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禾七睁开眼的第一句话。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好似轻纱飘逸。莫不是天外?
“啊~”禾七轻身爬起来,朝着周围喊道。“啊~”突然从脚底传来一声回音。
她蹲了下来,扯着嗓子喊了几句,耳朵缓慢靠近那片白色缥缈的地面,但是再无回声出现。她那两撇淡眉微挑,杏眼半睁,心想,肯定是梦。
“小七,小七!”稚嫩的童声响起,日思夜想的声音。禾七急忙抬头朝声音方向望去,周雨泽那身淡黄色T恤,蓝色牛仔裤已经裹满了泥土,笑着跑远了。“小七快来啊!”童声再次响起,禾七站起来冲着小孩远去的方向追去。无论禾七怎么狂跑,男孩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那一片白色之中。
禾七杏眼下垂,鼻头微微颤抖,叹了一口气,最终,停下了脚步。“君主。”沙哑的男声响彻在整个空间内,声音里充满了岁月的味道。
“谁在说话?”
“君主,您该回家了。”被岁月所认可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谁?君主是谁?”禾七眼睛飞快转动,四处寻找声源。
“七日后,地心之门会再次开启,去米苍山顶你就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声音渐渐远去,禾七想喊却无法张嘴,发布出来声音,想跟随那声音去看一看。不料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挪动,白光渐渐消失,四周漆黑一片,禾七感觉自己正在慢慢坠落。恍然间,一个念头窜入她的脑海:我会不会也发光呢,像夜晚的流星一样。
清晨,阳光照进那间十平米的出租屋时已经是八点多了。禾七睡眼惺忪,手胡乱在床头摸了半天的手机。“哐当”一声,禾七睡意全无。立刻下床捡起那支离破碎的手机,拍了拍自己柚子般大小的脑袋,屏幕上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实在让人觉得揪心,辛辛苦苦发单半个月才买的手机。禾七随意收拾了一下,套上一件蓝白色衬衫便出门了。
“今天早上在本市郊区米苍山发现三具尸体,死者身上毫无伤痕,死因正在调查当中,具现场人员透露,其中还包括当今知名商业人士叶某。而对于为何三人同时会出现在郊区,并且同时死亡,三人的是否有关系,警方正在调查当中。”市中心的大屏幕里传来播音员机械一般的声音。正在等候公交车的禾七听到米苍山三个字时愣了愣,梦里的声音也让她去米苍山,还提到了地心之门什么的。但,毕竟是个梦。
禾七摇了摇脑袋,马尾也跟着甩了甩。自言自语道:“哎,这世界干啥都要凑热闹,就连死也扎堆死,不理解。”
修好手机时已经中午了,开机后自动推送的新闻占满了屏幕。米苍山神秘尸案!
往后的几天,禾七再没有做过梦,也再没有去想那个梦里的指引。最近几天,每天早晨都会从米苍山顶发现莫名其妙的尸体,闹的人心惶惶。而死者身份更是大相径庭,竟然还有产妇的尸体也出现在那里,小城镇人人自危。院长妈妈好几次打电话给禾七,希望禾七能够停止晚上在那家偏僻食品工厂清洁的兼职。禾七只是觉得谣言荒谬而怪诞,不予理会。但对于院长妈妈的好心她心中一股暖流流过。
对于禾七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福利院的院长妈妈了。自记事起,她就每天抱着禾七睡觉,并且和别的小孩待遇不一样,就连院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她在稻田里无意间发现的小女孩如此亲密与在意。
第七天的那个傍晚,整个城镇宁静的如黎明时的村庄。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城市头顶,空气燥热异常。
她乘着最破旧的一趟公交车来到城郊,背着她洗的发白的棕色双肩包,白色的板鞋踏在被石子所霸占的土路上,鞋边迅速变成了土色。天色渐晚,她还要步行两公里左右才能到工厂,路上行人少的可怜。偶尔有工人脏兮兮的摩托车开过,一层黄土便落在禾七身上。汗水慢慢从额头滑向太阳穴,白皙的脸蛋上不知不觉挂上了一层绯红。
工厂门口围了好多工人,一个大腹便便,头发梳得发亮的***在最前面统计人数,看到禾七,眼神有些停留。将禾七分配在最后一个车间,负责打扫车间。
夜晚的工厂只有机器的嘈杂和某种食品原料发馊了的味道。禾七随便打扫了一下车间,即使是随便打扫,结束时也半夜了。禾七将垃圾收集在一起,拖出车间,同禾七一样大的黑色垃圾袋将禾七挡得严严实实的。
禾七走出车间,外面的冷空气便一股脑塞进她鼻子里。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禾七以为是风的声音,不予理会。庞大的身躯突然向禾七扑过去,禾七一躲闪,那人便扑倒在那一大堆垃圾上。闷哼了一声,迅速爬了起来。“禾七是吧?我是这里的主管。”那人笑着说道,小眼睛挤在一起。
禾七一脸惊讶,说道:“主管?你怎么在这里?”
