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董志勇再次提醒张春雨一直盯着溥仪这个宝贝呢,最近溥仪那里可是热闹的很。
8月18日傍晚前清废帝溥仪正在天津日本租界他的公馆里满心矛盾的收听广播中关于日军进攻东北的新闻,一个太监进来细声细气的禀报“爷,土肥原先生来了。”
听到土肥原的名字溥仪的心跳立刻加速了。土肥圆曾多次暗示日本有意帮助溥仪在关外复国,今年二月份还牵线日本国会议员高山山本来华拜会溥仪,暗示日本准备让溥仪出山。仅仅十天后溥仪的弟弟溥杰专程从日本回来传达日本军方口信说日本已经对张学良不满准备让溥仪取而代之。五一八事变发生前刚好一个月前日本贵族水野胜邦子爵来到天津专门拜访溥仪赠送他一幅写有“天莫空勾践,时非无范蠡”的扇面,意思很明确就是让他溥仪卧薪尝胆必有厚报。
在得知发生五一八事变后溥仪便心里充满了期待,特地派遣自己的日本家庭教师前往日本会见日本陆军大臣荒木和黑龙会会长头山满。但是他的老臣郑孝胥却劝他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日本人会主动来找陛下的。”所以溥仪一直压抑着强烈的冲动等待日本人主动找上门来。今天土肥原出现在这里肯定就是为了这事,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溥仪连忙来到会客室,只见土肥原这个日本特务笑容满面的站起来“恭喜恭喜。”
溥仪一愣“土肥原先生,喜从何来啊?”
土肥原笑嘻嘻的说“陛下的复国大业成功在望了。帝国已经决定不再支持张学良。帝国政府让我正式转达希望您能够去满洲建立一个独立自主由宣统皇帝完全做主与大日本帝国亲善合作的国家。”
溥仪的脑子当时一片空白“难道复国的机会就在今天吗?”强自镇定了一下他又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土肥原先生说的这个国家是共和还是帝制?”
土肥原笑道“宣统皇帝一切都可以自主的帝制。”听了这话溥仪彻底放下心来,郑孝胥便和土肥原商定具体事宜。土肥原告诉郑孝胥他后天晚上会安排溥仪去东北,但是自从五一八事件发生后溥仪公馆周围便出现了大量记者和不知道是哪方力量的眼线,所以为避免事情暴露影佐将派几个不常在天津露面的日本特务来把溥仪接到白河的小火轮上,自己在小火轮上等着溥仪。既然是郑孝胥不熟悉的日本特务总要确认身份,因为土肥原要撇清日本与溥仪去东北有任何联系所以土肥原只是和郑孝胥约定了接头暗语,连个联络信物都不敢使用。
他们的谈话被会客室电灯内的窃听器清晰的传到与溥仪的宅子隔一个院子的洋房里面。监听的负责人立刻拿起电话“喂,张老板,人已经到齐了,你怎么还不来?”
话筒里传来张春雨的声音“今天去不了了,下次吧。”
监听负责人立刻说道“那就后天晚上。”
听了这话张喜雨便明白日本人准备后天晚上把溥仪弄到东北去,至于是否商定了如何去还要等监听负责人来当面报告。这事很棘手,溥仪住在日本租界里面,日本人对溥仪盯得很紧,这不监听的人报告情况只能用暗语生怕漏了马脚。而且最近日本人不断给溥仪制造紧张气氛说张学良、人民军和蒋介石准备弄死他,以此坚定溥仪出关的决心,吓得溥仪不敢离开自己的宅子。若是说弄死溥仪那是手拿把攥的事情,但要想把溥仪或者弄走确实无法下手。
不过张喜雨是天津的地头蛇,心里还是很有底的。反正只要你溥仪要去东北就要离开日本租界,只要离开了日本租界就好办了。实在不行张喜雨也有信心在无法把溥仪劫走的时候干掉溥仪并栽赃日本人,当然行动的关键还是能否确切知道日本人准备接走溥仪的时间。不过对此张喜雨并不着急,因为他早已经在溥仪的随从中作了工作,能用爱国主义影响的就拉过来,爱国主义影响不了的就用钱收买几个,溥仪身边有好几个他的内线,溥仪住宅的几个重要位置都安装了窃听器。
8月20日傍晚下起了小雨,两辆没有任何标志的小汽车悄然停在溥仪的公馆门前。守门的日本特务见车上几人全是生面孔立刻有人上前查看,第一辆车副驾驶上一个标准的日本卫生胡说了两句暗语守门特务便把车子放了进去。小胡子进了客厅与郑孝胥对上暗语,郑孝胥立刻进去带着溥仪出来。为了避免暴露行踪溥仪不顾天热裹得严严实实,只带郑孝胥和两个贴身随从随着小胡子钻进汽车把后座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小汽车轻鸣一下喇叭驶出了溥仪公馆消失在雨雾笼罩的街道上。
不过十分钟又有两辆没有任何标志的小汽车停在溥仪公馆门前,首车副驾驶座上的小胡子伸出头对守门的日本特务说了两句暗语。守门的日本特务愣了一愣,问道“你们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小胡子问“什么又来了?快开门。”
守门的特务张了张嘴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手脚麻利的打开了门。小汽车驶进院子,小胡子跳下车直奔客厅,这次却没有见到郑孝胥。负责监视溥仪的日本特务头目听说出了乱子连忙跑出来,小胡子气急败坏的说“我是长泽秀一大尉,奉命来接溥仪先生。溥仪先生到哪里去了?”
