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说你房间到底安排了没有?”严养贤还没见到人就张口嚷嚷道。
严东阳自打断掉电话以后,就命人把有一段日子没用的房间打扫出来,还熏上上好的檀香,以免长时间没有人住有股子霉味。
可老爷子还是怕他做事不到位,唯恐怠慢了林天所说的贵客。
“爸,你就放心吧,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人一来,我完全以头等贵宾的规格去接待他。”严东阳说得是煞有其事,对于严养贤的话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是挥之即去,招之即来的乖巧听话的样子。
“好了,别在这里贫,要是事情办不好,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爱之深,责之切,虽说严东阳在医术造诣上没有林天惊人的天赋,可办起来却是极其让老人省心。
而且为人又孝顺,老爷子说到底还是对他打心里满意,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总希望他能够出人头地,有一番大的作用。
那怕到时候,给林天打打下手也是可以的。
“爸,你就放心好了。”严东阳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严养贤也没话好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老式梅花表的上的时间,要说严养贤一生行医,最注重养生,快近八十岁的高龄,眼不花,耳不聋,面色红润,身子骨很是硬朗。
虽说是满头的银丝,远远看来也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听林天说,病人的病好像蛮重,连他都有些棘手无策,我可告诉你,现在可是最好的学习机会,你要是还向以前那样吊二郎的样子,小心我打断你的腿。”严养贤低声警告道。
严东阳挺直了身子,向严养贤敬了个礼道:“遵命!”
这对父子俩一问一答,那还有一点开宗立派的大家所应有风范,所幸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要不然非笑出声不可。
“师傅,外面停了一辆军用的勇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徒弟从外面坐诊大厅跑了进来,对还在房间里准备二人禀报道。
“你们赶紧过去帮忙,也别都愣着。”严东阳对着还有些呆头愣脑的徒弟喝道。
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真有点严老爷子的风采,穿白大褂的徒弟,那还敢有半点的耽搁,扭头就往外面跑了出去。
等严家父子二人走出堂屋的大厅时,一帮穿着大褂的徒弟们早已在外面恭候多时,只见这时林天从吉普车上走了下来,与父子二人招呼道:“今天特地来麻烦你们了。”
“瞧你这话说,真让人生气。”严养贤故意把脸一板道:“臭小子,没事尽跟我们瞎客气,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呃,不好意思!”林天嘿嘿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致歉道。
严养贤当然也不是真跟林天生气,只不过,是一种感情的表达方式,扭过头对严东阳说道:“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去帮忙?”
“我也要帮忙?”严东阳苦着一张脸,指着自己问道。
这话说得其实就是讨打,严养贤刚要挥手,严东阳赶紧的跑向徒弟那里帮着把龙君抬下车。
龙君身高近二米,身形巨大,一帮人抬他一个还显得很是吃力,林天刚想上去帮忙,就被严养贤一把拉了下来道:“你不用动手,看着就是。”
“这个不太好吧!”林天嘴角抽了抽,指着正在帮活儿一帮人干笑道:“这样一来,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严养贤把眼一瞪,说道:“他们敢,有我在,他们还反了天了!”
“这个……”林天也不再客气,与严养贤一起默默看着严东阳带着一帮徒弟,把龙君给担到了房间。
“林天,你电话里没讲明白,这老小子的病有什么棘手的地方。”严养贤一没诊,二没问,就与林天讨论起病情来。
林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指着被安放妥当的龙君说道:“麻烦严老,替他诊个脉,自然就清清楚楚了。”
“你这臭小子,跟我还来这一套。”严养贤说完,走到龙君床前认真的诊起脉来。
严养贤脸上笑容逐渐敛去,神情也变得格外的凝重起来,他这才意识到林天为何会这般的棘手,单从复杂的脉想来看,换任何医生遇到这个问题都感到头疼。
“此脉像相及霸道,内火太旺,眼眶赤红,有一股戾气在经筋里游走,很是吓人。”严养贤诊着脉,习惯性捻着山羊胡,眯着眼睛说着龙君的病情,忽然睁大眼睛脱口而出道:“此脉大凶啊!”
看到他这般的惊愕,严东阳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也从医二十多年,大凶之脉还真的少见,也忍不住凑上去想诊一下,来见识见识。
“去去去,别瞎捣乱。”严养贤极不耐烦把他的手打开,对他喝道。
严东阳无奈的耸了耸肩,父亲总是当着他的徒弟的面前,给自己难堪,所幸的是他这帮子徒弟早已是见怪不怪,把头扭到另一边假装没有看见。
“严老,你说的没错,龙君的脉像极其凶险,不然,我断然不会将他带到你这里来。”林天言词恳切的说道。
严养贤沉吟片刻,抬起头凝视着林天问道:“对于病情,你有什么好的看法吗?”
