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义女

北山寺如来殿的佛香旺旺地燃了起来,袅袅青烟缭绕内外,看着极其好看,却呛得人眼泪直流。

两个小沙弥布置好做法事的种种事宜,逃也似地出了大殿,窝在廊檐下咳个不停。

“咳咳,师兄,你说,佛祖整天被这么烟熏火燎,不会难受么?”头光光脸圆圆,还带着些婴儿肥的小沙弥一边压着嗓子咳,一边问比他高一头的师兄。

大一点的小沙弥立刻就在师弟锃亮的小光头上敲了个栗子:“别胡说,这是对佛祖不敬!佛祖就是受人间香火供奉,怎么会难受?”

教训完了师弟,小沙弥坐在地上喘了两口气,有些神往地扭头看着大殿内宝相庄严的圆慧师叔祖。

“我听师祖说过,从前咱们北山寺的香火可比这时候鼎盛多了,要是不提前一个月来定,都轮不到做法事,如今咱们的香火可没那么旺了,可师叔祖就是有本事,这一场法事,一千两纹银呢!”

“真希望以后我也能成为师叔祖这样的高僧,普度众生,功德无量!”

“师兄,你看那位女施主,是不是被呛到了,一直在流眼泪……师叔祖好厉害,他就不怕呛!”

“肯定不怕,师叔祖可是高僧,法力无边!”

两个小沙弥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如来殿内的高僧圆慧又是一脑门儿的冷汗!

佛祖,怎么又找不着魂魄了?

圆慧如今已经甚少亲自为人做法事了,这种两次都找不着要超度的魂魄的狗血事,还真是没有发生过!

他可是高僧,就算此人杀孽深重,魂魄有戾气,那也不该找不着啊!

这是对他的高僧生涯的严重挑战!

上次是孝元皇后,这次是死去的兵士,也没什么共同之处不,两次都有眼前跪着的这个女子在!

圆慧勐然睁开眼,盯住了跪在大殿中央,哀哀哭泣的女子,她到底是什么来?

仿佛感受到了圆慧冷冽的眼神,白成欢抬起头来,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圆慧。

一双犹如夏初清溪一般澄澈的眸子中,荡漾而出的,全是哀愁,虔诚,还有祈求,唯独没有圆慧所猜测的阴戾。

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圆慧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难道孝元皇后,和这个籍籍无名的兵士,都是这世间的变数不成?

他为了挽回前世的人间惨象,抛弃了自身的轮回,只要这一世身死,就会魂飞魄散,世间再无他来过的痕迹。

佛家重因果,他这样等同于斩断了自己所有的因果,为了天下苍生,他不悔,可要是他抛却一切,却仍旧不能改变这一切,仍旧会充满无尽的变数,万一再重蹈前世的覆辙,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徐成霖陪在白成欢身边,沉默地看着圆慧脸色数次变幻,握了握手掌。

刚才他问过成欢,圆慧找她何事,成欢只说了一句话,圆慧已经知道了她是借尸还魂的人,正在猜测她的来。

他的疏忽,已经让自己的妹妹死过了一次,这一次,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神,什么鬼,谁也别想再夺走成欢的性命!

“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我并未找到你那位故人的魂魄。”法事终了,这一次,圆慧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若他真的已经身死,想必他是另有机缘。人死如灯灭,但总该有三魂七魄等着轮回转世,你这位故人,若不是有大劫,便是有大运,无论哪一种,超出阴阳天理,都不是好事,譬如女施主你……望女施主及早回头。”

若有朝一日这个叫做何丛棠的人,兴起任何的波澜,至少,他还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通过白成欢来插手这些事。

白成欢仍旧是那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大师,苦海已然无边,我又去哪里寻岸?多谢大师指点,不管如何,我铭记在心。”

圆慧是个好人,是个真正慈悲的人,总嚷嚷着要让她魂飞魄散,却从不曾对她念上一句降魔咒,任由她这个孤魂在佛前晃来晃去,他是一个真正悲天悯人的人,他并不是只顾佛理没有人情的和尚。

可他也是一个不像高僧的和尚,他插手红尘之事,他性情多变,他喜爱财物。

虽然不知道圆慧所谋为何,但她直觉地想到了詹士春的那些话。

一个能雇凶杀人的好人,这是好是坏,还真是难以论断。

是以已经快要走出寺门的白成欢忽然回头,颇为好奇地问了一句:“大师,您佛法高深,大齐皇室从前又是重佛甚于重道的,为何招魂台一事,大师置身事外呢?”

圆慧站在殿前的佛寺金光中,脸上波澜不惊:“那是因为,有些事情,贫僧绝对不会去做的。”

若是萧绍昀也是重来一次的人,那他必定是知道的。

前世孝元皇后死后,萧绍昀一边忙着屠戮大臣,一边广召天下高僧,也如同这一世一样要为孝元皇后招魂,他身在江南,也被传召,但他再也没去京城。

最后天下大乱,传说萧绍昀死在了乱兵中,就再也没有人提起招魂这件事。

想必萧绍昀已经对佛门绝望,这一世的招魂,再也没有找过佛门弟子。

白成欢和徐成霖走在下山的路上,眉间还是笼着忧愁。

“哥哥,何七的魂魄,居然不见了,难道是连圆慧这样的大师都无法超度他吗?”

徐成霖想起那具支离破碎的尸首,心情也是沉重不堪。

“或许,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间……他那样的人,纵然无人超度,也不会成为魑魅魍魉。”

“是啊,他那样的人……我欠他良多。”

早知如此,她那时就应该好好跟他道别才对。

兄妹两人下了山,一路回了威北候府。

平日守卫森严的候府,此时却人声鼎沸,颇为热闹。

徐成霖下了马,望着那片热闹喧哗,神情不明:“成欢,娘亲已经把要收你为义女的消息传了出去。”

白成欢也下了马车,眼中燃起一抹亮色:“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喊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你了,不必再受人质疑。”

徐成霖转头,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了妹妹的开心。

“只要你高兴就好,从此以后,你就又是我的妹妹了。”

徐成霖伸出手,轻轻地把白成欢的头揽到自己胸前。

贴着哥哥挺括的长袍前襟,白成欢并没能听到哥哥的心跳。

“能做你的哥哥,是我的福气,成欢,你就该回到这个位置上来,得回属于你的一切,哥哥,真是高兴极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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