特务头目傻眼了“刚才已经被接走了啊?您怎么又来接了?谁让您来接溥仪先生的?”
长泽大惊“土肥原先生让我来的。溥仪先生让什么人接走了?”
听完特务头目的报告后长泽就是猪头也明白有人抢在自己前面把溥仪给弄走了,连忙给日本驻屯军司令部打电话,可电话不通。特务头目连忙解释“刚才打雷后电话就断了。我认为可能是闪电破坏了电话线路已经命人去查看了。请稍等,电话应该很快就会通的。”
长泽可根本不敢耽误飞跑进院子跳上汽车一溜烟的去报告了,当晚日本天津驻屯军和特务机关乱作一团四处寻找溥仪下落。土肥原傍晚乘小火轮强闯白河上东北军哨卡驶入白河在天津靠岸一直在等待溥仪的到来,此时也被日本特务叫进了租界。土肥原在了解了溥仪失踪的整个过程后立刻想到是计划泄露了,显然有人连接头暗语都搞到了,便借助雨天制造了一起黄包车与汽车相撞事件将日本特务的汽车堵了二十分钟同时掐断电话线,然后利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差假扮日本特务带走了溥仪。这下土肥原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秘密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呢,是自己身边的人出了内鬼还是溥仪被窃听了?
土肥原决定双管齐下立刻调查,用了两天时间便从溥仪公馆里查出不少窃听器。听到这个消息影佐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身边没有内鬼,原来是溥仪被窃听了。
日本现在急切的需要溥仪到东北充当傀儡给日本的侵略充门面摆脱被世界各国谴责的不利境地,所以土肥原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溥仪。既然不知道弄走溥仪的是什么人,那么这些窃听器就成了眼下唯一的线索。日本租界的军警特务全都行动起来顺藤摸瓜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到了窃听器的接收端是不远处的一处宅院。这个宅院的主人平时深居简出,周围邻居都不太熟悉此人。此时宅子已经人去楼空,等日本
士兵冲进被认为是用作窃听的地下室的时候,突然一声轰响,日本兵被炸碎的零碎被气浪抛了出来。
第二天不但中国各大报纸,就连日本香港报纸也都登出号外“前清废帝溥仪雨夜被劫”,溥仪一下子从被人遗忘的角色被放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不少报纸开始挖掘猛料,什么日本贵族策动溥仪复辟,什么日本人贼喊捉贼已经将溥仪弄到东北当傀儡。国民政府也对“溥仪绑架案”表示严重关切。这个时候再想把溥仪悄没声的弄到东北已经绝无可能。
这就是董志勇要的效果,溥仪显然当不成伪满洲国皇帝了,这就够了。现在他还是要尽量迷惑一切人不让人们认识到人民军情报网络的存在所以下一步他会把水搅浑。于是8月23日便有人宣布劫持溥仪是绑票行为,只要得到五百万大洋就释放溥仪加上郑孝胥。
虽然皇帝被绑让前清的遗老遗少如丧考妣纷纷表示愿意出钱赎回溥仪,可五百万大洋确实不是个小数目。So,讨价还价是要的,而且因为此事太受关注,绑匪又很小心谈判便进展缓慢,双方谈拢价格已经是1933年了。
话说溥仪被绑票这件事让土肥原受到了陆军部的申斥,土肥原既是有所警觉也是为了给自己开脱便递交了一个报告声称华北有一个强大的地下反日组织,自1929年以来一系列对日本不利的行动可能都是这个组织策划的。这个报告和板垣征四郎向陆军省的报告非常一致便引起了陆军省的重视,9月2日陆军省命令土肥原为陆军驻天津特务机关长专门负责侦破这个反日地下组织。这是日本第一次意识到华北存在有组织的反日行动,但此时人民军已经把手伸到了日本国内。
