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琛坐在屋内看着慕容夕正在用小刀在买下的玉石之上刻字,再用紫石粉和她自己制作的药粉涂抹在那些字上。
“这就是你说的主意?”
慕容夕笑着点头:“这次也是天助我们,再过几天,就会有一场大暴雨,说不定,就会引起决堤。”
轩辕琛呢听了她的话,看上她的写的字,明白过来道:“你就是想借着这次的暴雨,让这块石头变成预言石?”
慕容夕抚上石头的上字:“黑鱼草我们是要尽快拿到的,这样,我对你的承诺才算做到了,不然我的心里可是一直记挂着的。”
轩辕琛抬了抬眼眸,看着慕容夕没有说话,他之所以不着急着找黑鱼草,就是知道这是留住慕容夕在身边的唯一办法,一旦她完成了对他的承诺。指不定,第二天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找不着任何踪迹。
慕容夕半响没听见轩辕琛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就见着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怎么,我看着你的神情,倒是不像欢喜。你不想治好你的腿了?”
轩辕琛笑笑:“想,那是在你不走的情况下,如果你又想上次一样逃的不知去向,那我就不想。”
“上次我可是托人给你报了信,也不算无影无踪。”
慕容夕转身刻下最好一个字,吹了吹上面的紫石粉,拿给了轩辕琛看。
“如果真如薛深所料,说不定这块石头还能记载于大越的史官的手册里。”
“那你准备怎么让他被世人发现?”
慕容夕想了想:“大越的人都是靠海为生,自然得是跟水有关的东西。”
三天之后,护城河上,许多人看到一块石头伫立在护城河的浅滩之上,上面刻着的字,还泛着紫光。
神都的京尹得知这件事后,赶紧让人抬轿到护城河之上,一观究竟。
看着那石头上的字,京尹不知如何是好,这分明就是预言。可是身为巫祝的巫若,并没有人格反应,他若贸然将这石头的情况反应给宇文尧,可是预言却没验证,这罪名他可担待不起。
可是他的下人却为他出谋划策道:“老爷,你看这石头一出,边上这么百姓看着,要是不禀报圣上,这要问起来,不就是私藏的罪名吗?”
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比起没有应验,被皇帝责骂几句,要好过应验之后当马后炮好吧。
京尹权衡一番之后,还是将此物呈给了宇文尧。
宇文尧看着石头的上的刻字:商羊鼓舞,天市横行。
宇文尧将石头给了旁边的大监,拿出帕子咳了几声后,才道:“天将大雨,商羊鼓舞,这是告诉朕,将会有暴雨侵蚀神都吗?”
京尹听着宇文尧语气里的不满,立马下跪:“臣也觉得是无稽之谈,我们神都已经有百余年没遭过大水,怎么可能就在这几日就下暴雨,发大水呢。”
宇文尧知道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对着宫人道:“你们去把巫祝找来,让她详解一二。”
宫人看了看总管的太监,总管太监道:“皇上,这个巫祝前几日受伤了,现在还在昏迷。”
宇文尧皱了皱眉:“总是在这种时候给朕出这些岔子,朕都不知道养着他们巫祝那帮人是来做什么的。”
“皇上息怒,息怒。”
宇文尧挥挥手,让人把那块石头拿下去,对着京尹道:“不管是真是假,还是让神都的将领们做好准备,大水一发,堤坝估计会决堤,让人守在那里,随时准备好抢修。”
“微臣遵旨。”
京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现在是既希望这暴雨下起来,又不希望这暴雨真的来临。
这要是不下,皇帝派遣了这么多的兵力在那里苦守,却不见个结果,他不可得受罚吗?可是要是真的发了大水,百姓民不聊生,他这个做京尹的也不会好过。
京尹这样想着,没想到回去的路上久开始电闪雷鸣,他哀叹一声,看来暴雨之灾,果真是躲不过去了。
慕容夕站在屋檐下望着瓢泼的大雨,就算是在金国,这样的暴雨也是很少见的,不过好在大越这次有所准备,尽管堤坝真的如他们所料已经决堤,但是暂时还没有什么人员伤亡。
薛深也站在自己房间的屋檐下神情恹恹的看着这大雨,这种架势,就算是打伞身上也会湿透的。
慕容夕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了屋内,她问着屋里的轩辕琛道:“如果巫祝一族,真的人人都能预测,那大越怎么至今都还是一个小国。”
轩辕琛看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巫祝一族人人都有预知的能力了。”
“那是什么人,才会有如此的能力。”
慕容夕坐上了席。
轩辕琛看着窗外的大雨道:“早先巫祝一族,还未分割的时候,只有经过严格挑选的圣童,才有这个能力。不过一直以来,圣童都是以男子为主,从来未有女子继任圣童的先例。”
“所以巫若就是第一个女圣童。可是那薛深是什么,也是圣童吗?”
