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谨在听完苏怀民一番利益交易后,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只是踱来踱去,似是认真地考虑其中利害。
苏怀民其实也在担心他会不会答应,当初女儿苏幼清在宴会上拒绝宇文谨的求婚,公然损了宇文谨的面子,自此之后宇文谨明显对他冷落起来,不再重用。
这怕是如今最大的障碍。
不过如今他在朝堂中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相信宇文谨明白自己有能力将会助他一臂之力。不过此事尚不能大意,毕竟沈岸阔也有着不可小觑的地位,。可转念一想沈岸阔是向来不与朝中皇子有来往的,这点也让苏怀民稍稍安心。
在苏怀民心中暗暗思量之时,宇文谨忽然转过身,面色无二,嘴边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笑。
“大皇子,可是已有定断了?”苏怀民捋着胡须,询问道。
“本皇子答应你。苏大人答应的事也定当牢牢抓住了。”宇文谨边说边拿起一盏琉璃茶杯举在眼前把玩,漫不经心地说着。
果真是答应了,苏怀民心中喜不自禁,全然没有表现出来,双手作揖微躬身体,郑重回道:“大皇子请放心,微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大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吧。”宇文谨走上前扶起苏怀民,说道:“你我原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以后自然是相互帮忙。”
听完宇文谨此番话,苏怀民已是七八分相信他了,这剩下的两三分嘛,是为以防万一,未雨绸缪。任何人都是不能全然相信的。
既然宇文谨已经答应,苏怀民要尽快会府上准备好,向宇文谨又行了一礼说:“那大皇子没有其他事情微臣便告退了。”
宇文谨挥挥手,“退下吧。”
今天苏怀民这样委曲求全地求助自己,只为了一个尚不清明的东西,可想而知它是有多么重要厉害。宇文谨心中满是好奇与渴望,而对于得到它势在必行。
虽然已经答应苏怀民帮他夺得此宝物,不过能否取得还尚未可知。他帮了苏怀民去宇文良府上夺宝,可搜遍了全府也没有,这便怪罪不到他的身上了。只能说宝物已被别人获得。
到时他既得到宝物又能获取苏怀民的帮助,可谓一石二鸟。
宇文谨双眉一皱,紧盯着桌上的茶盏,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眉目舒展,竟哈哈大笑出来。
原来可不止一石二鸟!
“来人!”高高一声呼叫,声音甫一落地,立即进来一侍卫,“属下在!”
宇文谨吩咐道:“备一顶普通的轿子和一身平常衣裳。”
侍卫得令答了一声“遵命!”便出门准备了。
宇文谨换了一身衣服,坐上轿子从后门出去,一柱香过后,轿子落在户部尚书沈岸阔的府上。
宇文谨刚要进府门,便被守在门前的两个仆人拦住,宇文谨贴身侍卫刚要出手,他便挥手让他退下,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他转向其中一看门家仆,淡淡道:“去禀告你家大人,说门在有一谨公子求见。”
沈之岸听完家仆如是说,不免奇怪,他并没有认识任何叫谨的公子,又问来人穿着如何,长相如何。家仆只说虽穿着普通但器宇轩昂,比平常人凌厉颇多。
听到如此描述,沈岸阔脑中忽现宇文谨的脸,又想到谨字,便更加肯定。
慌忙要出门,堪堪出了门口,转念又想到如是宇文谨为何要乔装打扮,定是不能暴露身份的大事,于是沈岸阔吩咐家仆请他进来,就转身进屋。
宇文谨见到来人是家仆而非沈岸阔,不免对沈岸阔另眼相待,果然是只老狐狸。
刚进沈府,只见府中既无奢贵华丽也无平淡清明,亭台楼阁花鸟树木皆是普通官员的标准,但是府中布局结构甚是精妙。在外人看来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但宇文谨可以见得沈岸阔心思之深。
宇文谨被带到沈岸阔的书房的途中,沈明珠经过花园,看到了宇文谨,她认得大皇子。对于他一身便衣甚是奇怪,而且她记得父亲和大皇子尚无交情来往,出于好奇,悄悄尾随他们身后。
沈明珠看见宇文谨进了书房,她见四下无人躲在门外,想要知道大皇子和父亲到底在密谋何事,若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也好劝阻父亲以免走上歧途。
书房里。
沈岸阔见果真是宇文谨,忙作揖行礼,“参见大……”
未及他说完,宇文谨便开口说道:“尚书大人不必多礼。”
沈岸阔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大皇子找他有何要是,他记得他们并无往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沈岸阔见宇文谨也不言语只是盯着自己的书房打量着,先开口问他:“大皇子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宇文谨停下打量的目光,倒是打量他来,这让沈岸阔全身不自在,但他万分镇定地站在原地等他开口。
宇文谨最终把眼光定在沈岸阔脸上,用他一贯的语调问:“听闻我七弟府上得了一个宝贝,沈大人可有耳闻。”
此话一出,沈岸阔心里咯噔一声,脑中千思万绪,镇定自若道:“七皇子府上的宝物必是数不胜数,不知大皇子指的是哪个?”
