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神咲见此状只得低声笑了笑,走到了幻蝶的身边。
“好奇怪。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说话?咲,这也是人性吗?”幻蝶侧过头看着神咲轻轻地问。
神咲连忙摇了摇手,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不是不是,可能是因为你太漂亮了吧,哥哥一时还没缓过神来吧。”
“哦。”幻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冥月,“这就是咲你说过的嫉妒吧。”
“哈哈哈……”神咲笑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只见冥月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仙女”。
“我说的话很好笑吗?为什么咲笑的那么开心?为什么你却又不笑?”幻蝶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她摇了摇头,“看来我还是没有了解清楚人性啊。”
接着幻蝶化作一阵淡紫色的烟雾,慢慢地回到了神咲的身体中。没有剩下任何一点痕迹,像似刚才真的是一场梦而已。
“这孩子我遇见她时,她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的。”神咲停止了欢笑,表情多出了几分认真的神色,眼神中也透露出了一丝哀伤,“四周全都是尸体,那些被派遣出去的士兵的尸体。”
“怎么会……”冥月也将刚才发生的尴尬场面抛了开来,转而仔细听着神咲的话。在他的眼中,刚才的那般温柔又带有几分天真的“仙女”怎么会去杀死他人。
“她一个人很害怕,静静地抱着并拢的双膝,坐在那里看着我们。我记得那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辜,像是她是受害者一样。”神咲看着冥月,“当时幻灵大举袭向祭月城,而其它地方很快都被镇压了下来。唯独那个地方,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是她杀的吗?”冥月一直在思考着要不要问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因为他心中绝不相信。
“对啊,那两百多具尸体,全都是她造成的。”神咲说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随我同去的护卫们当然对她保持高度防备,甚至他们已经开始商量该如何杀死这个可怕的怪物。而她,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向我们问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们想要杀我?”神咲突然笑了笑,“她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是很幼稚的问题,不过在我的眼中却不同。是啊,为什么我们看见一地的尸体就能断定是她杀的呢?其中一个我的护卫便回答了她,‘因为你杀了他们,得血债血偿。’她只是再一次笑了笑,然后望向远处,像是她能够看见我们所看不见的东西似的。‘看来我又明白了人性多一点儿了,虚伪。’”
“虚伪?”
“你和我当时的反应一样。”神咲淡淡地笑着看着一副认真模样的冥月,“一个幻灵居然想明白人性,这使我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接着,她做出了一个让我们众人哑口无言的回答。‘对啊,你们想要杀我是因为我杀死了你们的同伴,所以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血债血偿。但你们可是先杀死了我的同类,杀死了胜过数十倍于这些人的幻灵,那为什么你们就不用血债血偿?’说完,她突然站了起来,那些护卫们立即用剑挡在我的身前。但是我并不需要他们的保护,因为我知道她不会伤害我,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一个人慢慢地走向了她所站的位置了,我让那些护卫退下,静静地、没有任何敌意地靠近她。她愣了愣,问我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害怕她。我回答她说,因为这就是人性啊。信任,我相信你并且我认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我们没有理由伤害你,而你更没有理由来伤害我。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的看向我,‘你好像很懂人性,能教教我吗?’我回答她,人性这东西是说不出来的,不过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之后她便要求跟在我身边,来明白一切的人性。”
故事说完了,两人也都沉默了。
泣夜宫,此时显得比以往还要沉寂的多。
沐浴着清晨那微微湿润的空气,冥月和神咲两人走在祭月城的街道上。
经过昨晚一晚上的了解,两人彼此也不再陌生。在临走前,神咲询问了冥月在明天是否去试试能不能够进入战斗研发部。那里可有着大量的珍贵的文献,记录着许多关于幻灵的,这使得冥月更加想要进入战斗研发部。
“哥哥,你觉得我们进得了战斗研发部的几率有多大?”神咲依旧穿着那身如雾般飘逸的纱裙。
“天晓得,不过我想应该能够进去吧。”冥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去看着神咲,“还有,你以后叫我月就行了。”
“哦,是吗?我倒觉得叫你哥哥蛮好的。”神咲笑着绕着冥月走了一圈,“不过,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以后就叫你月吧。不过条件是……”
“还有条件啊?”冥月看着神咲修长的食指在他的眼前晃悠。
“你也得喊我叫咲。”
冥月耸了耸肩,说:“这你以前就说过,我能不答应吗?”