“对啊,我为什么在这里呢?”那人撑着大肚子靠近禾七,肥胖的手朝禾七脸上摸去。
禾七被这么一摸,立刻退了好几步,借着工厂的灯,清楚地看见那人满脸的淫笑。面对那张油光满面,微微感觉到有些恶心。
“主管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禾七迅速地将垃圾袋拖走。心跳声盖过了风声。
那人没说话,转过身看着禾七的背影,嘴角一丝抽动。
垃圾箱在工厂最后面,后山的山脚下,没有任何的路灯,但对于禾七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禾七瘦小的身体很吃力地将垃圾袋望垃圾箱里扔。突然,两只手将禾七环腰抱了起来。禾七吓得尖叫了起来,她的嘴被一只肥胖的手捂住了。恐惧与绝望蔓延在她心里。
“你最好别叫,你应该清楚,即使你叫也不会有人听见的。”那人将禾七嘴捂着,夹着禾七走到一处草丛茂密的地方,狠狠压了下去。禾七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咬了那只手。那人吃痛地松开了手,但立即反手朝禾七脸上一巴掌,骂道:“贱人,给老子安分一点,今晚你让老子爽了,明天老子会给你好处的,不然,这荒郊野外的。老子不敢保证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禾七惊恐万分,绝望无比。此刻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禾七不敢想再发展下去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只能靠自己了。
“主管,您别急嘛,”禾七突然的改变让胖男人有些吃惊,“您别急嘛,时间很长,我们慢慢来,你这样压着人家,人家很难受的。”
胖男人又恢复了那一脸淫笑的表情,坏笑着说:“有意思,有意思,老子就喜欢这么知趣的妞。”说着手在禾七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主管,你真讨厌,把人家压的快喘不过气来了,不如我们换个方向吧。”禾七强忍着恶心去讨好胖男人。
那人傻笑了一声,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从禾七身上爬起来时,禾七边摸着那男人的肚子边朝着旁边的身后的山坡看,突然发现一根小藤蔓,有了。胖男人抱着禾七,双手开始四处游走,虽说禾七才十八岁,身体发育的却是凹凸曼妙。“哎呀,主管,您先别急,我来帮您阿。”
“呵呵,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什么呢吗,老子告诉你,你今晚逃不了!”胖男人说着开始撕扯禾七衣服。禾七慌乱中突然摸到了今天刚修好的手机,朝着胖男人的眼睛使出最大的力气砸了下去,那男人朝禾七脸上呼了一巴掌,坐了起来捂着眼睛。
空气中散开一股浓浓的腥味。
禾七撒腿就跑,男人坐在乱草堆上打算将她扯回来,但眼睛实在疼痛不止。禾七顺着自己刚模糊看到的路就跑。拽着藤蔓往山坡上爬去,物极必反,人也是如此。禾七根本没有任何恐惧便朝着山顶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