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风没有想到,老酒鬼当着茹茹老板娘的面都这么直接,一时语塞,于是自顾自地喂起小白狐来,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和紧张。
“乖孙女,你看,我给你挑的夫婿怎么样……”
“哼……你还说,哪有你这样当爷爷的!都没个正经!”茹茹说着,粉拳便又如雨点般滋润起老酒鬼的后背来。
凌长风抬头看了一下茹茹那娇羞嗔怒的表情,眼睛便又不肯挪开了,想象着如果她对自己也来一个这样的表情,那自己还不什么都答应她了。
在凌长风的“注目礼”下,老酒鬼满足地拉着羞恼的茹茹,让她在凌长风边上坐下,这时的茹茹一点也没有在酒吧中的干练形象,相反的,她妩媚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羞意,就像是到了别人家里做客一样。茹茹在自己身边一入座,凌长风更加不知所措了,就像一下子回到了那次在小二船上被春兰四姐妹围住的尴尬一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凌长风和茹茹的样子,让老顽童奥姆也看得一脸笑意,而老酒鬼则对着凌长风猛甩眼神,意思是让凌长风赶紧表现表现,可凌长风还是不知所措,只好不停地喂小白狐,心里不停地转主意。给茹茹夹菜?这菜都是人家做的,哪需要自己去夹。和她聊天?不知道说什么。干杯?也不成体统。……
这时反而是茹茹老板娘先轻声开了口:“凌大人,我还不是很明白您刚才的点评。能稍微解释一下吗?”
老顽童奥姆在边上一阵挤眉弄眼:“茹茹,‘凌大人’这个称呼太见外了,要叫长风。凌小兄弟也该称呼你为茹茹,这样才亲切,酒圣老人家您说是不是?”
于是凌长风和茹茹,在两个老家伙地你一句我一句中,确定了互相的称呼。
凌长风还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茹茹……嗯……你的那道菜。有酸甜苦辣咸,一菜尝尽天下味。就像一瞬间经历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故而有『一道菜道尽人生百态』之说。”
“生活中有各种美味,种种诱惑,单单『鳀鱼』眼睛的味道并不出众,反而比起其他美味来显得过于清淡和苦涩,而你最后却选择『鳀鱼』眼睛作为这道菜最为关键的内心,这说明你愿意选择一种平淡的生活。不排斥清心劳苦地生活,相比起『玉盘金珠』的娇贵和荣光,你更愿意选择『秀外慧中』,更看重内心地美。所以我说『一道菜说出生活态度』。”
“这世界上没有十全的美味,就像生活中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事物,每个人都喜欢美味,喜欢快乐激扬的人生,但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也总会有让我们腻味的时候,所有的繁华和喧嚣终将趋于平淡,难就难在,当我们腻味地时候我们该如何去转换心情,以何种心态去迎接和对待平淡,要想平滑地转换心态。这就要有好的心境,而茹茹的『秀外慧中』在味觉的转换上做得恰到好处,所以我说『一道菜表达一种心境』。”
“既然茹茹你在菜中表达了自己的人生经历、人生态度和对人生的理解,你想必是希望碰到一个会品味这道菜的人,懂得你的『秀外慧中』地人,你希望有人与你分享人生百味,你希望有人能够与你携手体悟生命的真谛。”
“合在一起便是:
一道菜道尽人生百态,
一道菜说出生活态度,
一道菜表达一种心境,
一道菜寓意一份情思。”
……
凌长风一说开来。便进入了状态。说完后,才发现屋子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可爱的小白狐扑在盘子前吃东西发出的“啧啧”声。
老酒鬼先反应过来:“看来我刚才是为你白操心了,这回我们家茹茹不看上你都难了。哈哈……我挑中的孙女婿太有才了!茹茹,你也来喝上一杯,大家一起庆祝一下!”
说着就高兴地来给茹茹倒酒,就好像凌长风真地已经成了他的孙女婿。
老顽童奥姆则像看怪物似地看着凌长风:“这么深刻的道理,你小子居然就这么随便地决来了!哎……后生可畏啊!”
