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汉、陈同宇和樊钟秀快马加鞭连夜赶回部队,第二天刘宗汉和樊钟秀联合发布命令,由二团和一个民兵团发动对龙门的佯攻,其他部队待命;等国民军到位后发动总攻,全旅包打龙门周围的张治公军,两个民兵团和建国豫军则直插宜阳截断敌军溃退之路。
11日早上四点趁着黎明前的黑暗,二团便发起向龙门的进攻。一线布置的镇嵩军措手不及很快被击溃,二团一度突入镇内。张治公立刻命令督战队驱赶部队发动反击,二团与镇嵩军激战一个小时退出镇外。随后二团不断发起进攻,一天两次突入镇内,两次撤出。
整个上午张治公都紧张得不行,因为在革命军的进攻下他5小时就损失了三千多人,其中一半伤亡一半被俘。这时候虽然他不断命令把周边的部队调过来往阵地上填但已经琢磨是否应该跑路了,所以他的看家部队一直没有投入战斗。但很快他就感到革命军的进攻后继乏力,不然为什么每次都不能保守夺得的阵地?他的部下都说革命军只要抓住机会就会像一浪接着一浪不断攻击直至击溃对手的,这样进进退退显然不是革命军的风格,难道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张治公这种战场上的老油条当然不会轻易下结论,下午三点多在打退革命军的进攻后他命令以一个团的兵力发动反攻。
二团长范大同见镇嵩军忽然发动反击连忙让四营前去增援并让四营长告诉三营长:顶上一个小时后撤退,一定要造成一种力不能支的假象。于是三营和四营与镇嵩军乒乒乓乓打了将近一个小时,革命军士兵训练水平高,给镇嵩军造成了很大伤亡。就在镇嵩军已经有些畏缩的时候三营、四营却撤退了。这让镇嵩军上下喜出望外,跟在后面就追。
范大同看在眼里火儿在心里,命令一营建立战线准备阻击。镇嵩军正追得欢,冷不丁遭到兜头一阵弹雨,三营、四营也转身就地展开火力。镇嵩军被打得丢下百十具尸体落荒逃了回去。
这下子让头脑发热的镇嵩军团长突然警醒:天马上就要黑了,天黑以后可是革命军的天下。这位团长想到这点便明智的带着兵转身开溜,刚走没几步就遇到张治公派来的传令兵。原来张治公也害怕天一黑再不明不白丢一个团赶紧让人传令收兵。
虽然反击被打了回来但张治公还是很高兴,他认为宣抚军确实快不行了,毕竟宣抚军和国民军加在一起也就六七万人,镇嵩军是十多万,看来之前的战斗革命军和国民军的消耗已经让他们无以为继了。这时洛阳刘镇华打来电话说今天憨玉昆在白王至东吕庙一线也打退了国民军的进攻,感觉国民军的攻势没有以前猛烈。张治公连忙说自己这边也是一样,自己还打了一个反击,看来革命军和国民军确实已经快无力进攻了。两人猜测是否是张宗昌和李景林那边要动手国民军撤军了。虽然刘镇华也提到一股国民军出现在洛阳以西,但他已经派两个团前去攻打,感到不是太担心。最后刘镇华认为应该集中兵力固守洛阳先看看情况再说,并且他已经命令留在潼关的柴云升师立刻东进增援洛阳战事。
有了刘镇华的话张治公命令分散在西面一直到宜阳县的部队连夜开往龙门,还把炮兵部队也全都拿了出来准备就在龙门和革命军决战一场。
在夜里刘宗汉也等到了胡景翼的总攻命令,这说明何遂已经到位了。为一举打垮张治公的抵抗减少伤亡刘宗汉也把所有炮兵都拿了出来。镇嵩军的历史和民国一样长,家底雄厚,让刘宗汉缴获不少好东西。这里面就包括105mm榴弹炮两门,77mm野炮一门,75mm野炮十三门,75mm山炮七门,57mm野炮五门,迫击炮十多门。建国豫军那边也缴获了120mm榴弹炮一门,105mm野炮一门,75mm山野炮七门,57mm野炮两门。由于国民军夺取了巩县兵工厂,兵工厂的炮弹分厂里还有不少存货且种类齐全,胡景翼分给刘宗汉一部分,所以刘宗汉的炮弹还算充足。刘宗汉把这些火炮集中起来交给司马前指挥,在进攻开始前先进行火力覆盖粉碎镇嵩军的抵抗意志。因为没有足够的炮手司马前不得不放弃使用75mm以下火炮,所有75mm以上火炮一线排列,由他带领一帮炮手逐一瞄准好,炮弹装好引信放在指定位置。那些临时充当炮手的步兵到时候只要能把炮弹装进炮膛打出去就行了。
