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来什么,话说;杨灵儿对我的狡辩半信半疑,开始是害怕蟾蜍出现,在后来她为了想证实心里的想法,而专门恭候蟾蜍的光临。
准点准时,蟾蜍在晚上九点钟出现在她的卧室。
杨灵儿戴好手套,蹑手蹑脚捉住蟾蜍,再用一根白线拴住它粗短的后腿;一切搞定之后,她用一只塑料口袋把蟾蜍装好,丢进屋后的树林里。
一个是老师的再三无法抗拒的死命令,一个是心理作祟愧疚吧!第二天义务送人读书的我们俩,到杨灵儿家门口等待——
矮冬瓜告诉一件事。
“沐风,你知不知道有人喜欢你了?”
“谁?”
他故作神秘状,东看看西看看见没有人,就掩嘴窃笑道:“涂春兰。”
“滚粗——”我还想骂人,看见杨灵儿出来,就对他说道:“去看看涂春兰是怎么回事?”
“我不去。”矮冬瓜拒绝,却又怯懦的望了我一眼“她说不要我扶,要你扶……”
“你们在说什么呢?”杨灵儿今天精神不错,笑吟吟的样子。看矮冬瓜还在,就奇怪道:“你没有去接涂春兰?”
矮冬瓜动动嘴,想要说话,我狠狠的给瞪了回去;并且催促道:“快去,我们先走一步。”
看他磨磨蹭蹭的走一步三回头,我暗自好笑。丫的,想精想怪的,胡编乱造说那些屁话想忽悠我?
一路上,我满以为杨灵儿一定会提到蟾蜍再次出现的事;没想到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父母询问额头受伤的情况,剩余时间都被单调的脚步声跟沉默替代。
她越是只字不提蟾蜍的事,我心里就没底。
“哎!等一等。”是矮冬瓜在后面大喊大叫的搀扶着涂春兰一路赶来。
涂春兰的伤口在痊愈中,那只右脚走路的时候还是在颤抖;农村孩子不能跟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城市女孩相比,她就得学会坚强,学会忍耐、学会顺其自然。
涂春兰看见我跟杨灵儿走得很近,没有说话,也没有笑意,总之一脸阴沉。
微微侧目瞥看她脸上不悦的神色,觉得她似乎有话想跟我说;不过我不想听,一门心思的在想那只蟾蜍究竟昨晚上出现在杨灵儿家里没。
这一天不知道是怎么混过的,上学、下课、更多的时间是在想那只蟾蜍。
矮冬瓜见我心事重重的,也不敢多说话,就像跟班那样子,远远的看着我,哪也不去。
而杨灵儿跟涂春兰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发生微妙的变数。
她们俩不再像以前那样同仇敌忾,亲密无间;而是彼此不相信对方,在仇视那种样子。
我有一次无意间的瞥看到涂春兰在背后狠狠瞪杨灵儿。
浑浑噩噩的一天就那么过去了,涂春兰跟杨灵儿同时拒绝我跟矮冬瓜继续做护花使者。
我们俩重获自由开心无比,绷紧了好几天的神经得到释放;得好好的玩一把,去到后山捣鸟窝、钻玉米地逮野兔。
因为贪玩,把心理惦记的蟾蜍事件给忘记了;直到天黑才回家的我,懊悔不已,想去杨灵儿家看看的,可是老爸老妈看的紧,基本没有机会出去。
终于再次在教室中看见杨灵儿没事,心里的担心和压力稍稍减轻了些。
当我把书包放进课桌时,感觉有东西堵住,就伸手去掏——妈呀!一把冰凉冰凉的肉疙瘩,吓得我失声大叫弹跳出课桌位置时,我瞥看到杨灵儿唇角一抹冷笑。
一根白色线头拴住的癞蛤蟆,在同学们嬉笑的表情下,被我从课桌下面拉了出来。
是杨灵儿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怕的报复,不得不说,这个女生有点可怕,我那么那么的用心对待她,居然还想方设法报复我!
