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宫昭晗宫,林夏恭敬道:“公主早些安寝吧。”随后她便转身往外走着。
“小夏儿。”季元灵喊住了她。
“公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林夏转过身子道。
“没,没什么,你回去吧。”
林夏“哦”了一声,便又提脚走了几步。
“小夏儿。”
“公主,你要吩咐什么,要说什么,要问什么就尽管说就是了。小夏儿一定为公主做到。”林夏转回头,甚是无奈。
“这个,你,你知道顾青住在哪吗?”季元灵小声的问道。
“回公主,小的确实不清楚顾公子住哪。小的与顾公子是今天碰巧遇上的。还请公主恕罪。”林夏福下了身。
季元灵失落的挥挥手道:“你回去吧。免得七哥又说我。”随后她背过身走进了昭晗宫。
黑暗吞噬了林夏,她站立在宫殿外,不由的皱起了眉。“今日公主为什么总是提到顾青呢?”
她微微叹息,舒展了眉,消失在了宫门口。
储汐殿外,阿浅不停的来回走动,一副焦急的样子。凝雪也皱着眉。
看着林夏从远处走来,阿浅立马上前拉过她的衣袖道:“娘娘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听着阿浅语气里的着急,林夏楞了楞皱眉道:“怎么,娘娘还没有回来。”她瞬间知道了事情的不妙,便又道:“凝雪,把鸟儿给我。阿浅跟我去找娘娘。”
阿浅皱着眉点了点头。
凝雪把鸟笼递给她又道:“那我该干些什么?”
“你就在储汐殿等着。”林夏一把抓起阿浅的手就往外走。
“怎么,急着去哪呢?”黑暗中,幽深的男音传了出来。
林夏闭了闭眼,乞求的说道:“主子,我错了,我不该放任娘娘一个人走的。我,”
“怎么,她还没有回来?”他挑眉问道。
林夏一个劲儿的点头。季元泽冷声道:“林夏,放任是有限度的。要是下次你再这样失职的话,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林夏知罪。”林夏跪在了地上。
他叹息道:“你倒是越来越像她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鸟笼,瞬间消失在了殿门口。
林夏与阿浅对望一下,便也往宫门快速走去。
城西的护城河边,坐着一位白衣男子,身旁放着一壶酒。清幽的月亮倒映在河里,有风吹过,时不时卷起水波荡漾,清明的月亮碎了一河。
她喜欢一个人,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一个人慢慢的走着,一个人去欣赏身边的风景,一个人喝光壶里的酒。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男子关切的声音响起。
牟梓汐并没有回头看他,她知道他是谁。她动了动嘴角道:“不想回去,那是牢笼。我只是从一个牢笼到了另一个牢笼罢了。你怎么找到我的。”她这才侧过头去,看着那个刚刚坐在她身边的男子。
“靠鸟儿呀。”他说道。
“风儿真聪明。”
“是呀,它很聪明。我和它很合得来。”
他顿了顿又道:“汐儿,现在的你快乐吗?”他还是那么肆无忌惮的看着她,而她却不敢直视他。
“五爷不是知道吗,何必再多此一举来问我。”
她顿了顿想了想道:“看来,五爷在东宫也有眼线嘛。容我猜猜他是谁。”她挑了挑眉又道:“是隐公公吗?”
她立马摇头道:“不对,你不喜欢那样的人。难道是阿浅?”
她对上了他温柔的目光。
他启齿道:“你可以再猜猜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我可就不认识了,我认识的就这几个了,难道是那些侍妾,不会吧,五爷还真阴险。”她玩笑似的说道。
“汐儿,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与他是手足,我不会跟他抢他的任何东西。除了那个意外。”
牟梓汐明白的点了点头,递给了他一壶酒道:“喝酒吗,这酒不错,我喜欢。”
他接过仰头喝的一口道:“倒不知道,你喜欢这么烈的酒。辣得喉咙不痛吗?”
“痛又如何,不痛又如何。五爷,我发现我没有心了,好像心都已经死了。心死了,还能感觉到痛吗?”她仰头看天,为了就是不让眼泪落下,虽然她知道这样没用。
“太子妃好兴致,竟在这里喝酒。”季元泽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响起。
牟梓汐立马向他看去,一滴清泪就这样不小心的滑出了眼眶,落在了衣裳上。
季元泽轻轻皱眉,走至他们身边道:“五哥,今日太晚了,我得接她回去了。改日带她再与五哥好好喝一场。”
端王笑着起身道:“你来了,我就放心了。那我便告辞了。”他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话语给她。今日她与他遇见了两次,却没能真正的说些什么。
季元泽伸手道:“还不走吗?”
牟梓汐不情愿的站起了身,并没有碰他的手。他却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眼,“为什么哭呢?”