早上八点三十分第一轮炮击,五十多门口径75mm以上的火炮、迫击炮同时开火向镇嵩军的阵地倾泻炮弹。镇嵩军对突如其来的炮击根本没有防备,更想不到炮击如此猛烈,简陋的工事根本不能提供多少掩护,一时间乱作一团。在炮击持续的五分钟内镇嵩军士兵便在军官的带领下逃离了战线。
虽然张治公命令自己的炮队开炮反击,却无奈司马前把火炮都摆在镇嵩军的目视距离之外,而且大多数火炮在打完一轮炮弹之后就被拖走了,只留下二十七门火炮由熟练的炮手和德国教官操作。司马前还派了一个观测班长带几个兵扛着一台电话机和一捆电线趴在距离镇嵩军阵地不过三百米的隐蔽部里指引目标,镇嵩军根本找不到司马前炮阵地的位置。反倒是张治公
把大炮摆得太靠前被观测手发现,司马前一阵炮火覆盖打了个七零八落。
当二团在猛烈的机枪掩护下以完全不同于昨天的气势发动白刃冲锋时镇嵩军一触即溃。镇嵩军的阵地是典型的一线布置没有纵深,一点被突破整条战线立崩溃。面对乱纷纷的士兵张治公的督战队也失去了往日的威力。就连督战队的士兵也在遭到司马前延伸炮火的打击后加入了溃逃的行列,因为这猛烈的炮击又触动了他们一再被强化的“宣抚军是不可战胜的”的神话。
张治公看到回天乏力也只好于下午两点多率手枪营逃离战场,可现在就是逃跑都需要高超的技巧。因为一团已经向龙门后方的安乐镇方向穿插,三团正在向古城穿插,樊钟秀已经打进宜阳。不过张治公当土匪的本领还没撂下,硬是在一团占领安乐镇之前跑回了洛阳。
现在洛阳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国民军早上从东、北两个方向以三个旅兵力发动了猛攻战至中午击溃憨玉昆指挥的三万多部队。憨玉昆气急败坏的开枪自杀。洛阳西面的国民军也发起进攻,这让前线的镇嵩军士兵更加为陷入包围而惶恐。洛阳城里已经谣言满天飞,没有几个兵有心思打仗了。
张治公问刘镇华这时候柴云升的部队到哪里了?是否能及时赶到?
刘镇华说别指望了,柴云升还在路上慢慢走呢。咱们快跑吧,没指望了。
于是俩人收拾残兵败将离开洛阳。可西面有国民军部队,一阵截杀刘振华的部队大部溃散或缴械,只剩下刘镇华和张治公各带一个最心腹的手枪营跑了出来。
当天下午国民军先头部队便进入洛阳,刘宗汉是13日上午带着一团和三团进入洛阳的。胡景翼搞了一个入城式,吹吹打打部队进城,各部队首领在观礼台上检阅部队。国民军和建国豫军部队走过时还不怎么样,到了宣抚军部队一团一出场举座皆惊。由于刘宗汉已经对一团、二团三团进行了初步的正规化训练,所以头戴钢盔的战士们整齐划一的踢着德国式正步走过观礼台的时候所有的大佬们都震惊了.胡景翼指着一团问道“老弟你是怎么练得兵啊?真是很壮观啊。光看这阵势就知道能打。”
刘宗汉笑笑“也没什么,严格训练就是了。督办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派个模范连到您那里。”
胡景翼没想到刘宗汉这么爽快,当下连连点头“好,好。这个办法好。等仗打完了你可一定记着把人给我派过来啊。”然后又凑近刘宗汉说道“我们国民军在渭北有一部分部队老弟知道吧?今天已经打下潼关。这下镇嵩军一个也别想跑回陕西了。”
刘宗汉忙作无限敬仰状“哇,胡大哥真是太伟大了。”
下午胡景翼便先乘火车回开封了,刘宗汉开始接收洛阳。由于国民军先进的城所以能捞的好处都捞走了,革命军接收的都是被所有地方都被搜刮一空。国民军就连俘虏也不放过,洛阳城里城外的镇嵩军不少是成建制缴械投降的,何遂旅长一点儿不客气的把一万多人编为国民三军部队,国民二军也收编了一万多人的部队,一时间镇嵩军什么都没变就招摇过市。这惹得陈同宇火冒三丈,就要带兵干预。刘宗汉连忙制止了他,只命令他严令执法队上街巡逻,凡有扰民的一律严惩。
然后刘宗汉就去找岳维峻,见了面便问“贵部是否想把俘虏的镇嵩军编入部队啊?”
