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大漠中,风沙微微的扬起,努力地打着旋儿.高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像是个大火球一般地猛烈燃烧着,空气像是着了火的一般热得有些邪乎.看来人常曰:大漠沙尘中可以烤熟鸡蛋所言不虚!
马超孤身跋涉在大漠中,只觉得喉咙干得似乎要裂开一样。至于嘴唇则早就裂开了好几条血口,被舌头舔得有些白惨惨的渗人。摸了摸腰旁早已干瘪的水袋,马超苦笑一声:已经断水一天多了吧!所乘的战马也早已经渴死了。这浩翰的大漠真是人吃人的恶魔。究竟何时可以走出去啊?
忽然间,远方扬起冲天的尘土,紧接着便隐隐约约地听到一阵阵的奔雷声。马超大吃一惊,急忙飞驰几步赶上一座小丘放眼远眺:远处隐隐约约的沙尘中,无数野马、野驴、野骆驼等沙漠中的牲畜正在疯狂地向着马超所在的方向狂奔奔来,而后面则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阵悠远凄厉的狼嚎声!
自小在沙漠地带生活的马超面色顿时大变,干涸的口腔中又硬生生地咽下去一口唾沫:糟了,是沙漠中的狼群!马超不禁一时感到有些天旋地转,一向无所畏惧的他双腿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在沙漠中,铺天盖地的野狼群便是当之无所愧的霸主!无论你是勇冠冕三军还是智绝天下,只要一旦被数以万计的狼群赶上,只有被啃成一堆白骨的命!想想以前看到过的狼群过后白骨一片的遗留惨景。马超禁不住手脚又是一阵颤抖!
渐渐地逃奔的畜群和追赶的狼群都渐渐远了,奔雷声也越来越大。落入狼吻的畜类的悲鸣声和野狼们兴奋撕扯猎物的长啸声顿时将马超的耳鼓几乎震破。马超咬了咬牙,心知今天若不搏命死战。必然被啃得尸骨无存。
忽然间,隐隐约约中,马超看到一匹壮硕、美丽的白马被几头野狼团团围住。有些惊慌失措的白马不停的嘶声长鸣,召唤着同伴们的相助。只可惜平日里一向以它为首的马群们此时根本都不顾它这首领的安危,只顾撒开四蹄逃之夭夭。
看着渐渐逼近的狼群们利牙中滴落的涎水和血水,白马本能地感到了生命安全受到了巨大的挑战。白马忽地长嘶一声,颈上鬃毛根根竖起。双蹄猛地向前一踏,顿时将近前的一只野狼踏的是脑浆崩裂,死于非命。狼群顿时大惊。一时惊退数步。白马示威性的长嘶一声,鬃毛在大风的吹拂下飘扬而动,再配合着其充满力量的强健肌肉,顿时尽显王者风范。
可是马超知道。以狼群群体作战的凶悍性和可怕性。白马独力作战,要不了多久就会将狼群啃成一堆白骨。素喜爱战马的马超不禁一时有些心动:如果我能救下这匹白马,说不定可以靠它的神骏逃出狼吻。
下了决心的马超长啸一声,手中的巨矛舞动起来疯狂地冲下了沙丘。一路上,马超狂暴的巨矛是遇马杀马、遇驴杀驴、遇狼杀狼,硬生生地杀开了一条血路、冲到了白马身边。当然,马超的身上免不了被‘可爱’的狼群们有所照顾:浑身上下被狼抓们撕开了六七道血口、包括柔嫩的屁股上被撕下了一小块鲜肉。
当马超接近白马时,白马已经渐渐不支。身上已被狼群撕出了好几道血口。忽然间,一头苍狼乘白马不备。猛地跃上了马背,一口咬住了马臀。白马痛得长嘶一声、疯狂地跳跃起来,想将背上的苍狼甩掉。马超大吃一惊:心知一旦恶狼跃上了马匹等大型食草动物的背部,就会努力攻击其臀部将其内脏拖出来活活地使其鲜血流尽而死。这可是狼群的看家本领之一!
