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只觉得头晕的很,眼睛似有千斤重,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很不清楚,好半晌后慕容夕才勉强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无力的抚了抚额。
阳光有些刺目,慕容夕眯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的适应,这时才开始打量起四周来,发现她现在正躺在一处破落的小庙里,
慕容夕看到这种情形,顿时打起了精神。明明之前自己还在魏国的皇宫里,怎么如今就到了这?慕容夕用力的支起身子,打量着四周,见这里只是一座破落不堪的废旧庙宇而已,并没有其它的不同。
慕容夕心里疑惑,此时却是有一位乞丐走了进来,用一脸探究的表情直直的盯着慕容夕,脸上的神色也满是好奇。慕容夕注意到乞丐的表情,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有什么问题吗?”
乞丐脏黑的手里拿着半个馒头,刚刚咬了一口,听见慕容夕如此问,便也没有在吃下去,随手将馒头塞进了破烂的衣服里。随后才饶有兴致的看着慕容夕,懒懒的回答道:“我见别人把你随手扔在了这里,还以为你是死人呢,没想到竟是个活的,这难道不是一个稀奇事吗?”
“被人扔在这里?你可看见了是什么人了?”慕容夕听见乞丐这么说,知道他定是看见了事情的经过,更何况这里除了他,显然是没有旁人了。自己若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询问他了。
乞丐见慕容夕如此焦急的样子,倒是突然卖起了关子来,看着慕容夕只是发笑,也不开口说一句话。慕容夕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人情世故倒是明白一些。
如今看见乞丐这个样子,心里顿时了然。可是慕容夕也没有点破,只是抬起手腕,露出手腕上佩戴的一只金镯子来,对着乞丐晃了晃,笑着开口说道:“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你若是能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就把这个给你。我想你定是没有见过这金镯子,你若是得了他,此后就不用沿街乞讨了。这比买卖怎么样啊?”
乞丐看见金镯子,眼底露出一抹亮色,半分也没有思考,忙不迭的点着头,继而说道:“你有什么想问对我,尽管问就好,我全都回答你、”
慕容夕收起嘴角的笑意,神色骤然变得冷凝起来,眼睛看着乞丐,一派认真的模样:“我要你把那天看见的全部都说出来!”
乞丐想也未想,便开口说道:“我那日在庙里,只见几位穿着官服的官爷把你扔在了这里。这里距长安城很远,我想着定是哪家达官贵人死了侍婢,扔在了这里,所以也没有多管。直到刚刚你醒过来,我才知道你还活着。”
“因为很少有人扔一个尸体会来如此远的地方,所以当我看见他们把你扔在这里得时候,心里也是觉得奇怪极了,便一直都记得。”
慕容夕脸上的神色未变,只是将金镯子从手腕上摘下,扔给了乞丐。心里却是想的通透了,原来夏子钰是真的把自己放出来了。
想到这里,慕容夕终是松了一口气,在魏国里被关了这么久,本以为夏子钰会拿自己来要挟轩辕琛,没想到如今他会这么简单就把自己给放了。慕容夕虽说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不过看着破庙外灿烂的日光,慕容夕的心里却是轻松了起来,如今总算是自由了。
过了一会儿,慕容夕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些力气,于是急急忙忙的起身,想着赶紧回金国去,轩辕琛定是还在等着自己。
一想起轩辕琛,慕容夕的心情便急切起来。她想见轩辕琛,想亲口告诉他,她怀孕了。她想看他兴奋的样子。她还有好多的事想要告诉轩辕琛,尤其是那一句,她愿意一直留在他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身后的乞丐收了慕容夕的金镯子,便一下也不曾放下过,拿着金镯子看了一眼又一眼。如今对慕容夕也变得热心了起来,见慕容夕要走,连忙问道:“你刚刚想过来,这是要到哪里去?”
