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让他们坐一下,请来负责这件案子的曲警官与他们详聊此事。
“林小姐,这次的绑架案,我们已经刑拘嫌疑人,只不过……经过调查,你们之间还有些渊源。”
“渊源?”和一个绑架者能有什么渊源?林简安暗自里愣了一下,熟人作案?不知道是哪个熟人……
林简安和沓尼跟着警官到了看守所,因为顺路,先到的男看守所。
看守所的监舍是一个个的小房子,布满了高墙电网,房顶很高,有两层楼左右。
透过铁栏杆,林简安看到里面关了十来个犯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灰蓝色囚服,犯人们看到来人,纷纷站到大通铺旁,贴着墙面立直身子,就像小学生罚站一般。
只有一个男人与其他人表现不同,蹲坐在看守所的角落,把脸埋在双膝之间,肩膀瑟瑟发抖。
“刘迅!过来!”狱警拍了拍铁栏杆,栏杆砰砰直响。
刘迅?舅舅也叫刘迅……林简安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多想,只看到那个男人缓缓抬起脑袋,转向铁门。
那熟悉的面孔……
让林简安瞪大了眼,她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何感想,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居然真的是……
她的舅舅!
她从没想过这起熟人犯罪的绑架案的背后主使人,居然会是刘迅!
林简安倒退了两步,沓尼扶住她,小声问:“安,你没事吧?”
林简安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他解释,只愣愣看着刘迅,嗓子一阵酸涩,最后,她声音沙哑道:“舅……舅?”
看到来人是林简安,刘迅眼神瑟缩,不敢和林简安对视,抖着身子转过脸去。
曲警官指着刘迅对身后的狱警说:“把他带出来提审。”
狱警点头,拿着电棒和手铐进入监舍。
之后曲警官又带着林简安去了女监舍,果其不然,是许彩珠。
许彩珠头发疯乱,似乎没有悔改,看到林简
安,大叫着冲上来,抓着铁栏杆,拼命的摇晃:“林简安!林简安!我是你舅妈,你告诉他们,让我出去!”
曲警官皱起眉头:“半小时以后把她也带去提审!”
审讯室里。
房间并不大,只有二十多平米,房间的中间竖着光洁的铁栏杆,刘迅带着手铐坐在里面,神色颓废。
林简安坐在另一个房间,从监控屏上看着曲警官对刘迅进行审问。
“刘迅,绑架人质林简平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刘迅低着头,默不作声。
“说话!”曲警官拍着面前的桌子,声音在空旷的房间显得格外大。
刘迅瑟缩了一下,嘴唇蠕动,最后供认不讳:“林简平是我侄子,我只是想绑架他从我外甥女儿那边弄点钱,我并不想伤害他。”
林简安坐在椅上,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缺比不上心疼:这是她的舅舅,发誓会对她好的亲舅舅……居然想靠绑架自己的亲侄子来勒索钱财。
沓尼轻轻拍了拍林简安的肩头,让她放轻松。
曲警官把刘迅说的话一字一句记在本子上,继续问:“你和另外三个执行者是什么关系?”
“是……是我以前在赌场认识的兄弟……”
“说实话!”
“真的是我在赌场认识的。”
“他们分别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他们叫大胡子,大胖子,小瘦子,都是一些绰号,不是实名,他们的真名我也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预谋这场绑架案的?”
刘迅回想了一下:“一两个月之前吧……”
林简安听到这话眼神眯起来:那个时候,许彩珠和她说过让她给他们买一套八百五十万的房子,她当下拒绝,许彩珠还和她大吵了一架,从此之后两家便决裂,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就开始计划绑架简平……
林简安的身子抖了两下,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最可怕的,真的是人心……
“他们的枪是哪里来的?”
“枪?”刘迅眼
中的震惊一闪而过,连连摇头撇清关系:“警官,我不知道啊,他们怎么会有枪?我……我的侄子还好么?”
林简安死死盯着监控屏,手指不自觉的放到唇边,咬了一口:亏他还会惦记简平的安危。
林简安只觉得五味杂陈,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滋味。
曲警官抬头望了刘迅一眼:“你都计划让别人去绑架他,还会在乎你侄子的安危?”
刘迅把带了手铐的双手抬起,抱着脑袋,充满懊悔,声音带了一丝哭颤:“我……我没想过要他的命,我只是……只是想从我外甥女那边弄点钱花……我真的没想让我侄子出事……”
曲警官看刘迅哭成泪人,忍不住告诉他:“你侄子还活着。”
刘迅情绪这才好转。
从刘迅这里问不出什么,曲警官吩咐人把刘迅带下去,换许彩珠进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到了看守所,许彩珠被监狱的气氛吓到,不免谨言慎行许多,但骨子里的泼辣却不减反增。
曲警官问她什么,她都闭口不答,或者信口胡诌,仗着自己是个女人,警官不敢对她如何,怎么也不配合审讯,嘴里还哭天喊娘,骂林简安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曲警官揉了揉太阳穴,挥挥手,让人把许彩珠带下去,换那个小瘦子进来。
这小瘦子是唯一“幸存”的绑匪。
不知是不是被狱友“欺负”了,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瘸着腿进了审讯室。
“枪支哪里来的?”
小瘦子眼睛滴溜溜转着:“是我大哥从黑市搞来的。”
“你和刘迅许彩珠是怎么相识的?”
小瘦子说:“我大哥说有一笔生意,我也不知道是干嘛,就跟着他去了,我不认识他们。”
曲警官目光如炬:“可刘迅认识你们。”
小瘦子抖了一下,马上镇定下来:“可是警官,我真的不认识他们啊……”
曲警官审了小瘦子一个多小时,林简安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坐到警察局的走廊上,把头埋在双腿间,捂着脸颊,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