马超大急、长啸一声,巨矛狂舞中近前的三四条恶狼顿时被打得肝胆尽裂而死。一时间,狼群见了比他们还要凶悍的马超不由得有些裹足不前,只顾将死去的同伴们的尸体先行啃个干静。
马超见那匹苍狼现在还无视马超的存在、只顾撕咬着马臀,心中大怒,巨矛一旋,矛头带起一股炽烈的真气“扑”的一声便将马背上的苍狼刺得血肉暴洒,倒飞出去一丈有余、立时毙命于地。白马十分通灵、见得马超如此悍勇,顿时长嘶一声,跑向马超寻求庇护。
马超大笑一声,忽地一借力便跃上了白马。白马一惊,刚要发怒跳起,忽地马超轻抚了一下马背,轻轻地说道:“马儿、马儿,我们互相帮助才能闯出狼群,你明白么?”通灵的白马立时便感受到了马超的善意,平静了下来。
马超一马在座,顿时觉得精神一振。手中巨矛呼呼舞动一下,立马便有如统帅着千军万马一般的威风凛凛。马超哈哈大笑一声,目中精光一闪,双腿突地猛夹了一下白马。白马长嘶一声,猛地向前一窜。紧接着马超巨矛急舞、漫天的矛影顿时将身旁的饿狼个个捅穿在地,硬生生的杀开条血肉胡同向前猛冲而去。
忽然间,一头彪壮的恶狼突地从右侧猛冲上来,一头将马超撞倒于马下。马超看见白森森的锋利狼牙猛地向其扑来,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床上的马超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恶梦初醒的他浑身顿时汗出如浆、全身也禁不住微微有些颤抖。
从前两天起,马超晚上一直睡不安稳,今日更是梦见被恶狼围攻。马超忽地想了起来:不对啊,梦中被恶狼围攻的景象是真实的啊!?马超顿时想起了其十年前的故事:当时他武艺初成,横扫西凉已无敌手,便按捺不住心中的骄狂、留了封家书便出自出外游历、以增强体质、增长见闻。一日在沙漠里突然遭遇狼群,幸救得一匹白马同闯重围。当他被一头恶狼扑下马背的时候便是被那通灵的白马所救。然后一人一马通力合作。终于九死一生地闯出了重围。在这患难之中,人和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这匹白马也成了马超现在的座骑‘追风白龙驹’。
想起了往事猛然出现在梦里,马超的心头顿时猛地一颤:“天神阿爸木比塔难道是在借往事警示我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联想起近日里时常情不自禁地打翻一些器具或是左眼皮经常没来由的猛跳一通。马超不由得暗暗揪心起来。
看看窗外已经微微发白,再也没有了睡意的马超披起了衣服便开到了屋外。示意门外的卫兵们不必跟随,马超便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府中的花园。这所宅第原本是汉朝大司徒袁隗的居所,董卓焚洛阳时遭到了不少破坏。后来曹仁接掌洛阳以后,加以修葺以做为自己的居处。现在曹仁战死,这所宅第就归了马超。
现在已经是夏日,天气早已经开始炎热起。窗外的知了们也正开始卖力地吟唱。忧烦非常的马超独自徘徊在花园中,根本无视万花盛开的绚丽美景,只是苦苦的思索着旧事带来的警讯。“现在洛阳的局势已经非常平稳。李堪、杨秋二人因为担心韩穆战死遭韩遂重处已经被我稳住,合力将韩穆战死的消息隐瞒了下来。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难道是吴军又要策动什么阴谋诡计?也不像。我军死守洛阳拒不出战,凭借充足的粮草和高大的城墙,他们能奈我何?弘农城下的庞令明也是有勇有谋之将。上次吃了司马懿的亏后长进了许多。遇事处处小心、着着谨慎。那司马懿虽有庞统、徐庶等遣吴军支援想必一时也翻不出什么浪来。那到底天神阿爸木比塔在警示我什么呢?”
马超心中突地电光一闪:“难道是家中会出事?”又摇了摇头:“不会!我已经有密信送回,李虎归来后告诉我两个弟弟已经阻止了阿爸的冲动之举。有他们护着阿爸,那韩遂老儿又能把我马家怎么样?”