茹茹好像被凌长风的话带进了另一个时空,目不转睛地看着凌长风侃侃而谈,眼中竟然泛起闪闪的泪花,欣赏、激动和羞涩的表情在她脸上矛盾地统一在一起,为了缓解自己的羞涩,她故意又捶打了几下老酒鬼给她倒酒的手,然后轻轻地低下头去,不知道是在想心事还是在平复情绪。
有了这么一个开头,凌长风也不再有手足无措的感觉,在两个老家伙的调动下,主客之间地气氛还算热闹,在菜肴被一伙人消灭地差不多的时候,老酒鬼终于想起昨天让茹茹谱地曲子《行侠》。
只见茹茹从墙上摘下一把小竖琴,悠然入座后,将竖琴温柔地搁在胸前,纤手轻轻一个拨弄,调试了一下音调,仰头冲凌长风来一个风情万千的微笑,把凌长风彻底击傻后,她才优雅地摆正姿势,神情专注,突然,她手动了,她的喜怒哀乐和琴声刹那间便融合在了一起。
凌长风此刻才体会到什么叫“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旋风束缚中弯弯扭扭的躯体,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体会仗剑行侠的豪气和醉卧山林的闲情逸致,想象自己成为万众传诵的侠士,……。直到茹茹一曲弹罢,起立向凌长风冉冉施礼时,凌长风才从那首曲子中挣脱出来,只觉得优美的余音不绝于耳,大有绕梁三日不肯休的趋势。
老酒鬼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过来勾着凌长风,满脸红光,满口酒气:“孙女婿,这首曲子虽然好听,但只有这么一首还不够,这样吧,你就再做几首诗,就当是送给老太爷我的礼物吧!”
说完就死死地瞪着凌长风,凌长风看来不答应也不行,只好先点头敷衍他一下,心想,反正你这个老家伙也没有说什么时候来要诗。
凌长风刚点头,老酒鬼就对凌长风猛眨眼睛:“那你就现场作诗一首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酒鬼眼里进了沙子,凌长风自然是知道老酒鬼想让自己在茹茹面前多表现一下,多争取一些印象分,可问题是,自己没有七步成诗的本事,这被逼得急了便只能抄诗了。
七步成诗是不行,七步抄诗还能勉力为之,既然老酒鬼喜欢酒,凌长风便吟诵了一首李白的《将进酒》。就算是抄诗,工作量也不少,先要翻译成精灵语,其中少不了要将里面的一些用词替换一下,也够难为凌长风的了。比如“黄河之水”、“陈王”肯定要改,南都附近最大的河流是斯拉夫河,于是便将“黄河之水”改成“斯河之水”了,再将“陈王”换成“君王”。
抄诗并篡改完毕,凌长风才擦了一把汗,想着是不是趁他们正在为这首名诗感到震撼的时候,先告辞走人,虽然自己很喜欢和茹茹在一起的那种微妙感觉,但是老酒鬼的强势性格更让自己吃不消,更何况,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也太突然了,毫无心理准备,到现在为止,自己还迷迷糊糊的,好感归好感,但毕竟感情不是那么快的,自己也不是那么相信一见钟情的说法。
老酒鬼可不会顺了凌长风的心意,此刻他正开心的不得了,拖着音调说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说得真是太好了,我老酒鬼很是喜欢。乖孙女,快将这首《将进酒》谱成曲子,对了,孙女婿你今天下午就留下来好好陪陪我乖孙女吧。奥姆……天痕那小子是不是正在和人比试?我也好久没有活动下筋骨了,今天下午就发发好心,指导一下那两个小子。”
说完就提起毫无反抗能力的奥姆,一息之后就出了屋子:“孙女婿,我回来前你不准走,不然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老酒鬼刚走,齐炙就在门口伸出他的红茅草头发,暧昧地眨眨眼:“老大,你和老板娘好好聊,我去酒吧里坐坐。”说完就小心地捧着手上的那盘菜肴往外间的酒吧而去。
看着齐炙那小心翼翼,小口品尝,生怕一口吃多了暴殄天物的滑稽模样,凌长风轻轻笑了一下,心情一下也放开了,和茹茹聊起家常。
不知不觉得,凌长风便把话题转到她的大鹏魔兽上来:“茹茹,你的大鹏魔兽是怎么来的?”
原本优雅妩媚中带着一丝淡淡羞意的茹茹,听了这句话后,脸色逐渐黯了下来。
凌长风赶紧说:“如果不方便,我们不谈这个了……”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有些堵。这要从20年前说起……”茹茹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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