岳维峻以为刘宗汉也想趁机扩充部队,是来和他抢人的,便打着哈哈“老弟看出来了。这是不得不如此啊,张宗昌在平津收编了很多直系军队兵强马壮,又有张作霖撑腰一直对河南虎视眈眈,可我国民二、三军连续征战伤亡不小,急需补充啊。没有兵可怎么挡住张宗昌啊。”
刘宗汉表示理解“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特地来问一下我手里的三万俘虏老兄要不要啊?”
岳维峻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老弟此话当真?”
刘宗汉笑起来“怎么不当真?镇嵩军已经是穷途末路,打不了几仗了。让这些人去打张宗昌不是更好吗?只要不让奉系染指河南怎么都好说。”
这下岳维峻喜出望外,连说“老弟高风亮节实在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怪不得督办一直夸你呢。”
这时一个副官进来喊了声报告,岳维峻问有什么事,副官看了一眼刘宗汉没吱声。岳维峻正在兴头上便说“有什么事就说。刘旅长不是外人。”副官只好说道“手枪营副营长张甲和五个兵在大街上让人民军的执法队枪毙了。”岳维峻愣了一下,手枪营都是他的亲信,副营长更是心腹之人,就这么给毙了要不是刘宗汉就坐在面前他就要发飙了。
刘宗汉站起来说“岳师长,执法队是我派出去弹压地面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实在很遗憾,请不要怪罪。”
岳维峻脑子急转:人家一出手就送给自己几万人,相比之下一个副营长算得了什么。他忙说“没事,没事。这帮家伙手脚总不干净,就该教训一下。”然后对副官说“传我命令,各级军官严管自己手下,不得上街滋事,违者严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刘宗汉又和岳维峻约定了两天后
将俘虏送到洛阳后才告辞离开。岳维峻立马就召集来手下人等加上何遂开始分配兵员了。
陈同宇听刘宗汉准备把手里的三万多俘虏交给岳维峻立刻炸了“什么?把这三万多人给国民军?我们的部队也需要补充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尽量使用俘虏兵扩充部队的嘛。”
刘宗汉让他稍安勿躁,先听自己说完。“你想扩充到多少人?两万人了不起了吧?我们还要和柴云升打,还要抓到俘虏,多余的人怎么办?遣散?我们现在还管不了这么多人,这些人十有八九回去当土匪了。我们再劳师费力的剿匪?既然岳维峻要这些人,把这些人编入军队至少有个约束暂时离开这个地区,我们剿匪的压力就小多了。哪个问题更棘手你自己衡量吧。”
看陈同宇不说话了刘宗汉又说:“常修德他们已经甄别了两千可以补入部队的俘虏兵,还有两天时间,给他发电报让他加快速度,争取在俘虏到达洛阳之前再甄别出两千人。对了把我们缴获的步枪也给国民军一部分,送佛送到西嘛。”
刘宗汉之所以把三万人一下子送给国民军确实是对洛阳的形势有些头大,担心几万人流散为匪造成的麻烦给本来就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根据地政府增加很大压力。从上午刘宗汉入城是看到的景象来说洛阳城里的老百姓大多面带菜色,衣不蔽体,城里城外很多树都被剥光了皮显然是老百姓没有吃的剥树皮为生。这情况比之前情报描述的似乎还要严重。