8月17日一艘从夏威夷来的邮船停靠在东京湾,西装革履的松岗正男悠然下船。日本海关人员看过他的护照后一脸崇敬“巴西籍日本人吔,怪不得这么有派头。”由于手拿巴西护照,松岗虽然一路上几次被当成中国人受到警察的盘查,但是警察一发现眼前这位原来是巴西人后便对他诸多不太符合日本人习惯的行为表示理解了,这让杜纯不禁暗暗佩服董志勇的安排。从他看到的情况分析眼下日本排华情绪高涨,如果他以中国人的身份进入日本必然会受到诸多盘查,而一个中国人这时候去会见日本国会议员就显得很扎眼,而他顶着巴西籍日本人松岗的名字去求见日本议员就没有多少人会注意。
在旅馆住下后杜纯立刻到“太平洋商社”与以美籍日本人身份先期到东京建立情报站的阎邦信接上头。第二天一早杜纯叫了一辆出租车到日本国会下院议员鹤见的办公室求见。在出门前他仔细的修了修小胡子和眉毛。毕竟他在日本游学三年,有不少同学和妓女认识他,虽然经过训练他的动作和声音改变了不少,皮肤也晒黑了可难保不会被认出来。在等待一天之后顶着松岗知一名字的杜纯便进入了鹤见的办公室,鹤见问“松岗先生,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松岗开门见山“鹤见先生,我想在您的选区开设一个公司作日本和巴西之间的贸易。我家自从我父亲那一代人便加入了巴西国籍,虽然我会说日语,但是对日本国内的情况已经称不上了解。听说日本的国民非常封闭,我担心以巴西人的身份在日本开设公司会遇到很多困难,所以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鹤见对与商人打交道并不反感,可以获取选举的资金嘛。不过松岗是巴西人,从他那里获得竞选经费是法律不允许的,所以他并没有多大兴趣。“松岗先生,有很多外国人在东京开设了公司,经营的很好,您多虑了。当然作为国会议员如果我能帮忙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忙的,请不要担心。”
没等鹤见作出送客的姿态松岗对鹤见说“我有件事想和您单独谈一谈不知可不可以?”
鹤见要作出亲民姿态只好对秘书说“让我们单独谈一会儿吧。”秘书便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松岗便从皮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鹤见“我一个在中国作贸易的朋友从贵国士兵手里买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请您看一看。”
鹤见接过照片只扫了一眼手就哆嗦了,照片拍的正是他和赤冢为床第筹集竞选经费写给张学良的收条。五一八事变时他们听说日军冲进了张学良的住宅大肆抢劫时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张收条在张学良手里不禁心内惴惴。但是三个月过去了依然风平浪静,他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没想到今天眼前这人竟然拿出了那张欠条。如果这张欠条落在日本军队或政府手里他、床第和赤冢都会因为接受外国大笔竞选资金被审判,特别是日本已经对张学良开战并且打得不顺可能会找替罪羊的情况下他们十有八九会被判叛国罪。他能不害怕吗?