一想到韩遂,马超就禁不住地嗤之以鼻:“这条老狗有什么本领?还不是靠着谋害了前盟主北宫伯玉和边章才能以一个边疆小史的身份登上了盟主宝座!要不是父亲碍于结义兄弟的身份有所退让,我马家说不定早就是铁枪盟的盟主啦。说起来,这条老狗论武艺只能勉强打赢一般的小兵,便是西凉军的普通将领也能打得他满地找牙;论相貌,他这种平凡老农似的模样只要丢到了人堆里估计谁都认不出来。要说这条老狗真的能够拿得出手的。估计也就是其如同其外号‘黄河九曲’一般的狠毒、诡异心肠了。但就是这种人竟然霸住了铁枪盟盟主的位置而多年不倒,而我马家世代公侯将相之辈却只能屈居其下。老天真的是没有天理!”马超一时真有些恨得咬牙切齿!
左右思虑不通的马超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抬头一看此时太阳早已经升上了枝头,天色也已经大亮。夏日的清晨已经是暖洋洋的啦。
马超大步回到房中命侍女们打水洗漱,又用了些早点以后,烦闷的心情仍然没有多少的缓解。马超想了想,决定出神去溜溜散散心,反正以他的武艺自是不须担心遇到吴军的小股侦骑。便是遇到了,那么拿来练练靶子也不错!
仅带着几名贴身护卫的马超骑着心爱的‘追风白龙驹’缓步出了洛阳城,来到城北的一条小溪旁。这是洛水的一条支流,虽然河面并不宽阔、水流也不汹涌,但是马超却十分喜爱它的清澈与宁静。每当他感到郁闷难解的时候,就会来到小溪边饮马排忧。
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吴军大营,马超心中又咒骂一声:“这陆逊一个多月来只是窝在营里拒不出战,不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一想到这个可恶的妹父,马超就禁不住从心底涌上一层无力感:“这个狡猾如狐的妹夫从来不肯和我正面对战,只知道耍些阴谋诡计、卑鄙偷袭。真不像是大丈夫所为!”
马超看了看清澈见底的溪水,心情顿时变好了起来。立马将脑中的一些烦恼倾刻间赶到了角落里。马超跃身下马,将巨矛斜倚在怀中,先捧了捧清凉的溪水浇在脸上。顿时那种泌人心脾的凉爽感觉将夏日的炎热赶了个干静。
马超将手中的巨矛用力插在了地上,便将上身的衣甲脱了个干静,脱出了强健的上身。宽宽的肩膀,结实的胸肌、强健的腰身,古铜的肌肤,整个上身呈现出一种完美的比例搭配、显得分外的健康与彪壮。而胸前、背后那几道斜斜的伤疤,更加显得马超男人气十点头。再配上那如玉的面庞和斜耸的剑眉。人称‘锦马超’果然毫不为过。
马超用水袋灌了一壶溪水,先猛地喝了几口(汉时的水绝对无污染、百分百环保。呵呵!),然后将水袋取过头顶便淋了下来。霎那间。一道酒杯粗的水柱从水袋中倾泻而下,从马超的头顶流到脖颈、又流到胸腹和后背,那种清爽宁静的感觉顿时让马超长出了一口腹中的浊气。
马超看了看身后的几名亲卫,豪声道:“留一个人哨卫。其他的都下来舒服一下!”西凉军们早就晒得眼冒金星。听得马超命令,欢呼一声,纷纷下马,脱光了衣甲便扑入了溪流中嬉戏起来。在这两军相持时的夏日,这般尽兴的时机可不多,众人一时都开始尽情享受起来!
马超心情也大好,伸手将‘追风白龙驹’的马鞍卸下,然后拍了拍‘白龙驹’的屁股。‘白龙驹’鸣白马超的心意。“咴咴”嘶叫两声便自得得地跑向溪边窜入水中舒服起来。
看着’白龙驹’和几名亲兵在溪流中泼水嬉戏,马超不禁难得的笑了起来。渐感太阳有些灼人。马超便找了块树下干静的草地,仰身便躺了下来。为了消磨这无聊的时光,马超随手在身边的野草上撕下一片嫩叶,做成了一个小小的草笛,然后轻轻地吹了起来。
霎那间,羌地少数民族那种欢快、新奇的曲调顿时从树下悠扬地传了出来。在溪水嬉戏的兵士们很快被笛声所吸引,愣愣地停止了手脚。他们被这羌笛声勾起了对家乡的思念,想起了家中的老父慈母、娇妻幼子,不由得纷纷上岸,也做起了草笛。一时间,溪流边那悠远、明快的羌乐开始回荡、盘旋、不绝于耳!
