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森之淼派人将聘礼送到琉璃阁,并带话说九天后午时来迎接琉芸姑娘。
看着满院子的奇珍异宝,女儿家的衣服,还有胭脂粉黛应有尽有,颜妙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他还是要娶琉芸为妻,即使她已经不会弹奏,即使她记忆全无,他竟然还是娶她。看来,该是实行计划的时候了,一丝杀气从那双丹凤眼里一闪而过。
禾七自从那天晚上后就再也不敢轻易出门,自己本就是鱼肉,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刀俎,况且她又失了记忆。每天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或下人忙忙碌碌,或晚霞落日。他还会偶尔悄悄看望她几次,有时候带着美味佳肴,有时候带着奇形怪状的玩物,她的心每次都会因他带来的小玩意儿开朗起来。
“琉芸姑娘,你在吗?”小凌清脆的声音响起。
“嗯,进来吧,小凌。”
小凌低着头,双手端着木制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件青色的瓷器。“琉芸姑娘,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翡翠汤,是主上的聘礼里面的,说是专门为姑娘你美荣补身子用的。”
禾七端起翡翠汤,鼻子贴近嗅了嗅,新鲜的蔬汤之味袭来,禾七开心的拿起勺子,微笑着说:“闻着就很香呢。”
“姑娘快吃吧,一会凉了可就没有如此的功效了。”小凌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禾七手里的勺子。
禾七看了一眼小凌,轻轻吹了一下,便开始享受起来,味道果然是珠翠之珍一般的美味,清爽可口,香甜软糯。接着又吃了几口,发出“嗞嗞”的声音。越来越困,周围已经变的模糊不清,“小……凌……”,未等她说完话,便一头扎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身旁的女子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
……
在游亭旁的几位妇女陆续沉默离开,亭里游玩的孩童渐渐少了,斐琰等了好久,未见二人回来,心中疑惑。但却只能等待,四处观察之后,觉察到三层被有一种庞大的力量所笼罩着,师尊曾说过他八百年前游历五层,三层同一二层一样荒芜破败,无生命的存在,可今日所见却有人迹,师尊莫不是在说谎?还是另有隐情,他心中隐隐不安。自己是第一次被华帝所指派任务,却将两位新弟子丢失,回去该怎么复命。
再回头时,天空中乌云密布,黑紫色的天空看起来摇摇欲坠。游亭上已然无人,而游亭旁的妇女早已散尽。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一位黑色长袍的妇人,朝着游亭后急匆匆奔去,健步如飞。当斐琰反应过来时,那人只剩一个黑点。斐琰立刻腾空而起,追赶那位妇人。
斐琰脸上手臂上青筋暴起,双臂交叉,顷刻间,又分开,臂间悬浮着一个发着淡黄色光的球体,他一发力便将光球推了出去。就在那妇人跑在悬崖边准备跃下时,那黄色光球便在她的后背上散开来,将整个人包围住。斐琰缓缓落下,双手背在身后,“人呢?”
“哈哈哈,”那妇人反倒一副轻松自在神态,“你堂堂花坊都弟子竟连自己人都看不住,不知道被你的师尊拂燧知道该如何惩罚你。”
斐琰心里一惊,她竟知道师尊名讳,“你是谁?竟敢直呼我师尊名讳,行不行现在就杀了你!”说着,斐琰手中便出现了一把透明的黄色光剑。
那女子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愚弄的神情,“呵呵,拂燧一世英名,教出来的徒弟竟这般鲁莽。”斐琰将剑指在女子胸口,愤怒将他的眼神所包围。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为何知道这么多,而方旭尧和禾七又去了哪里。
女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轻笑道:“你放心,该去五层的人你会再次寻找到他,而不该去的……”妇女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斐琰,顿了顿,继续说道,“即使偷天换日她也进不去。”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忽然,那女子将光球全部融于一身,化作一缕烟雾,散了。空气中还回荡着她的声音,“人在崖下~”。斐琰便直接冲下崖。
果不其然,方旭尧同各师兄们都在崖下,唯独不见禾七。他前思后想都觉得事情蹊跷无比。沙可一行人找到了潜藏在三层的密匙,开了通往花坊都的门,催促着离开三层。斐琰几次欲言又止,沙可看出了他的为难。“斐琰,你想说什么?”
“大师兄,我……禾七不见了。”只能现将眼下的事情解决,至于他的疑惑,以后找时间栽说。
“嗯。”沙可视若无睹,仿佛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嗯?师兄,她也是新弟子之一啊。”斐琰心中万千疑惑。
沙可狐疑地看着斐琰,“师弟,你忘了吗?这是对新弟子的考验,不通过者,不予理会。快走吧,门已经开了,师尊给的期限也即将到了,若再不赶回花坊都必会受到惩罚。”
“可是……”
“没有可是!快走!”
斐琰被拉了进去,不该去的人,不该去的人,斐琰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千头万绪,满腹疑团,但还是随众人回去了。
血色的太阳将大地笼罩着,烟雾却弥漫在这荒野之中,周围阴暗腐朽,尸骨遍地,禾七缓缓睁开眼,身体虚弱无力,完全使不上劲,想着昏迷之前发生的事,肯定就是那碗翡翠汤了。她使出浑身解数,才坐了起来。
周围传来尖锐的刺鸣声,仿佛鬼怪要叫嚣着冲破地面,血色的月光照在荒无人烟的大地上,阴惨惨的,黑红交相辉映,令人不寒而栗。头昏昏的,但记忆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说来小凌的神色与表现与平常判若两人,将翡翠汤督促着自己喝下。自始至终自己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为何她们会害自己,难道此处就是她们口中所说的黑荒吗?
身后传来“刷刷刷”的声音,打断了禾七的思想。扭过头时看到身后的东西时,瞬时,手足发麻,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