惊慌的鹤见脸涨得通红绕过桌子抓住了松岗的手“这东西您是从哪里得到的?”他差一点就要问“是不是张学良让你来的?”还好总算理智战胜了紧张他没有脱口而出。
松岗故作惊讶“这东西很重要吗?我的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在中国东北作生意,前些天日本军队和中国军队发生了战斗,有些日本士兵抢劫了很多财物便在军营附近出售。我的朋友买了一个漂亮的盒子,里面放着这张纸条。”
鹤见急切的问道“那可以把它给我吗?我出很多钱。”
松岗却摇摇头“我的朋友听说我要到日本来只是寄给我这张照片,作为认识阁下和鹤见议员的媒介。我想他并不打算卖掉这张纸条。”
鹤见心想“八嘎,看来你们是早有预谋进行敲诈呀。”不过自己有这么一个把柄攥在人家手里他是绝对不敢表现出对松岗的反感的,连忙和颜悦色的问“是嘛。但是我还是希望您的朋友能将这个东西卖给我,希望您能够帮忙。您在东京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请问您住在哪里?我也很想能了解日本国民在外国的生活情况,希望能常常拜会先生。”
松岗也微笑着说“我一定会时常麻烦议员先生的。”于是松岗便把自己的住处地址留给鹤见,然后彬彬有礼的告辞离开。
松岗刚一出门鹤见立刻叫来秘书“请把今天所有预约推迟一下。我现在要立刻去见赤冢议员。”说完便一阵风一样冲出门去。
等鹤见把照片往赤冢眼前一放赤冢的汗也立刻就下来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俩人也做不了主连忙跑到医院去找他们的靠山床第。
床第年龄大了身体不好刚刚心脏又出了毛病正在恢复中,赤冢怕猛然把消息告诉他会把他吓出个好歹来,虽然心急火燎却也得慢慢的告诉床第。果然这事把床第吓得不轻快,但床第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强自镇定下来分析道“这个人显然不是张学良派来的,如果是张学良的人他用不着采用这种方式完全可以直接提出要求。张学良的府邸被军队洗劫,这张收据偶然流落出来时完全有可能的。如果是这样,拿着这张收据的人不一定清楚收据的来历,只是通过推测认为抓住了我们的把柄。所以现在我们不要惊慌,先去摸摸对方的底牌。这张收据被我们的政敌得到无论如何我们将会非常被动,所以要尽量将其收回。无法收回的话如果对方胃口不是很大就尽量满足他。你们两
个尽快去和他会面先把情况搞清楚。”
赤冢和鹤见领命连饭都顾不上吃便来到松岗住的旅社。会面后提起那张收据松岗问了一句话就让俩人一头汗“这张收据是两位替床第先生筹措竞选经费时向张学良的借款吧?”
赤冢擦了一下汗“松岗先生不是一直在巴西吗?似乎对亚洲的事情很熟悉呀?”
松岗微微一笑“我是商人嘛。商人要赚钱就要找到商机,不熟悉情况怎么行呢?在来日本之前我专门研究了日本及周边国家的情况,对日本与中国的矛盾有所了解。因此我更加好奇床第先生为什么要向中国人筹集经费呢?这似乎是日本的法律不允许的吧?”
赤冢含糊的说“当时张学良还是大日本帝国的朋友,但现在双方之间发生了战争。因此这张收据很容易引起误会,我们想将其收回,请您开一个价。”
松岗大摇其头“收据的原件不在我这里,在我的朋友那里。请放心,我的朋友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会妥善保管的。时机成熟一定会还给两位。”这话实际就是说这东西是不能给你们的,我们留着有用。至于干什么用还用说得那么明白吗?
赤冢和鹤见都是混到议员的人,这意思能听不明白吗?把柄攥在人家手里他们还能说什么?赤冢便转换了话题“松岗君回日本想作哪方面的生意?也许我们可以帮上忙。”
松岗说“我在巴西经营商业积累了一笔钱希望能投资赚钱的行业。我认为日本虽然工业已经相当发达,但是日本贫瘠的自然资源阻碍了日本工业的发展。日本目前迫切的需要各种资源,投资资源贸易是一个赚钱的好办法。本来我计划投资满洲的铁矿、煤矿或者重化工,但是日本却与中国发生了战争,将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鹤见说道“请不要着急。军方、国会和政府已经取得一致,认为必须尽快解决满洲事件,随着更多的师团派往满洲,日本将会确立在满洲的绝对优势地位。那时您就可以顺利投资了。”
松岗说“不见得。我在中国经商的朋友却得出了与您不同的结论。他认为中国目前的情绪越来越像美国独立战争之前,中国老百姓也会逐渐被鼓动起来。如果中国人的民族情绪进一步高涨即使日本使用武力占领满洲,日本在那里的工商业也面临中国人的破坏和不合作,前途是十分危险的。据我所知,日本在满洲采取军事行动一个月内就损失了二十年来一半以上的投资。从中国中部输入的铁矿也因为中国人的阻挠断了来源,这也是日本军队在满洲和上海同时作战的原因吧?”