忽然间,远处两匹奔马撒开四蹄向溪边一路狂奔而来,那急促的马蹄声顿时将有些朦朦胧胧的马超惊醒。警觉的马超猛地翻身跃起,操起身边的巨矛向马蹄声传来处看去:只见不远处,两名身着羌人服饰的骑士正策马向马超一行人直直地冲来。
被蹄声惊动的马超亲卫们也迅速翻身上马、弯弓搭箭,小心地戒备着。马超看着远处的两个身影,忽地感到十分的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渐渐地两个骑士越来越近了,马超忽然认得了:竟然是二弟马休、三弟马铁。马超大惊道:“住手,休要放箭。他们是我的阿弟!”
亲兵们听了嘘了口气,放下了弓箭。转眼间,两匹气喘吁吁的战马便奔到了近前。还不得马超问话,马休、马铁二人便纷纷一晃,从马上一个筋斗跌了下来。马超大吃一惊,急忙赶了上去:“二弟、三弟,你们怎么来了?”
但到近前一看二个阿弟的脸色时,马超的心顿时抽紧了:只见马休、马铁二人俱各身穿便服,而不是常在军中所穿的铠甲;而且面色苍白且有些浮肿,显然是连日来长途奔驰、饥疲交加所致。马超的心顿时猛地抽紧了,急呼道:“二弟、三弟,你们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马铁是时已经晕迷了过去,而马休看见马超双目虽然亮了一亮,但嘴巴还未张开,便也头一歪晕厥过去。马超有些疯狂了:天啦,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心焦如焚的马超急忙让一名亲兵抱着马铁,自己抱着马休,便上了战马向着洛阳城狂奔而去。须臾,进了洛阳城,马超急忙令军士将城中医士请来为二人调治。
不一会儿,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便赶到了府中,马超额头急得根根青筋暴起,一把扯住了老头道:“赶快治好我两位阿弟。我重重有赏。否则的话,我灭你九族!”老大夫见马超一副狰狞的面容,险些被唬趴下。急忙回道:“不敢,不敢!小人一定尽力!”
老大夫帮马休、马铁二人号了号脉,心中长嘘了一口气:小命保住了。急忙恭身道:“将军,令弟二人都无什么大碍。只不过都是由于旅途劳顿、饥疲交加,而一时晕倒而已。只要在下开两副修身养性的补药使其休养几天就可无事!不过,现在二人脱水严重,将军还是先喂他们一些饮水才是!”
马超这才放了心。随手扔了块金子给大夫道:“很好。开完方子你就可以走了!”老头子眼睛一亮,立时千恩万谢的开了药方,屁颠屁颠的走了。马超急忙命两名侍女取过了饮水用小勺一点一点的给两位弟弟喂了下去。喝了点水以后。马休、马铁二人的脸色立即好了许多,只不过暂时仍然处于晕迷状态。不一会儿,闻听消息的马岱也秘密的赶了过来看望二位阿弟。见二人仍未苏醒,一向细心的他便悄声安慰起马超来!
渐近傍晚时。马休、马铁二人终于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把正急得正屋中团团乱转、焦躁不安的马超和马岱立时喜得几乎流出泪来。马超大呼道:“来人,快送鸡汤来!”闻听传唤的侍女们赶紧进了屋子喂着马休、马铁二人进食了大补的鸡汤。
经过睡眠的补足和鸡汤的提神,马休和马铁终于缓过气来。马休一睁开眼睛,便清醒地看见马超那熟悉的面容,那眼泪“刷”的一下便止不住从眼眶里汹涌而出,号啕大哭道:“阿哥!”马超心中一凛,大怒道:“怎么回事?好男儿流血不留泪,你们这般惺惺作态干什么?”
马铁此时也醒了过来。踉跄着起身一把抱住了马超的大腿,便哭倒在地:“阿哥。阿爸被韩遂那老狗害死了!你要替阿爸报仇啊!”“啊!”被这惊天的噩耗立时惊呆了的马超猛地一个趔趄险些晕倒在地,好在一把拉住了马铁的衣领方才勉强立稳了脚跟。这时侯,马超只觉得仿佛丧失了所有的感觉一样:眼前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无数的金星在转啊转的;耳笼中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好像有一百面大鼓在耳旁敲啊敲的。
良久,马超方才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呼:“阿爸!!!!”马岱也痛得跪倒在地,俯地痛呼:“叔父!叔父!”痛不欲生的马超万万没有想到韩遂竟然有胆量对马家下手,又想起了自己那温柔、秀美的妻子和可爱、活泼的幼子,马超一时间痛得肝肠寸断。狂怒的马超一把扯过了马休和马铁,面目狰狞,双目血红地大吼道:“我不是写信给你们,要你们一定要保护好阿爸的吗?你们这两个混蛋是怎么做事的!”