国民军又是几万人一拥而入,也要吃喝,也就顾不得老百姓死活征粮派款,再加上有些官兵趁机劫掠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一句话现在洛阳周边老百姓快活不下去了,往常这种情况往往造成土匪声势大振,因为老百姓为活命只得去当土匪。所以现在要稳定局势必须立刻放粮、赈灾,虽然刘宗汉已经从情报中得知这种情况下命令运一部分粮食到洛阳但现在看来数量可能远远不够。冯兰馨从各县抽调的干部已经到达洛阳但都在忙于各种接收事物,刘宗汉准备先上街看看具体情况然后让陈同宇明天带队西进彻底消灭镇嵩军残余队伍,自己则坐镇洛阳稳定局势。
还没等他出门,参谋长高声远便领着两个年轻人进门,给刘宗汉介绍这就是人民党在洛阳的支部负责人李渭和赤党员徐邦新,一直就是他们把洛阳的情报源源送到部队手中的。李渭说本来想在入城式的时候迎接部队的,可国民军的人不让,李渭怕发生误会造成不良后果便阻止党员们抛头露面自己先来联络。
刘宗汉连忙问城内的具体情况,李渭说城里镇嵩军把城里的粮食都搜刮光了,国民军又来闹了一阵,现在每天都在饿死人,必须尽快发放粮食救命,而且需要布匹、棉衣。刘宗汉问大概需要多少粮食?李渭说要想不饿死人一个月怎么也要三十万斤粮食吧,而且洛阳周边都被镇嵩军搜刮遍了,老百姓听说有人放粮肯定会往这里聚集,所以肯定需要更多的粮食。刘宗汉咬着牙说这个放心,粮食现在不多,但我会想办法。
接下来李渭和徐邦新给刘宗汉的一番话让刘宗汉着实松了一口气。他们说其实洛阳还有几个大财主家里囤积了不少粮食,由于他们能和刘镇华、憨玉昆等人说上话所以虽然也被压榨得不轻但还有不少存粮。如果能把这些粮食利用起来就能大大从别处调粮的压力。
从和李渭的谈话中刘宗汉感到这个人很细心,对数字了解都比较准确是个很精明的人,便和他聊起家常得知原来他是洛阳第二大财主的二儿子,曾经在北J上学,在那里入了党,现在已经和另外三个从平津地区回来的学生和商人在洛阳发展了三十多人的支部。刘宗汉又问徐邦新有多少人,徐邦新说有十四个人。刘宗汉大喜,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干部储备啊。他当即任命李渭洛阳市副市长,徐邦新为总务局长,至于市长的职务嘛就暂时由刘宗汉自己兼任了。因为国民军还没有走嘛,别人当市长镇不住这帮人。
送走李渭和徐邦新刘宗汉就发电报给冯兰馨那里,让他把各县仓库里的存粮尽量运往洛阳,酒精厂和所有烧锅都暂时一律停止生产,并且要尽可能从各地富户手中借粮支援洛阳赈灾。冯兰馨非常为难,豫西贫瘠粮食本来就不多,这两年一部分地区用了少量化肥,粮食产量有所增加可也就刚够吃的,南阳地区余粮大都调往豫西了,他现在仓库里那点儿存量都是为以防万一的,把这些粮食都拿出来后要是有什么急用冯兰馨可就抓瞎了。不过刘宗汉用一句话就让冯兰馨下定了决心:“我们是为老百姓打天下的,决不能看着老百姓挨饿不管。就是再难也要放粮,有这一次就能让洛阳地区的老百姓无条件的拥护我们十年总比剿匪剿十年强吧。”
搞定了冯兰馨刘宗汉又打电报给江天阔求援,因为他很清楚各县仓库里也没有多少粮食。再说仓库里没有粮食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就麻烦了。
还好江天阔立刻回电“近日有外财,可由美国购粮。”
刘宗汉纳闷了。美国一直向中国倾销粮食是不错,可为什么非要从美国买呢?原来这时候国强手里攥着大把的美元呢,而且这美元基本是日本人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