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吃了一惊,忙按住她手腕,入手细腻柔软。
她用力的挣了挣却没用,李慕禅神力敌穷,有意识的用力岂能随便挣脱,她忽然挺剑刺向李慕禅。
她双眼清亮,炯炯生辉,比平时更清亮几分,而且气势凌厉,好像把他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李慕禅心下凛然,知道中了道,蓦的一闪退后,瞬间站到一丈外。
宋淑华却不依不饶,飞身扑了过来,长剑划出一道白虹,直射向李慕禅心口,剑速奇快无比。
她原本不通剑法,这一剑看来却不然,没有数十年的功力绝刺不出这么一剑,当真是又狠又准又快。
李慕禅屈指一弹,“叮”一声清鸣,长剑荡开,李慕禅只觉寒气入指,竟然无视罡气防御,直接袭入经脉,沿着手臂上升,便要冲向心口。
李慕禅“咦”了一声,内力汹涌而动,瞬间形成一道一道的波浪,冲击这森森寒气,终于心口之前将其消灭。
他吃了一惊,发觉此剑的邪门,身形一闪蓦的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门口位置,双手结印,形成一片手影,然后口吐真言。
宋淑华腾空而起,长剑疾刺,再次射向李慕禅,剑尖到达他胸口时,迎上了李慕禅真言。
“咄!”一声断喝,李慕禅双眼微睁,衣衫猎猎,气势如魔神。
长剑将要刺破李慕禅胸口之际停住,随后开始颤抖开来,散发出森森寒气来,似乎想要挣脱宋淑华玉手。
宋淑华用力的握住剑。露出吃力神情。她死死瞪着剑尖,明眸明灭不定,闪烁不停。
李慕禅双手结印,再次口吐真言:“哞!”
“当啷”一声脆响,宋淑华右手一松,长剑坠落地上,她软绵绵的往下倒,被李慕禅一把扶住。
她像抽去骨头一般软绵绵倒在李慕禅怀里。娇喘吁吁。
李慕禅一手扶她,另一手按上她背心,内力汩汩传入,助她一臂之力,内力一入她身体,感觉到她身体空虚,像是经过一场大战后精疲力竭,贼去楼空。
宋淑华眸子朦胧,倚靠在李慕禅身上,一动不动。
良久过后。她轻轻挣扎一下,离开李慕禅怀,脸色绯红。
李慕禅也怅然若失,温香软玉入怀。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见她羞涩难当,忙道:“这把剑怎么回事?”
“啊?”宋淑华一怔,忙道:“这剑太邪门了!别动!”
李慕禅弯腰到半途停住,扭头望她。
宋淑华忙道:“别碰它!”
李慕禅收回手直起身:“怎么回事?”
“这柄剑很邪门,像是能控制人。”宋淑华道。
李慕禅慢慢点头:“看得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宋淑华蹙眉。心有余悸的望着地上躺着的长剑,虽然仍是青锋剑模样,朴实无华,她却不敢再小觑了。
李慕禅道:“想必杀人太多,沾染了太多的煞气,所以影响剑的主人,是不是有幻觉?”
宋淑华盯着这柄剑。沉肃说道:“我一握上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见血,想要杀人,一股怒气控制着自己,恨不得把天下的人都杀干净了!”
李慕禅慢慢点头:“看来确实如此,多试试看。”
“千万别试!”宋淑华忙摆手,哼道:“我入魔了你能制住,一旦你入了魔,那可天下大乱了,谁制得了你?”