“好!就这么说定啦。”神咲冲冥月笑了笑,接着继续向前走去。
冥月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祭月城的妹妹,不禁突然想起了望曦城的那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妹妹。“她现在还过得好吗?”
祭月城半月街区战斗研发部。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了战斗研发部大门前,两个腰挂佩剑的侍卫正分别站在大门前左右各一侧。从外表来看,战斗研发部的确是属于那种阴森却又不乏威严感的存在。
“公主殿下!”两人一见到神咲便立即单膝跪地。
“起来吧。”
神咲得意地向冥月看了一眼,看来事情基本上算是成功了一大半。没想到守门的侍卫竟然认识神咲这位公主,那么想要进去也不是件难事了。
“这位是?”两人仍然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一直向冥月方向看去。
神咲连忙说道:“哦,这位是从望曦城刚回来的冥月王子。”
“见过王子殿下!”
“嗯。”冥月倒挺不在乎这些的,像不是在跟自己行礼似的。曾经的冥月,在望曦城可听的是“见过二王子”。
“咳咳。”神咲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两个侍卫立即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我和王子要进这战斗研发部,开门吧。”
“这个恐怕不行。”两个侍卫这次回答的倒挺干脆的。
不会吧?这个结果可是和刚才情况不相符合。神咲还满心以为能够进入战斗研发部呢。
“为什么。本公主和王子想进去都不行吗!”神咲明显挺高了音调。
“恕卑职无礼,就算是王亲自来了,没有樱葬大人的允许也是进不了的。”其中一个侍卫解释到。
什么!自己的父王亲自来了都不行,他使徒算什么东西,连王命都可以违抗吗?没他的允许不行,本公主非要进去还不可吗!
“你们两个活的不耐烦了是吧?”神咲一肚子的火总算是找到人发泄了,“本公主偏要进去你们谁敢拦我!”
“咲……我看算了吧。”冥月伸手拽住了正准备冲向门的神咲。
“公主,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这样是没有办法的啊。”两个侍卫立刻再一次单膝跪在地上。
“那可和我没关系!”
神咲挣扎脱了冥月的手,立刻咏唱起咒语。
是魂术!而且还是中级魂术——寒冰葬骨。虽然冥月自己并没有足够的灵力来驱使魂术,但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魂术世界的追求。从小就在书房中过夜的他,早已将大多数魂术牢记于心。
“神咲!”冥月赶忙出手想要阻止神咲释放“寒冰葬骨”,因为他深知这一招数的破坏力有多么大,况且还是中级魂术。
可惜,冥月终究无法阻止已经释放出去了的魂术。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中变得冰冷,地面和墙壁也结起了薄薄的一层霜雪。在神咲和两名侍卫之间的地面上,轰然出现了大量的、正快速移动向那两个侍卫的紫色冰晶。
“哇啊啊啊!”两个侍卫绝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今天丢掉性命,面对急袭而来的死亡,他俩吓得连看也不敢看。
就在这冰冷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阵令人陶醉的香气。在冰晶疯狂地用尖利的冰凌刺向两名侍卫的一刹那间,从左侧出现了一股席卷着许多樱花的风。
“骗人的吧?”神咲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冥月。
中级级别的魂术竟然被一阵樱花挡下了,无论谁也不可能相信。
不过这两人此时忽略了一个例外——那就是使徒之中位列第六的花舞者,樱梦!
“公主殿下息怒。”一声温柔的、却又不带任何感彩的女孩子的声音随着冰晶炸裂之后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樱梦大人!”两名侍卫早已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像是看见了救世主出现一样,向那冰晶炸裂后掀起的尘雾中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