马休羞愧地大哭道:“阿哥,我们已经尽力了。谁想那韩遂老狗太过狡猾……”当马休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经过仔细说明了以后,马超顿时崩溃了,一屁股坐倒在地抱住马休和马铁号啕大哭。一时间,马超平日里那种坚忍和强悍早就不知道抛到哪个墙角里去了,尽显出铁血男儿无力对抗苍天的那种脆弱与无奈!
马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心计竟然害了自己阿爸的性命:“早知道当日洛阳城外无论如何也要拉韩穆一把啊!”马超有些哆嗦地问道:“阿爸的首级在哪里?”马休悲悲泣泣地解开了一直紧紧随身的一个小包裹,包裹打开后现出一个小木盒。马休咬了咬牙,猛地打开了木盒,赫然便现出了马腾的首级。现在天气虽然炎热,但是由于盒中石物等物的保护,首级仍未腐烂,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见马腾临死前那种混合着悲愤、震惊、不舍与无奈的面容。
马超一把抱住马腾的首级便自号淘大哭起来:“阿爸!阿爸!都是儿子不孝,才害得您惨遭毒手啊!……”马岱也自跪立在旁、抱着马超好一顿泪如泉涌。马休、马铁见马超哭得伤心,不由得劝道:“阿哥,你节哀吧。现在韩遂老贼已经宣布我马家为铁枪盟叛逆,并派兵封锁了雍凉诸处关口、断决了司隶大军的粮草和钱帛供应。估计不两日,韩遂的平叛命令就会传到弘农和洛阳。阿哥还要早作准备啊!”
马超闻听此言,脑海中闪过了韩遂那张瘦削、干瘪、狡诈的笑脸。那张诡异的笑脸仿佛正在对着马超嘿嘿的阴笑着:“马超小儿,你以为害死了我的穆儿就可以逃脱我的惩处么?告诉你。铁枪盟永远是我的,无论任何人都别想把它从我韩遂手里夺走。我宁愿将肉烂在锅里,你也别想从中分到一点残汤剩饭。哈哈哈!”
马超狂怒了,恭恭敬敬地马腾的首级又装回了盒子里后便忽地跳了起来,嘶声大吼道:“韩遂老贼,我马家子弟但有一口气在,就和你不死不休!”马岱也狂痛道:“不错。叔父待我如亲子般看待。我也与那韩遂老贼誓不两立!”
正在马超陷入魔化状态的时候,忽然有一名亲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急报道:“报少帅。杨秋将军和李堪将军前来拜访!”此时狂怒的马超如何听得见其它言语,飞起一脚便将报信的亲兵踢得倒飞丈外。马超强劲的内力瞬间便摧毁了亲兵的五脏六腑,亲兵在半空中急速喷出一口血箭,落地后急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显是已经不活了。
这可把刚进门的杨秋和李堪吓了一跳。二人看着马岱四兄弟个个泪如满面的样子,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杨秋期期艾艾地道:“少帅,不过一个小卒而已,干吗发这么大火啊!”
马超看见二将到来,简直是正中下怀,向着马岱等人使了个眼色,嘴角阴阴地一笑道:“我不仅要发火,还要杀人呢!”忽地一拳猛击还有些傻愣愣地杨秋左肩。杨秋措不及防之下,如何有备?耳笼中只听得“咯嚓”一声脆响。杨秋的左胳膊却被马超猛烈的内劲击成碎未,从左肩上倒飞而出。杨秋惊天动地一声惨呼:“啊!!!!”谁知那惨呼声还没有完全出喉咙里发出,马超的左手已经一把掐住了杨秋的咽喉,又是“喀嚓”一声脆响,杨秋的头颅立时便歪在了一边,将所有的疑问和委屈全部带到了地狱去。
李堪猛然间见了这一幕,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又见马岱、马休、马铁三人虎视眈眈的逼了上来,大惊道:“少帅饶命,少帅饶命!”马超阴阴地笑了一声:“我饶你不死,谁饶我马家一家上百口的性命!”