李慕禅笑道:“我修炼佛门心法,专克制这些,不要紧。”
“别别,还是再说吧。”宋淑华心有余悸的摇头。
李慕禅笑了笑,忽然一招手,长剑飞起,钻到他手上,宋淑华吃惊瞪大眼,紧张的望着他。
李慕禅右手持剑,左手捏剑诀,缓缓抚过剑身,剑身似乎泛起一道明光,闪烁一下又消失。
李慕禅脸色沉肃,眉头蹙起。
他没想到这剑如此的厉害,煞气宛如实质,从双掌源源不绝的涌进,从手臂钻到头顶,又一股钻向心口。
他内力疾转,在经脉中循环不休,冲击着这两道寒气,却难挽大势,这些寒气无视内力的阻碍,缓缓冲向两处。
他心惊之际仍没乱方寸,忽然吐出一道真言,真言在脏腑内流转,这两道寒气像是冰雪遇沸水,顿时化去了一层。
李慕禅知道找到了对付的法门,左手结触地印,搭上剑身,再次吐出一道真言,顿时衣衫猎猎抖动。
宋淑华只觉一道无形的力量汹涌而至,像巨浪打在身上,她身不由己的退了几步,贴到墙上。
李慕禅长舒一口气,再次结印,点上长剑,同时吐出一道真言,剑身再次闪了一下。
李慕禅毫不停歇,源源不断的结印吐真言,一口气吐出三十六道真言,方才停歇。
宋淑华发觉,这柄剑竟然发生变化,原本的朴实消失,变得光洁如冰,泛着丝丝寒气。
李慕禅忽然将剑一抛,长剑在空中翻转,李慕禅双手结印,瞬间结出十几个手印,然后吐出真言,手印朝空中的长剑一指。
长剑似乎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被无形的力量再次抛起,李慕禅接着结印,吐真言,手印同时朝长剑一指,再次把长剑击起来。
宋淑华紧盯着,不知李慕禅在做什么,却看出他这是施展无上金刚菩提经,却不知给这柄剑施展这个做甚。
李慕禅一口气施展了九次才停手,此时长剑变得明晃晃,像是一泓秋水在流转,轻飘飘落到他手上。
李慕禅脸庞苍白如纸,苦笑道:“真是个宝贝!”
“你不要紧吧?”宋淑华忙问,先前一直不敢打扰他,心却一直提着,她知道施展无上金刚菩提经极耗精气神。 wωω .ttκǎ n .CΟ
李慕禅摇摇头:“差一点儿就降不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淑华指着他手上的长剑问。
李慕禅叹道:“我也不知。这剑上蕴着强大的凶煞之气。几乎有了神智,还好我修炼的佛门心法。”
他若没练成无上金刚菩提经,想抵住这剑上凶煞很难,没有十分的把握,如今也是堪堪降住。
“怎么会变成这样?”宋淑华百思不得其解。
李慕禅道:“可能这柄剑杀了太多的人,形成的煞气凝成神识,这剑的材质也极奇异。”
“我这回能拿了吗?”宋淑华指指李慕禅手上的长剑。
李慕禅摇摇头:“不成。”
“你不是降伏了吗?”宋淑华哼道。
李慕禅摇头笑道:“只是我降伏了,别人一动。还会反噬,此剑太凶,还是少碰为妙,不祥!”
“我才不信这个呢!”宋淑华嘴硬,却没敢再碰。
不过她对剑的喜爱极深,看到这剑身水汪汪的,实在好奇得不得了,凑近了看几眼,道:“你端到我跟前,我不碰。只看看。”
李慕禅笑着把剑端起来,送到她跟前,她尽可能的凑上前,几乎碰上了长剑。但寒气阻住了她。
隔着一尺远,她就能感受到剑上的森森寒气,这寒气与一般的寒气又不同,宛如实质的寒针一样,扎在身上痛。
“咦?!”她忽然一怔,讶然道:“这剑上有字!”
李慕禅笑道:“哪里?”
他说着也把剑凑到自己跟前。打量着笑问。
“你凑近了看,不成,要动一下,字在里面闪呢,你不动它不闪。”宋淑华摆着手,示意他旋转剑身。
李慕禅依言把长剑转了转,果然看到剑身内流转着两个字。
“饮血……”宋淑华沉吟着。叹口气道:“还真是杀气凛然呢!”
