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儿,到时候,只怕你会身不由已。”这句话,轻轻的从老者的嘴里溢出,竟像是一声悠长的自我叹息,当年,他就是为了情之一字,落到身不由已的地步,若不是为了她,他亦不会自虐至此。
“师父,肆儿不懂……”风肆清冷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师父以前就算是向他说起过往,也没像今日这般反常过。
“师父明日会准时参加你的婚礼,这时,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所以你快去吧。”那老者突然如释重负一笑,看着风肆不解的眼神,亲切的催促道。
“嗯,那肆儿告辞。”风肆微笑,只要师父能来,他便开心,师父的条件,他答应又何妨,反正男子三妻四妾,不正常得很吗!
风肆离开后,那老者竟然坐着伤心的落下泪来。
“绿萝,没想到,我那个傻弟子竟然爱上你与顾飞天的女儿,你,是要报负我吗?可是,明明是你负我在先,却为何,又要让下一代来我面前生生揭起我们上一辈的伤疤?”那老者说着莫名奇妙的话,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
想他曾是多么玉树临风的男子,曾白衣飘飘,仗剑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玉面郎君轩辕临风的大名,可是就是这样,他也未能留住绿萝的芳心,他恨她,亦恨那个让绿萝倾心的男人顾飞天,就是他,将他最最心爱的女子抢走了,所以,他恨了一辈子,他永远不能原谅他们,就连他们的女儿,他亦不会接受。
风肆喜气洋洋的出了密室,师父竟然答应了,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明天的婚礼,一定会圆满非常。
刚回到风影阁内殿,便有侍女禀报说喜服已经做好了,请他过目。
风肆展开看了看,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
“给她们送过去吧,对了,让她们打扮漂亮一些,到时候,可千万别让人看笑话。”风肆笑着吩咐。
“是!”那丫头恭敬的领命而去。
莞莞前脚刚回到房里,后脚,风肆命人送的喜服便到了。
“姑娘,这是阁主吩咐送来给姑娘的喜服
,姑娘要先看看吗?”那丫头一脸喜色,这档子喜事,她当然喜闻乐见,搞不好,还会有打赏呢。
“嗯,你放桌上吧,我晚点看!”莞莞神情淡淡,听过那些事,再看看那些人,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
那丫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失望的转身走了。
但她心中不免嘀咕,这个未来的阁主夫人,也未免太小气了吧,给她送喜服来,她竟连一个打赏的小钱都不愿意舍。
“姑娘,还是先看看喜服吧?你看这衣服红艳艳的,真的很喜庆呢!”清儿看她脸色不太好,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累还是因为心情不好,但明天便是大婚的日子,她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不了,我有些累,先去歇会儿!”莞莞疲倦的转身,现在,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在路上听到的关于风肆行踪的问题。
他,既然要娶她,为何又以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
是他故意,还是自己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大婚之前将她对他说的那些话完全视而不见?
她咬了咬唇,整个身子在被子下瑟瑟发抖,她气极,却无力为自己争取什么,她能做的,只是将这满腔的怨与恨,尽数咽下,然后慢慢消化掉。
“姑娘,清儿先帮你把喜服挂起来,等会儿你休息好了再起来看,我先出去了!”清儿看着那大红色,流光溢彩,绣满金丝银线,各色花卉的喜服好一阵羡慕,不过,顾姑娘见到喜服送来,竟然一点也不开心,难道,她还在生气这场被阁主强迫的婚礼么?
莞莞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她只是很累,累到睁着眼睛,却睡不着而已。
她看着床顶,如一个了无生气的布娃娃一般,清瘦的脸上,有着麻目的绝望的恨意。
有人说,爱到极致,便会恨到极致,此刻,莞莞便是如此。
她爱了他,想倾尽一切,可是,他却亲手将她的爱情践踏,然后,又在她绝望时,因为她突然被诊断出怀了他的子嗣,所以他竟然回心转意要将她留在身边,这样的强迫
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在要娶她的前几天,还与别的女人夜夜笙歌,呵呵,他,真的以为她这么好欺负么?
风肆,若是恨你,能够减轻我的痛苦,那我一定会倾尽一生去做这样一件事情。
莞莞紧咬牙关,几乎颤抖着要咬出血来,可她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
她以为,她是不在意的,她以为,风肆的所作所为,再不会对她产生半分的影响,她以为,她对他的爱已经彻底死掉了,可现在,她才发现,那些爱,只是在她体内异化成了病毒,正一刻不停,毫不留情的噬咬着她的身与心,让她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痛苦中。
她陡然掀开被子,光着脚,从床上下来。
那身喜服,被清儿挂在梳妆台边。
她慢慢的走过去,仔细的看着那和暖的赤色,眼神渐渐变得茫然。
那身衣服,的确称得做工精细,衣服上绣着细碎的梅花,且用金丝银线交叉着包着梅花的花瓣,张扬的红色配合着梅的清雅,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突兀,这件衣服整体看起来线条极其的优雅与流畅,让莞莞好一阵入迷。
若是她,没有经历这些事情,便与风肆在一起,她一定会满心欢喜激动到泪流满面,可是此刻,她心里却只剩下了悲凉。
所谓的婚姻,在莞莞心中,必须要两情相悦的人才能结合,而喜服,亦是只有幸福的女人,才能将那身美丽的衣服穿出极致的妖娆,她,一点都不幸福,所以这身喜服,在这一刹那,只让莞莞觉得无比的讽刺。
门突然被人打开,随之而来的风吹得莞莞的衣衫烈烈作响。
明明是室内,可是这风来得奇怪,只一下便平息。
“你怎么光着脚站在这里?”一个不悦的男声陡然响起。
但是莞莞像没听见一般,仍失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风肆想起这两日好像还没来看她,心里牵挂之下便过来,没想到,却看到她一幅魂不守舍,赤着玉足站在冰凉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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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