马岱、马休、马铁三人忽地猛扑而上,魂飞魄散的李堪右手的宝剑刚刚拔到一半,右胸、后背、头颅上就遭到了三次猛烈的重创。李堪惨呼一声,霎那间头颅碎裂、七窍流血而死。
看着地上两具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马超兄弟四人狠狠地吐了口唾味:“死得好,这般死法还便宜你们啦!”只可怜横遭惨死的杨秋和李堪二人至此都不知道前几日还和他们称兄道弟的马超为何对他们猝下毒手。很快,在马超的示意下,杨秋和李堪带来的数十名卫士在厅外也被马超、马岱的亲兵们干静利落地解决了。
看着地上死去的二位韩遂军将领,马岱的情绪瞬时平静了下来,对马超道:“阿哥,现在我等前有吴军,后无退路,粮草、牧群又将断绝,这如何是好?还请阿哥拿个主意!”
马超此时大脑也稍稍冷静了下来,考虑了一下道:“现在暂握在我手中的军队有洛阳守军两万,庞叔弘农城下大军四万余人,及其它一些地方的零星守备曹军残部万余。总计不超过八万人。而韩遂麾下至少还有西凉精锐和雍州兵二十万众,实力相差太远啊。就是对面虎视眈眈的吴军也足有十余万人之多。而且就现在我们控制的这八万人中,尚有曹军残部两万人,雍州兵两万人,我马家军三万人,韩家军也有约万人,能不能全被我用还是未知之数呢!前途堪忧啊!”乱世中,军权是最主要的,所以马超首先想到的就是军权。
马岱眼睛一转道:“是啊!阿哥,以目下之计,我军若以这般复杂之兵力对抗韩遂和陆逊,必然是死路一条。还请阿哥善处!”马超眉头一皱:“子岳之意是……”马岱咬了咬牙道:“以现在的情势来看,我们对付韩遂、陆逊一方尚是不敌。何况是两方乎?若我等想报叔父和马氏一门的血海深仇,现在唯一的出路必然就是归降吴军,借吴军之手助我等除去韩遂!”
马超闻言顿时暴怒道:“不行。我决不降那陆逊小儿,我西凉军十万将士的血岂能白流!”马岱苦笑一声道:“战场上没有什么你对我对,各为其利、各为其主而已。现我等不依靠吴军,一旦陆逊得知我西凉内变的消息,必然会立即大举挥军攻城。届时我军内无粮草,外又遭受前后夹击,覆灭指日可待。至于袁绍。他正和周瑜争执在黄河下游,根本顾不得支援我们这里。所以要想为叔父和马氏一门报仇,我们别无选择!请阿哥三思。忽要意气用事!”
马超闻言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屁股呆坐在一旁,良久,方才呆呆地问马休和马铁道:“二弟、三弟,你们看如何?”马休小心翼翼地道:“阿哥。说实话。陆逊这人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比袁绍、曹操等人要好得多。又是阿姐的丈夫,我们投靠过去,一可以和阿姐全家团聚,不至于在吴营中受到排挤,二也可以为我马氏一门向韩遂讨还血债。所以我赞同子岳哥的意见!”马铁也点了点头道:“阿哥,我也赞同,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出路了!”
马超苦笑了一声,原本的雄心壮志顿时如同过眼烟云般的烟消云散。仰天长笑道:“哈哈哈,谈什么争霸天下?谈什么英雄无敌?原来到头来都是一场梦。都是一场空!哈哈哈!”马岱三人见马超有些发疯的倾向,大骇道:“阿哥,你怎么样了?”
马超的脸色很快平静了下来,平静的面孔上却说不出的苍凉与萧瑟,好像陡然间老了几岁一样,再也看不到平日里那般英雄志长、挥洒自如的风采。马岱心中陡地一惊,对马超知晓甚深的他立即感到了马超争霸天下的雄心已经死去了,现在的他心中只有‘复仇’一个念头。
马超冷静地道:“好吧,事已至此,强求无益。当务之急,我等当先将手中的军权完全控制住,这样一才能自保,二也才有和陆逊商谈的本钱。要知道输个一干二静的人是没有资格与别人谈价钱的!”