果然是只老狐狸,宇文谨又说:“听闻这宝物关乎这片大陆的命运,沈大人可有印象了?”
原来是为九州神机图,沈之岸明白宇文谨今日找来,应该是知道他有此物的消息,可还是不敢贸然开口。
宇文谨见他不回答自己,也不恼,接着说:“我当大人是知道的,苏大人已经说了是沈大人您有此宝物消息是在我七弟府中。”
沈岸阔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宇文谨是何目的,回道:“苏大人怎会知道微臣的消息,这怕是污蔑,朝中人都知道微臣与苏大人想来不和。”
他还想说点什么,宇文谨突然拍桌微怒说:“别再拐弯抹角,本皇子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我要夺得这宝物,你帮还是不帮?”
沈岸阔心中百转千回,这九州神机图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如今这番情景怕是无缘夺得。
宇文谨又说:“我知道沈大人对这宝物也有心思,不过,你若是帮我取得,我答应你事成之后娶你女儿。”
沈岸阔知道他这句话是何意思,选择他,那苏怀民则会孤立无援,罢了罢了,他是不能违抗皇子的权利的。
“既然大皇子把话挑明到这个份上,微臣也不多绕圈子了。”沈岸阔走到他面前:“微臣答应帮大皇子取得宝物,请大皇子也要记得今日所言。”
“当然。”宇文谨爽快回答,又问:“宝物宝物说了半天也不知它是个什么。沈大人应该知道的很详细吧?”
“是九州神机图。”
听到这个名字,宇文谨也有所耳闻,不过竟然真的存在,着实让他惊喜。
“之前只当它是传说,原来当真存在。怪不得连沈大人都出手抢夺。”宇文谨笑着说。
沈岸阔冷汗已被吓出,强自镇定说:“微臣只想帮助大皇子取得宝物,再无二念。”
宇文谨收起笑容,“那就好。沈大人认为如何才能从我七弟那里夺到它?”
……
书房外的沈明珠听到这里,想到自己要嫁给宇文谨,心里钝痛,于是跑去找葛耀明。
葛耀明看见沈明珠气喘吁吁地跑来这里,问她:“什么事这么急?”倒了杯水给她。
沈明珠没接,拉着他的衣角,焦急的说:“怎么办?我父亲要把我嫁给大皇子!”
葛耀明一顿,问:“为什么?”
沈明珠就将自己在书房听到的事告诉了他,然后问:“耀明,我该怎么办?我好怕。”
葛耀明将沈明珠搂到怀里,对她承诺:“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乖乖在家里,九州神机图大皇子是得不到的。”
沈明珠听他这样说,受惊地看着他:“你不会要去偷吧?”见他不回答,更加肯定了:“会不会有危险?我不想你为了我受到伤害。”
葛耀明安慰道:“放心,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吗?安心等着。”
两人分开后,葛耀明打算今晚就去宇文良府上偷九州神机图。
等到三更天时,葛耀明穿好夜行衣,前去宇文良府中。他避开所有人的眼线去了宇文良的房间,放了大量迷烟,找了一个时辰没找到没找到,然后在隔间找到。
慕容夕和轩辕琛在宇文良府在安排了大量眼线,他们知道这几天沈岸阔会有所行动,今晚有人报说有人潜进了宇文良府上,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沈岸阔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看到一人黑衣人从府中出来了,慕容夕挥手指示所有人行动。
轩辕琛看出此人武功甚高,对慕容夕说:“此人武功高强,不能一味硬拼,我前去会会他,你看准时机抢夺九州神机图。”
慕容夕点头,对他说:“你要小心。”
轩辕琛对她笑笑,“放心。”
葛耀明完全没想到有慕容夕和轩辕琛布好人手在抢夺九州神机图,虽然自己武功高强,毕竟寡不敌众,此时轩辕琛又冲过来与他打起来。
轩辕琛与他交手过程中,从他胸口的衣服伸进去,然后将九州神机图扔给慕容夕,慕容夕抢到后快速领着一小部分人马逃走。
轩辕琛也不再恋战,直接下令撤。
葛耀明受了伤,拖着步子还想追,但是转念一想这九州神机图只要不落入沈岸阔和宇文谨手中也无大碍,只要自己能和沈明珠在一起就行了,于是转身向自己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