林天摊了摊手,无奈的回答道:“没有。”
“呃……”严养贤和严东阳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林天。‘
他们怎么也想不能,一直以医治疑难杂症而著称的林天,竟也会主动承认自己的无奈,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的吧!
唐雅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林天与严氏爷子商讨病情,手里娴熟的把玩着匕首,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一身迷彩服,脚穿军靴的女孩子,模样虽说俏丽,可眸子里的光芒却是冷得近乎于冰点。
更离谱的是,始终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让在场的人谁也不敢接近。
“我开了一副方子,想给你过过目。”林天还是将先前开得方子拿给严养贤过目,他也知道,严养贤无论从资历上,还是经验上,他都能资格上去对这个方子评头论足一番。
严养贤接过方子仔细一瞧,摇头道:“这个方子,也只是舒经平气,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对于他的病只是隔靴搔痒。”
评价一番,还有些意犹未尽道:“这个方子真的是你所写?”
林天面对严氏父子诧异的目光,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你可是一直被我当成偶像啊!”严东阳忍不住插话道:“你怎么能写这样一个方子,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对于严东阳的口无择言,林天选择大度的笑道:“其实,我们都行医的人,都明白龙君的病是任何一个方子都治不好的。”
“既然这样,那你还开这样的一个方子,到底是为什么呢?”严氏父子更加的疑惑,严东阳更是忍不住的问道。
林天心平气和,并没有严东阳一再追问变得心浮气躁,胸有成竹的淡定也不枉严养贤一直对他推崇倍至。
“我只是想让他服汤药维持现状,而要想治好龙君的病,还需要针灸才行。”
“针灸?”严东阳忽然想到自己祖传太极六和针法,可是,他也明白,光靠这样的针法,根本就没办法治疗龙君的病。
严养贤也是一脸的解,急忙催促道:“那你倒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天点点头,继续说道:“游龙九针有失传的二针,据说是修复筋脉,重塑阴阳,起死回生,我觉得有必要先试上一试。”
“可传说毕竟是传说,万一,只是一些以讹传讹,那不是白白的耽误了病情?”
严养贤担心也不无道理,说到底,谁也不可能为了还不存在的事情打保标,他们是医生不是赌徒,出于职业道德,他们又怎么会拿别人的性命去赌?
“真实性我倒不担心,我只是担心,丢失的二针是否现在还存在。”林天吐露实情道,出自《医学宝典》的记载是断然不会有误,可偏偏二针的关键出处却是只字未提,这不免让人实在头疼。
严东阳好歹也算是开堂招徒的老中医,也有着丰富的经验,提议道:“不如我先拿太极六和针法先蹚蹚路,然后再说?”
严养贤和林天对视了一眼,觉得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也不再多说,严养贤点头示意让他先尝试一番。
严东阳的针法虽说没有林天来得花哨,但好歹也是出自于祖传,从小就练得一手过硬的基本功,就算用布蒙着眼睛也绝不会扎错穴位。
他用酒精将银针消过毒之后,在徒弟的帮助下,把龙君的衣服给解了开来,分用几根银针照准着穴位扎去。
龙君戎马一生,解开衣服以后露出一满身的伤疤,实在让人触目惊心,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医生,见惯了生老病死,可当他们见这一身狰狞而又丑陋的伤疤之时,大多变得极不淡定。
严东阳当然是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好歹也一代名医,虽说与林天和父亲尚有差距,但比起其他人来还自信的很。
当他把银扎用力往穴位上扎去之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银针竟然弯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当了一辈子的医生还从未见这样的事情。”严东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针灸的银针扎向龙君,竟然会弯折。
“看来,问题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林天忧心忡忡的说道。
严养贤照着严东阳的屁股上就是一脚,骂道:“平日里让多多钻研医术,你不听,现在出丑了吧!”
“……”严东阳很委屈,也很幽怨瞥了严养贤一眼,连话都没敢再说一句。
倒是林天主动替他说情道:“严叔,这不能怪东阳哥,主要是龙君身体的病势实在太过于沉重了。”
“不要替他说情,他就是平日里偷懒,不然,今天断然不会在这里丢人。”严养贤固执的说道,根本就不听林天的说情。
林天还想再说几句,一旁一直是冷眼旁观的唐雅终于开口道:“你们几个说够了没有,白说了半天连个办法都想不出来,还在一个劲打嘴仗,丢不丢人?”
唐雅难得会主动开口,更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来,她一开口倒让严养贤闭上了嘴巴。
众人的目光齐唰唰的都投向了唐雅,而唐雅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龙君如果有半点的闪失,你们都得要陪葬!”唐雅当着众人的面如是说道。