牟梓汐闭着眼,听着温柔的话并不答。“为什么哭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远处,江离站在马车前静静的等着。季元泽牵起她的手,走了过去。
“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牟梓汐好奇的问。
“鸟儿在我手里。”
“看来我还真不应该收了这些鸟儿。”
他背对着她,微微一笑,便扶着她上了马车。
寂静的大道上,只有马蹄声和车轮发出的嘎吱声。牟梓汐卷缩在马车里,一动不动,看上去很是无精打采。
“听说你遇见灵儿了。”
她闭着眼道:“恩。”
“那丫头是被我们惯坏了,倒要好好管管她,免得出嫁了,夫家说闲话。”
“她要出嫁了吗?”牟梓汐睁开了眸子。
“灵儿已有15了,明年就16了,该嫁了。”他顿了顿又道:“倒是你,一个人,别出宫。”
“怎么,你担心我吗,觉得我又会被追杀。记得大婚那日幽王倒是客气有礼。”牟梓汐笑了笑。
“你既然知道,幽王不会就此罢手,就别被他抓住了把柄。”
“你虽贵为太子,可是幽王却是你的对手吧。你放心,我有分寸,我没你说的那么笨。”牟梓汐不好气的说道。
突然马车被炸开,木板往四面飞去,马儿仰天长嘶。季元泽立马把牟梓汐拉进了怀里。
牟梓汐勾起嘴角道:“这是说曹操,曹操到了吗?”
季元泽冷哼一声,凛冽的眼神看着四周。
四周的黑衣人,不动声色的一步一步靠近着他们三人。
突然外围的黑衣人纵然倒地,林夏朝他们挑眉笑了笑。牟梓汐取出腰间的玉笛,银针不停的往外飞去。季元泽轻轻一挥手,近身的黑衣人也停止了上前了脚步,浑然成了一尊雕塑。
不远处阿浅与林夏配合得甚是默契,几招就把黑衣人打倒在地。
江离则保护在他们身边,鸣青从黑暗里跃进了内
圈,严肃道:“属下来迟了,还望主子责罚。”
牟梓汐笑道:“没事,没你在,我也不会死。这么多人在我前面呢。”身后的黑衣人向她袭来,她掏出怀里的匕首,往他一扔,正中眉心,他就这样倒了下去,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见所有的黑衣人都快被解决了,季元泽道:“留个活口。”随后他抓起了那个领头人,牟梓汐眼明手快的扯下他的面罩,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并把那面罩塞进了他的嘴里。
她对那人灿烂一笑,“好了,你想死也死不了了,那颗丹药可解百毒,堵住你的嘴,看你怎么咬舌自尽。”
那人睁大着眼,满眼的憎恨。季元泽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招,狠。”
牟梓汐走近那个被她所刺的人,取出了他眉心的匕首,用手帕擦干净放回了怀里。
季元泽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便走近她揽过她的腰消失了。
林夏走近道:“我与阿浅先宫了,江离,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离苦笑着看了看眼前的黑衣人,地上还时不时的传来呻吟声,江离摇摇头,随手一挥,躺在地上的人全死了。
百年老树不停的发出悉悉作响,不明了的人还以为遇见了鬼。其实只是树上有人罢了。
季元泽圈着牟梓汐道:“你好像很珍惜那把匕首。”
牟梓汐不想看着他,她觉得他今日质问她的话太多。“恩,很珍惜,一个朋友送的。”
“谁?”
“说了你又不认识。不是要回宫吗,这里是哪里?”牟梓汐坐在树枝上望下四处的张望。
“东宫。”
“哦,看来我对东宫还不了解嘛。”
“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它。”他靠着主树闭上了眼,不再搭理她。
牟梓汐也不再说话,打量起了东宫,这里可以看见东宫的全貌。
东宫真的很大,原来她一直走过的只是东宫的西侧,而东侧都没有去过。
她细细的打量着那片她不熟悉的地方,很远处的湖水倒映着月色,显得波光粼粼。
她想那里就是无名湖吧,那里确实死静一片。她不由的思量了起来。
“在想什么?”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这东宫真大。”
“你喜欢吗?”
“季元泽,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的。”他揽腰的手一紧,随后就落在了储汐殿里,“很晚了,去休息吧。”
“怎么,今日不要我侍寝了?”她问道。
“要是你愿意,我倒是很乐意。”他玩味的看着她。
牟梓汐立马垮下了脸,“我休息了,你回吧。”
季元泽看着牟梓汐进屋,便隐入了黑暗中。
东宫书房里,季元泽负手而立,他淡淡道:“多派些人保护太子妃。”
江离答:“是。不过主子,太子妃以后要出宫,还让吗?”
“随她去吧,这点自由都给不了她,也显得我小气了。”
“阿离,她还好吗?”季元泽幽幽问道。
“回主子,姑娘还好。只是不知主子生辰怎么安排。”
“生辰,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都入秋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下去吧。”他挥了挥手,江离也离开了。
月色透过窗户泻了进来,紫衣长袍的男子,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窗前,嘴角泯成了一条线,怎么化也化不开。他把自己的情绪藏在那双冷漠的眸子里,可是认真看却能看出他的丝丝无奈,他到底对谁无奈,对什么事无可奈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