慕容夕回头看了一眼乞丐,脸上的神色满是欢欣,“我要回家去了,我的家在金国。”
乞丐听见慕容夕如此说,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接口说道:“金国?那倒是挺远的,不过前面倒是有一处驿站,有马车出租,你可以去看看。坐马车可比你一个人走路快多了。”说完也不再管慕容夕,把金镯子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衣服里,又掏出怀里的那半个馒头开始吃了起来。
也许乞丐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可慕容夕却是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金国距离魏国路途遥远,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短时间里根本就到不了。所以慕容夕便去寻了乞丐口中的那座驿站,租了一辆马车。
赶马的马车夫年岁已有些大了,头发和胡须具是白的,说话时的声音也有些哑。但认识的路却是极广的,听见慕容夕说要去金国,便驾着马车走了一处小路,这走小道倒是比走大路省了不少时间。
在路上颠簸了半日,天色也已经有些黑了。在马车上坐了半日,慕容夕感觉身上似是要散架了一般,又加上一日没有吃东西,慕容夕更是觉得难受,突然便呕起酸水来。
马车夫看见慕容夕这个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关切的询问道:“姑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夕用手帕捂着嘴,好半晌后才缓过神来,看着马车夫不好意思的说道:“您不要见怪,我现在怀了身孕,所以才会这样。”
马车夫顿时才明白过来,语气焦急的说道:“你既然怀了身孕,怎么受得了这舟车劳顿。不好好在家养胎,去金国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慕容夕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着马车夫,语气里略带着女儿家的羞涩,“因为孩子的父亲在金国,所以我必须去金国。”
马车夫听见慕容夕这么说,也没有在问什么,只是看着前面,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记得这处是有座旅社的,姑娘怀了身孕,还是应该好好的歇歇。我看我们今晚就不要急着赶路了,先暂时在旅社里歇一晚,明早在上路吧!”
慕容夕抬手摸了摸肚子,舟车劳顿确实对孩子不好,纵使自己在着急,还是要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的。于是便听从了马车夫的建议,先行赶去了旅社。
待慕容夕赶到旅社时,旅社前早已停了一队车马。马车夫扶下马车里的慕容夕后,便赶去了旅社,只是慕容夕的身子不适,脚步也有些虚软,待走进旅社时,只听见旅社的小二用带着歉意的口吻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客官,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马车夫看着走进来的慕容夕,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慕容夕走上前去,看着马车夫问道:“这是怎么了?”
“有一个商队包下了整个旅馆,看来我们今晚是无法歇在这里了。”
慕容夕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车队,确实是人很多的模样,于是便也无奈的说道:“既然没有办法,那我们今晚就在马车里将就着歇一晚吧!”
夜里的风带着浓厚的凉意,慕容夕看着天上没有多大光亮的月亮,只觉得魏国的夜比金国的要黑,要冷好多。
马车夫裹了裹身上不大厚实的衣服,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慕容夕,语气里满是焦急的说道:“这夜里这么凉,可怎么能叫姑娘宿在马车里?更何况姑娘还怀着身孕,若是不小心染了寒气可怎么办。我还是去和那个小二说一说,看能不能叫那个商队勉强让一处屋子给姑娘歇一晚。”
慕容夕听见马车夫这么说,心里慢慢的生出一股暖意来。就连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能如此真心的对待自己,慕容夕第一次觉得,原来魏国也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地方。
马车夫进了旅社便把这些话告诉了店小二,店小二听完也不置可否,只是叫车夫等着,自己先行去禀告老板。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马车夫喊道:“好了,姑娘,快些进来吧!”
慕容夕听了马车夫的话,转身便走进了旅馆,看见马车夫便疑惑的问道:“老伯,你是怎么说的?他们竟同意了。”
马车夫露出憨厚的笑来,“我不过是说了你有身孕而已,那些商队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听见你怀有身孕,便答应了让一处房间于你。”
慕容夕满是感激的看着马车夫,语气里也是浓浓的谢意,“多谢你了,老伯。”过了一会儿,慕容夕想起,才又开口问道:“他们既答应了让我一处房间歇息,那么老伯你晚上该歇在哪里啊?”
“姑娘不必担心我,晚上好好歇息,明早还需赶路呢!”说完,马车夫便一刻不在停留的离开了。
慕容夕看着马车夫的背影,心里带着感激,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走进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