唉!错在我,逮住癞蛤蟆,我恢复如常的神态,淡定自若的从同学们惊讶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一把小刀切断了癞蛤蟆的头,也切断了我对杨灵儿施用的恶作剧;但是也让我对她有了另外一种看法,此女心机深,还是远离的好。
下课间隙,杨灵儿在其他女同学的陪伴下去郑老师那换药。
涂春兰的脚后跟已经痊愈,难得的没有去陪杨灵儿;教室里的人不多,我在摆弄刚才因为惊吓搞得乱七八糟的的书本。
她看我一眼,很快的走了过来;一脸复杂的表情,扬眉淡笑道:“你知道那只癞蛤蟆是谁放的吗?”
我佯装不知道反问道:“是谁?”
“杨灵儿,就是她放的,亲眼所见。”
“哦。”我淡淡的答复一声,起身预备走出去。
涂春兰喊住我问道:“嗨,你就这么放过她?”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杨灵儿故意安排她来试探我的?
我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道:“你想我怎么做?”
“至少去告诉老师,得取消她的班长资格。”涂春兰这话,让我心里徒生厌恶;我没有多说什么,掉头就走。
接下来的事好像复杂化了,涂春兰跟我说的话,不知道怎么就溜进杨灵儿的耳朵里。
她们俩为了这件事搞得是剑拔弩张,最后发展到激烈的争论,相互攻击,唇舌相讥,吵得是面红耳赤。
女生就是牙尖十怪的,我跟矮冬瓜嗤之以鼻,懒得理会,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面对升学考试我无压力。
杨灵儿跟涂春兰闹崩,两个人成了无缘无故的仇敌。
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成了单形影单离。
也就是在她们俩闹崩之后,怖寒镇出事了。
最先出事的是杨家祠堂的人。
杨家祠堂是由杨家多个小家庭组成的。在怖寒镇多以杨家为首,次后再是涂家姓氏,之后就是杂七杂八的姓氏。
杨家祠堂有一个成员遇到一件诡异的事,他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的这件事,让黑无常直接把他的名字从阳间册子上删了,拉黑到地府去了。
他下班回家,路过一道堰;农村说的一道堰,就是水渠第一道关口,灌溉农田需要水,那么就得去第一道关口去放水。
他下班时天很黑,长长的路、就像一天随时在自动延伸永无止境的黑色带子;带子在玩花招,让他迷失、恐慌、困惑,总是不能到达目的地。
终于他听得很清楚,哗哗的声音是第一道堰石墩子下发出来的水声。在石墩子上,有一个人;一个貌似在鬼祟放水的人。
在怖寒镇有很多奇怪的传说,一到晚上凭你有多胆大,都不会在夜里来第一道堰来放水。
只因,第一道堰还有一个隐晦、怕人的名字,鬼洼坑。
据说鬼洼坑曾经淹死过人,淹死的人都变成了水鬼,就要找替身。
因此,他在经过时,只巴望走快点,再快点、看也不敢看蹲在石墩上的人。
可是不知道是邪门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在经过石墩时,眼睛不受控制的就看了那个人。
此人浑身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只是下蹲的样子很诡异;他倒不像是在放水,而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
越想越怕,他几乎是跑的,冲过蹲在石墩上的那个人;问题就出在这儿,如果他不跑,蹲在石墩上的人或许不会追来。
他有觉得身后如影随形传来奇怪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的怪声;他跑咚咚的跑,大口大口喘息的跑,不敢停下来,也不敢看后面……
可是身后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就像这根带子无止境的延伸,终于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哆嗦一句自己都没有听明白的话,扭头一看——
他看见了什么?我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只是家里人发现他时,人已经不行了——他倒在进门的门槛上,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没能进屋,可能是他频频回头看,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那头以顽固僵硬的姿势扭向后面,死白色的面上那双眼睛鼓突蛮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