鹤见说“是的。满洲事变后支那工人罢工阻止铁矿石和煤炭运往日本,造成八幡制铁所停产,有人提出不得不动用军队迫使支那政府保证对日本的煤、铁供应。”
松岗说“中国政府也许会屈服,但是中国工人完全可以采取不合作的态度,这是日本军队无法解决的。所以我预测,日本和中国的战争会继续打下去,日本的钢铁需求量将会大大增加但日本从中国获得的铁矿供应却会减少。正好我的一个朋友在澳大利亚购买了一块荒无人烟的土地,没想到那里新发现一个大型铁矿。这个铁矿矿石品位极高而且储量巨大,估计只这一座铁矿就可以独立供应日本的需求一百年以上。这座铁矿在澳洲对美国和欧洲来说都太远,对白种人价值不大,澳洲人和日本人没有什么冲突,只要有钱他们很乐意出让。”
赤冢认为自己已经明白了松岗的意思,立刻说道“日本能够获得高品质的铁矿石当然是一件好事,我们会竭力促成这件事情的。松岗君还有其他要求吗?”
松岗说“其实日本应该更多的注意东南亚的资源。我在美国上学时专门研究过亚洲的历史。中国是一个习惯于统一的国家,其强烈的民族意识一旦觉醒是不可控制的。反而马来、荷属东印度、交趾直至印度的地区从来都缺乏统一的习惯,而且现在那里的老百姓被白人统治着,更容易与日本合作。控制这些地区的英、法、荷兰在欧洲战争中遭到极大的削弱,控制力明显下降。日本从这些地方通过经济手段获取资源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战争。”
鹤见说道“可是这些国家对日本总是抱有防备的心理。”
松岗却笑道“英国在欧战中实力消耗太多了。它既然无力开发东南亚殖民地的资源,与其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资源躺在那里不如卖个好价钱是不是?”
赤冢点头“有道理。不过现在很多人叫喊着要挣脱美英对日本的束缚,这件事不好办啊。”
赤冢和鹤见回报床第,床第出了半天神然后说“松岗如果只是想通过接近议员获取情报从大日本帝国对外贸易中赚钱的话这个事情就好办了。他提出的帝国向澳洲和东南亚寻求资源的提议也是有一定可行性的。关东军发动满洲事变前预计只要五万军队一个月就可以轻松的驱逐张学良控制整个满洲,但是现在三个月已经过去了,军队向满洲派了六个师团仍不能平息支那人的抵抗,而且大日本帝国在满洲的多年投资因为支那人的抵抗毁于一旦,实在让人痛心,帝国因此无法从支那获取资源。即使军队能够迫使支那政府作出让步,但支那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其地方势力仍然可能不服从中央政府的决定,帝国必须投入更大的力量征服摧毁这些反日势力。很多人同我一样担心军队原想限定在满洲的行动会不可避免的扩展到整个支那。军队连满洲都不能顺利夺取,一旦战争全面爆发,从支那输入资源的通道便可能被截断,帝国的机器将停止运转,这种前景太可怕了。现在就寻找可以暂时替代支那资源的地区是非常有必要的。”
赤冢说“可是白人对日本始终抱有戒心,要从他们的殖民地获取资源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床第说“也不尽然。白人国家崇尚的是利益,只要利益足够大并且暂时不会产生威胁他们就会同意。比如这次英国人虽然要求日本停止在满洲的行动但是在我们的海军向其求购对付潜水艇的炸弹和聘请捕捉潜水艇的顾问时他们就痛快的答应了。只要我们不威胁他们的利益他们什么都会卖的。问题是现在有些狂热的军人整天叫嚣着将白人赶出亚洲,白人怎么会不对日本加以提放呢?我住院前内田外相就表示了对满洲局势的忧虑,并且提出作为支那铁矿的备份应该向澳洲寻求新的铁矿来源。昨天币原先生来看望我也表示了对帝国外交方向的忧虑,他认为日本应该通过与列强的协调行动控制满洲和支那,尽量减少与列强的摩擦。在支那反日力量大大增强的时候取得列强的支持对日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只要日本的外交政策能够回到币原先生主张的与列强协调的道路上,日本从澳洲和东南亚获取资源也不是不可能,问题只是割让利益的多少。币原先生说今天晚上他将参加一个讲习会,你们可以和他交换意见。”
鹤见问“即使日本最终能够购买澳大利亚的铁矿,那也将需要很长的时间。谁能保证松岗是否有足够的耐心呢?”
床第挥挥手“只要把各种消息告诉他,让他安心。他既然是商人就要懂得作生意是有风险的,越大的买卖越需要耐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