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惧地畏缩着,仿佛觉得那些暗黑中的植物具有灵性,它们在相互窃窃耳语在密谋怎么样把我从这个世界消灭掉。
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压抑、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倏然,垂钓之人大喝一声道:“着了。”
心随着他的喝声,猛然一跳,好奇压制恐惧,难不成他真的钓到鱼了?伸长脖颈,鼓大眼睛看——咕嘟!吞咽一口唾沫,看见他的鱼钩上钓上来一颗黑乎乎的东西儿。
是什么?我不敢问,不过看他把那鱼钩上的东西儿很小心的样子取下来,然后做了一个让我几乎抓狂的举动。
鱼钩钓上来的是一颗头,他把钓上来的头,稳稳当当按住在肩膀上——这一刻,我如是不跑是龟孙子变的,凭我这点本事,怎么能对付眼前这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恶鬼?
跑啊!腿怎么了?在原地蹦跶好一会,耳畔传来他安放头颅发出来的骨节衔接细碎响声,一步都没有跑动的我,吓得魂飞魄散!特么我为什么要是李家的继承人?怎么就不能做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淡淡过一生的平凡人?
我要是平凡人,这会应该在家里睡大觉,有爸妈呵护、疼爱、至于在深夜时分来这里受罪吗?
“你想去哪里啊?”
我站定,眼睛平向看着一棵树,虽然看不太清楚,总比看他那可怕的样子好。
“去、去小解。”
“看你慌得,我都没有放好位置……”他自言自语道。
我咕嘟再次一口吞下唾沫,慢慢慢扭头不受控制的看向他——妈呀!他他他他……的头在背后,一张脸煞白,眼珠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手臂前伸依旧保持聚精会神钓鱼的姿势。
我跑——跑你妹啊!跑不动哎!“你你你你……究竟是谁?”
他一只手抓住鱼竿,另一只手反过来竖起指头对我“嘘”
我跑不动,知道是被他丫的控制了,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术,反正不是好事。
“嗨!着了。”
娘的,这次不知道他又钓起来什么东东,我没有兴趣看,只想赶快挣脱这种邪恶的蛊惑力跑路。
我背对着他,听得见好像在收鱼竿,然后冷冷的口吻对我说道:“慌什么?你不是想要答案吗?给你这个。”
我不要,现在无论什么东西儿对我都不重要,我想跑啊……
“别闹,给你。”
我被定住,一只煞白的手,递给来一只塑料发卡。
这只发卡我记得,就是在野杜鹃花盛开的坡地找到的,之后作为物证交给警察,再然后随同阿秀的尸骨一起埋葬在地下——怎么会,怎么会再次出现,还是在这个可怕的人手中?而且,他还是从回水沱里钓上来的。
这一切发生在我的眼前,太不可思议。
我没有接发卡,也不敢看他的样子,闭眼、别过头发狠道:“要杀要剐随你吧,我我我……我,反正不想活了。”
“真没出息,记住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操之过急,看你孬种样……好自为之吧!”声音越来越远,跟已经到天边远离我了那种感觉。
我睁开眼,眼前还是一团黑,却没有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周围安静得出奇,手指捏的东西就是那只埋葬在地下的发卡。发卡在暗夜里没有任何色彩,却似一把开启秘密空间的*。
醒来的我,没有在杉树林。
是被那个可怕的人送回来的?还是我根本就没有走出这间屋子半步?但是手里的发卡千真万确是存在的。
可怕的人不想让我看见真面目,是黑无常,还是别的阴阳师?
爷爷曾经有对我说,不要老呆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要学会走到外面去领悟;才会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一定是能力超凡的阴阳师在暗中帮我,他在提醒我,发卡是主要物证,也是寻找线索,揭露真相的关键通道。
我半眯眼,倚靠在床头,挨个回忆打听来所有阿秀的情况。
阿秀的第一任丈夫,曾经有过第一次车祸,然后相继出车祸致死。
第二任丈夫,他们家族隔代遗传,他是身患遗传性肾衰竭死亡。
其余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总之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事。
杨家祠堂的那位,出事前,魂不守舍、有工友说他有夜游症;每一天晚上的十二点会准时起来,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一栋废旧的危楼,残垣断壁、里面没有人,他去里面呆半小时才回到寝室睡觉。
杨家祠堂这位不用猜也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那栋拆迁危楼里有不好的东西迷惑了他的心智。
能迷惑他心智的除了因情杀死亡的冤鬼,那就是民间传说的鬼狐作怪。
无论是鬼狐作怪,还是女鬼作祟。
杨家祠堂的男子,深更半夜去危楼里无非就是跟等在里面的‘人’*欢爱。
人鬼殊途,他是人,对方是异类,在被长期吸收掉人之根本的精气血之后,他还能活命吗?
如此,大白天的时候,他心不在焉,精神欠佳、神思恍惚最终跌下高高的脚手架摔死。
以上虽然是我单方面的推测,但是在后来我跟矮冬瓜去摸查,所发生的情况跟我的推测还真是基本吻合。
之后我还跟矮冬瓜去会了一次那只害人不浅的女鬼。
目前,疑点还是在这一只发卡上。
发卡是第一任丈夫送的,还是第二任丈夫送的……
基于几点,我决定把重点放在阿秀的第一任丈夫身上。
一个人出一次车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后注意点就可以避免,但是接二连三的出车祸这就不是巧合,而是蓄意谋杀。
蓄意谋杀他的人,不是人就是鬼。
假测,第一任丈夫相貌堂堂,常年四季在外打工。
外面的世界那是我们这些小地方孩子能想象得到的,自然是花花绿绿,色欲横流、也就是大人们口里的人间天堂。
或许他在某一个地方认识了一个妙龄女子,顿生爱意,卿卿我我——然后就发展下去,之后会怎么样呢?
我把玩着手中的发卡,为自己设定的这些充满悬疑感情节感到吃惊,毋容置疑,这不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人,应该想得到的问题。
是我早熟!还是真实的与众不同?
苦笑一下,思绪回到现实中来,依然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经历了杉树林的噩梦之后,瞬间的功夫,我好像长大了。
那个可怕的神秘人,还是一直浮现在我脑海里,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再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