剑身水汪汪的像一泓秋水,但翻转之际,又隐约闪着红光,似乎蕴着血气,颇有几分诡异与森然。
宋淑华退后两步,摇头道:“我不喜欢这剑了!”
李慕禅笑道:“此剑是凶器,不过用好了也威力无穷。”
他感觉得到此剑的威力,能破罡气,剑上的煞气威力无穷,其凝实与锐利更胜自己的罡气。
有了此剑,施展剑法即使不用心法也是威力无穷,能破护体罡气,纵使一个武者来用,也能杀了宗师。
这是完全突破了境界的桎梏的凶器,若是被人知道,一定要惹来血雨腥风,一阵疯狂的争抢。
他脸色微变,感觉这柄饮血剑是个麻烦了,他思维如电,转眼功夫想到范家为何如此拼命的想攻回来。
他们不是为了金银,而是为了这柄饮血剑,有了此剑,说不定宗师能对付得了大宗师,可谓一大杀器。
他摸了摸鼻梁,推测着范家的举动,他们先是要拼命的抢剑,实在抢不过去,就会狗急跳墙,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他皱眉沉吟,思索着应对之法。
半晌过后,他抚掌微笑,抬头道:“小姐,咱们又要故伎重施了!”
“什么故伎重施?”宋淑华看他的笑容,便知道又冒坏水了。
李慕禅笑道:“这柄剑关系重大,早晚要牵连到咱们身上,与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
“怎么个先发制人?”宋淑华问。
李慕禅问:“你可知道此剑的厉害?”
宋淑华点点头:“确实很邪门,会反噬主人吧?”
李慕禅摇头:“这确实是一把宝剑,能够破开罡气,应该是杀人太多所致,一个精通剑法的武者拿到了,足够杀死宗师。”
“真的?!”宋淑华吸了一口凉气。
武者想杀宗师难如登天,因为武者的内力远不如宗师坚凝,就像潮水遇上礁石,再厉害的潮水也拍不动礁石的。
这把饮血剑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常识,后果难料,宗师们绝不会允许这把剑的出现,一旦传出去,谁拿了这把剑谁就是宗师的公敌。
“你担心范家会传出去?”宋淑华冰雪聪明,猜到了李慕禅的脸色为何如此沉凝。
李慕禅缓缓点头:“他们得不到。一定会散播出去的。”
“那怎么办?”宋淑华问。
李慕禅笑道:“先发制人!”
宋淑华明眸一亮:“又要造谣?”
李慕禅呵呵笑了起来:“不错!……咱们先发制人。就说范家有饮血剑,秘藏于暗室里。”
“李无忌,你真是太坏了!”宋淑华哼道。
李慕禅笑道:“这也是逼不得已的自保。”
“哼,好吧,我会派人散发出去的,不过要别人相信才成。”宋淑华道。
李慕禅笑了笑:“信不信由他们,将来再有消息说饮血剑在咱们这里,就能扯皮。有个缓冲。”
“算你有理。”宋淑华哼道。
她扭头打量着饮血剑,哼道:“不过这把剑真要收好,还是藏起来不动为妙,万一你被它控制了,那可要命!”