轩辕琛摇摇头:“巫山一派淡出的时间太久了,我们根本无从得知他们怎么样选择有预知能力的人,但是,唯一知道的是,凡是怀揣着这种能力的人,都不会久活,他们每改变一次天命,他们的寿命就像花一样,会多枯萎一分。”
慕容夕一惊:“那这次他说出了暴雨之象,岂不是就是减了他的寿命。”
轩辕琛望着慕容夕道:“他们这种有预知力的人,连什么时候会摔倒,什么时候会面临巨大的危险,都看得一清二楚,说出他们的预言,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他们躲不掉。就算你不问,他也会说暴雨之象,只是信不信就是由我们自己决定了。”
慕容夕心思一转:“你这样说,也是想提醒我,他早就知道他会遇见我,所以我和他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安排。”
“他知道他会遇见你,是不是故意的安排,很难说清,命运的际遇,他早就一清二楚,他跟着你,也不知道到底是出自于自己的目的,还是本来,就是天命。”
慕容夕看向外面还在屋檐下蜷缩成一团的薛深,其实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能够预知天命的人,而他到底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一直跟着她。
轩辕琛捧着她的脸转向了自己:“我倒是看你所结交之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慕容夕拍掉了他的手:“怎么不是善茬了,你倒是给我去外面随便找一个巫祝一族的人来,就算你能找到,能随手就抓来一个会预言的人吗?”
轩辕琛捏了捏慕容的脸:“知道为什么就算有巫若在,大越这几年还不顶一个大魏吗?”
“洗耳恭听。”
“就是因为巫祝一族的人不敢随意更改天命,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就算妄想去改变,也会是徒劳,他们即使能够预言到,可是却无法改变,既伤了己身,又讨不到宇文尧的好,不说也罢。”
慕容夕听完想起了什么,对着轩辕琛道:“既然巫若已经这么厉害了,那她这般费尽心思的想要九州神机图做什么,九州神机图有预测的能力,她也有,这对她来说完全就是累赘。”
轩辕琛笑笑:“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伶渠,也就是芙笙,在大越埋伏多年,看着巫若施展预测之术的时候简直就是少之又少,她大多都是卜上一卦,用一些故弄玄虚的话去哄骗别人,她到底有没有能力还是俩说。”
慕容夕听罢,指着外面的薛深道:“那这样说来,或许在大越,会预知的,就只有薛深一人了。”
轩辕琛点点头。
此时的薛深坐在门上,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看着雨。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其实有些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巫山一派自从脱离了巫祝之后,就隐居山林,不肯面世。他们并非是低调,而是他们已经许久未出现过能够预知未来的人了,如果让世人们知道这一点,他们就会迅速垮下神坛。他们以为真正的圣童可能是在巫祝一派,所以血脉也一直在他们之中延续了下去。
而巫祝一派也有几百年未出现过可以预测之人,他们为了能够继续得到皇室的支持,假装每二十年还是会选择一个预测的圣童出来,可是,这一切都仅仅是个骗局。
巫若没有这个能力,其他的族人也没有。他们也如同巫山一派一样,认为圣童在对方的阵地里,可没想到他们两方早已经不受上天的眷顾,失去了这个能力。
但是薛深是一个例外,他从小就能够预言一些小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能预测的事变的越来越多,可是他的师傅怕他的能力为自身招来灾祸,所以让他一直隐藏自己的能力,不要被外人所知。
可是最近,他好像越来越管不住自己了,总是不自觉的去预测一些未来发生的事,而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些力量的反噬,变得越发的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