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细弱的轻呵吓我一跳。“我还没死呢。”我擦,这丫头诈死,害得我吞了不知道有多少臭水进肚子里。鼻子气歪,暗自生气,在水里不能把她怎么样,即使能把她怎么样,那么我又怎么回去跟淑珍大姐以及村长交代。
小月亮虽然在说话,但是双腿的确卡得不能动弹,我只好尝试扳动石头放她出来。哪知道不动还好,这一动,更是把我们俩搞得是越发的紧密,她整个人都快融入我的身体里了。
我大力舞动双手,划开水波,冲她挥挥手,示意别跟八爪鱼似的缠住我,需要给我空间。
小月亮脸上却露出苦笑,眼神往下瞄——她这是什么意思,目测水底下有兔子井?按照我们怖寒镇的说法,兔子井就是水底漩涡,很容易把人拉进漩涡淹死。
我一直奇怪刚才那一抹跳跃起来的暗影是什么玩意,在掉入水中之后就没有现形出现过。我顺着小月亮的视线看下去,好家伙,果然有一股暗流带着巨大的吸力把她往下扯。
要是小月亮没有牢牢的抓住趴在我身上,她已经被吸力给拉扯下去了。这样不行,我跟她面对面,身子贴得那么紧,完全超越了道德底限的接触,说不定两人还会同时被吸入进深不见底的兔子井去。
我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扳开,想在摆脱她缠住的同一时间一把抓住她往上提,哪怕是我被兔子井吸进去,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我想的是,与其这样一起死,不如救下一个。
我的心思,小月亮是不理解,见我在扳开她的指头,她拼命的摇头。那如墨色的发丝随着水波,如同水藻那般左右飘动。她这是怕我丢下她一个人逃命,近距离我能看见小月亮的眼中充满憎恨,水波中扭曲的嘴似乎要啐什么,或者咒骂之类的话。在我大力的扳动下,她的手在痉挛,僵硬,她在极力跟我分离开,大有放弃求生的本能反应。
就在她跟我脱离开之后,我有了发力的余地,一把拉住被兔子井吸离开的她,顺手一带,一托拼尽全力,把她从石头缝隙中抛离开去。在抛离她一瞬间,她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我逐渐被兔子井吸入进去。
就在我要被兔子井吸入进去时,小月亮以惊人的速度,不管不顾俯冲而下,一把抓住我的衣服。
衣服在片片撕裂发出沉闷的碎裂声,又被从水底冒起的一串串水泡给掩没,小月亮呆愣愣的看着手指间抓住的衣服碎片,一副哭相再次俯冲下来。
不能,她不能继续俯冲下来,否则我的努力就白费了。我快要被吸入无底的兔子井那时间,暗自凝聚力量,呼地成功摆脱兔子井的吸力,身体往上一冲,顺道一把拉住俯冲下来的小月亮一起呼地掀开厚重的水波。
奇迹不是没有,就看你怎么把握。也许没有小月亮不顾一切的俯冲,我也就没有那种冲破死亡陷阱的能量爆发。我跟她都得救了,在筋疲力尽爬上坎边时,她幽幽的哭了,是那种令人心碎的哭泣。哭泣中,她泪流满面的凝视我,然后出其不意做了一个让我猝不及防的举动。
晦涩的味道,充彻在一呼一吸间,我没有脾气也没有勇气推开她,任凭她贪婪痴迷的嗅闻我还带着尼古丁的气息。从死亡到生存,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值得纵容一次自己,放纵那青涩也期待的情感爆发。
我在极力控制,却还是觉得有某一种原始的反应,轻吐一口气,我坐正身子,伸出手撩了一下她额头前的刘海,趁机拉开跟她的距离道:“好些了?”
小月亮羞涩的低垂头,微不可见的轻轻一点,究竟不敢抬头看我。
待她的情绪完全放松,安静下来之后,我才注意到我们回到的坎边,不是刚才掉入水潭的地方,是另一个陌生无处不弥漫诡异气息的洞穴中。
古堡之谜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难以预测,从表面看古堡就是一栋简单破朽的建筑物,没想到一旦踏入就难以辨清方向。
我吃力的撑起身子,扶住同样也是浑身湿透的小月亮,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月亮整个人还处于迷顿,心有余悸中。听我这么一问,慢慢地脱离开我手臂的保护,满眼疑惑看向四周。她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古堡在幽冥村本来就是有一个神秘充满邪恶的禁地,一般本地人都很少有进来的。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贪财的家伙,无法抗拒金钱的诱惑,给外地人当向导进入古堡也是有来无回。
听小月亮这么一说,一股子寒气蹭蹭地直蹿脊梁骨。矮冬瓜的性命堪忧,在进入古堡快一个多小时了,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还特么的差点死在臭水潭里,那么从这洞穴出去,会是什么地方?
这里真的就是一座洞连洞,洞套洞,洞中有洞的魔窟。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宝剑,那些传说也是人瞎编的,结果外面的人听说了价值连城的宝剑,长途跋涉跑来,就是来这里把命丢了。
呆在这种地方久了,难免不想回到有着旖旎风光的大自然环境中去。小月亮跟我在走出这阴森,弥漫恐怖气息的洞穴时,忏悔之前的确是贪玩,故意把我往这边带,其目的就是想跟我呆在一起久一点。傻丫头,她却不知道这里当真就像传说中的,处处都有陷阱,随时都有可能把命交代在这里。
小月亮没有听从村长的嘱咐,把我带到古堡就返回,而是执意要跟我一起寻找矮冬瓜。
洞穴延伸处黑漆漆的,没有马灯,没有手机,在这里全凭感觉。只要稍稍不注意,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就会踏足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粹骨。
说不定还有比跌入万丈深渊更可怕的东西在等待我们,我们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不知道在提脚放下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事件,猜测不出,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返回。我心急如焚,只差没要敞开喉咙大喊矮冬瓜这狗东西的名字了。
借助不知道从哪个方位渗透进来的光线,我跟小月亮小心谨慎终于来到一条用长条石铺垫长长的甬道。
甬道尽头,有一扇拱门,也是石头砌成的。我看着长长的甬道,不祥之感滋生出脑海,这里全然就是一座墓穴的设置构架,如此,矮冬瓜的性命更是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