李慕禅武功太强,又有层出不穷的秘术,一旦他失控,真不知道谁能制得住他,危害太大。
李慕禅点头笑道:“好。”
他把剑归鞘,然后系到腰间。笑道:“此剑不出鞘便不要紧。”
“唉……,照我看呐,还是把它毁去为好,遗害无穷!”宋淑华摇摇头。
李慕禅道:“此剑有大奥秘。毁了可惜。”
“算啦,我说不过你。”宋淑华白他一眼,两人离开了屋子,回了李慕禅自己的屋子。
李慕禅没在这间院子住,在旁边院子找了一间,这里原本是那些核心弟子们的居处。比起范武源那边差得远。
他摇摇头,这范武源与鲁成江比起来差了一截,看鲁成江的屋子,布置与众弟子们的屋子一般无二,没什么格外优待。
平时吃饭也是在一个锅里,平常一举一动与众弟子们打成一片,如此一来众弟子们岂能不效死命。
所以无论多么艰难的时候。太华堂的士气一直高昂,没有离心之像。
半个时辰后,大门传来乱哄哄的声音,却是那些西阳堂的弟子们在闹,他们不知道怎么走出了西阳堂,忽然回过神来,原本想要私拿的东西一件没拿出来,反而落得个两手空空。
他们如何能甘心?虽对李慕禅的异术害怕,但仗着人多势众,胆气大壮,于是聚一起回来闹。
莫老与常老自然不理会他们,任由他们嚷嚷,一言不发,却挡在大门前,只要靠近了,便丢出去。
一会儿功夫,他们都被丢到地上,一时半刻爬不起来,宋淑华听到嚷嚷声,出去看看。
众人看到宋淑华出来,再次嚷嚷开,要讲道理,宋淑华冷笑一声,目光掠过众人:“莫老,常老,他们再往前,直接打断了狗腿!”
莫老与常老忙点头:“是,小姐!”
宋淑华斜睨众人,娇哼道:“一群乌合之众,难怪西阳堂灭了!给我滚得远远的,懒得看你们这群窝囊废!”
被女人这般辱骂,他们大是不忿,怒火冲天起。
一灰衣中年腾身而起冲向她,莫老身形如电,一把抄住那灰衣中年,随后一掌斩下,“喀嚓”一声脆响,灰衣中年大声惨叫着飞到两丈开外,“砰”重重落地,捂着大腿惨叫着翻滚。
莫老与常老脸色如常,宋淑华蹙一下黛眉,觉得这人很吵,莫老何不趁机点了他的哑穴。
莫老的用意是杀鸡骇猴,自然不会点哑穴。
宋淑华冷冷扫过众人,哼了一声,扭腰离开了,众人心下冒凉气,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美人儿,招惹不得!
他们很快想通了,想拿回东西是不可能了,还是早早离开为妙,免得这两个老家伙真下杀手。
纷纷扰扰过后,李慕禅安静下来,很快来了一批人,却是太华堂两位旗主率着人过来,一共五十来人。
他们来了之后,西阳堂一下就热闹起来,他们每天都在练武场上练功,李慕禅不时指点他们几招。
李喜李乐也跟了过来,他们一直受李慕禅教导,武功突飞猛进,尤其是联手的威力更强。
范家没再来袭扰,好像一下丧失了信心,不想再抢回西阳堂,李慕禅难得的有了安静日子。
何丽珠诸人不时过来,与宋淑华一起,或者出去逛街,或者切磋武学,她们颇为快活。
李慕禅则潜心研究饮血剑。
饮血剑上蕴着大奥秘,李慕禅想要解开,想知道为何能侵扰心神,仅是一柄死物而已,竟有如此神效。
遗留于世上的古剑多得很,像这般奇异的却没有,这剑上一定蕴着大秘密,他想要解开。
每天他都要运数十遍无上金刚菩提经,加持此剑,而且仅施展静心之法,想化去剑上的煞气。
无上金刚菩提经奥妙无穷,他也是莫名的灵机一动,才发觉这般妙用,确实极有效果。
李慕禅如今施展无上金刚菩提经的次数有限,若没练成最后一法,有源源不绝的精气神补充,他仅能施展一次,如今却能施展三十多次。
他竭尽全力的施展无上金刚菩提经,至不能施展了,第二天再施展时,往往能多施展一次或者两次,不断的突破极限,精神也越来越盛。
他每次施展过无上金刚菩提经,会将心神融入剑中,接触剑中杂乱的精神,一者是锻神,第二天能更多施展无上金刚菩提经,多是此法所致,二者想窥得此剑的奥秘。
半个月后,当他一口气施展了五十遍无上金刚菩提经,然后再心神相融时,他大喜过望,窥得了饮血剑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