马岱点了点头道:“三万马家军是我等心腹自无问题。两万雍州军新近归降不久、对少帅十分敬服、只要有兵符在手也可以轻易控制。而曹军现在以曹休为首恐怕其不会同意归降吴军,所以必须将曹休铲除。至于韩遂军李堪、杨秋已死,群龙无首之下,只要再和庞叔一道将其中的少数顽固分子清除,控制权也是唾手可得!”
马超闻言点头道:“现在最急迫的便是将洛阳城中的曹休一党和韩遂军一党清除干静。只要洛阳一定,再飞书与庞叔令其将军中的韩遂军余党清理干静,我等的军权便可稳如泰山啦!”马岱等人急点了点头。马岱又道:“若要动手,便是事不宜迟。否则韩遂军一旦发现杨秋、李堪横尸于此,必然爆发兵变。所以要当机立断!”
马超狞笑一声道:“这好办,我立即派人将曹休一党和韩遂军余孽假借商议军机的名义全邀到府中,然后伏兵尽出,尽皆杀死即可!”马岱大喜道:“阿哥所言甚好,就如此办了!”于是数人又秘密地商议了一下细节。
于是,在寂静地夏夜里,近月来原本十分平和的洛阳城内陡然爆发了一场血腥的屠杀,紧接着便是弘农城下暴怒的庞德对军中韩遂军余党的疯狂屠戮!一时间,司隶的上空又凭空地添加了一层浓重的血腥气。
……
而在洛阳城外的这些日子里,我和诸将士就闲得十分无聊了。空得发慌的将士们在训练之余则纷纷挖空了心思开始了喻教于乐的各种活动:什么掷标枪、扔擂石、比射箭、玩足球(古代叫蹴鞠,呵呵)等等,直个个练得是精神抖擞、身强体壮,士气高涨得整日里“嗷、嗷”乱叫!
这一日,当早有准备的‘暗影’们飞马将西凉内变的消息传至军中时,知晓内情的将领们迅速欢呼起来,看来西凉军的覆灭指日可期了。果然没过两日,军情兵密报洛阳、弘农两地的西凉军中都发生了大屠杀。我等知是马超在铲除异已,但有心示好,便也只是按兵不动,静侯佳音。
这一日,已经是六月底了,天气热得像是下了火一般,我这两天等马超归降的消息等得都快要发了疯。心中不禁有了一丝的迟疑:“不会是这个大舅哥发了疯,准备以那区区几万残兵硬扛我和韩遂吧,那真要如此的话,马超的脑袋一定锈斗了。我也只要不客气了!”
就在我患得患失的时候,军士来说,西凉军马岱求见。我闻言大喜,看看身边的孔明和郭嘉等人,不由得仰天大笑道:“大事成矣!”急忙整衣出迎!
马岱一看到我等,便急忙下拜道:“未将参见吴国公!”我急忙将马岱扶起道:“子岳休要如此多礼。你我两家虽然正在开战,但我们还是亲戚吗,不用如此多礼。”然后装作有些疑惑道:“只是不知子岳前来何事?”
马岱微微一笑道:“吴公真是明知故问。您一直按兵不动,不就是早在等着这一天了吗!”我面色一红,心中颇有些愧意,但知马超等人并没有发现我在其中做的手脚,有些惭惭地道:“子岳真会说笑,我如何知道,还请子岳明言!”
马岱见我装傻,无奈何,只好将西凉兵变的详细内情说出,然后又下拜道:“韩遂与我马家有血海深仇,不得不报,所以特率军归降吴公。日后,我等愿为主公先锋,为主公扫平雍凉,成就大业!”
我闻方大喜道:“孟起、子岳等肯来相投,逊实是三生有幸也!子岳但且放心,韩遂杀我岳父之仇,逊必然会和几位兄长与韩遂算个清楚,不将其千刀万剐决不罢休!”
马岱见我有了保证,喜道:“多谢主公!”然后又有些为难地开了开口,问道:“主公,不知前番荥阳之战中文鸳情况如何?”我闻言也不禁叹了口气,将往事细说了一遍。原本已经颇为悲痛的马岱顿时又添了一层伤悲。
于是,晚上这顿为马岱接风的喜庆也吃得索然无味。略略进食了一些以后,心中伤痛的马岱便起身告辞。我将其送出营寨以后,也开始准备起明日进驻洛阳事宜。但一想起明天该怎样去见马超这个大舅哥,不禁也有些头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